从省城回来,昨晚匆匆忙忙见老妈一面,很多事情都没说,也没同五妹商量开店的事。
这次从省城回来,一个买了三块表。一个是送熊家的机械表,另两块是电子表。电子表如今的价格不算高,但一般人家也用不起,10元一块。
从地下渠道进货的电子表,质量上要差一些,但价钱上也低一些。两年前,这个东西就出现在市面上,特区成立两年,对国内主观意识、价值观念的冲击非常大。
另一个就是,特区及广州等地传递而来的新观念,像洪水一样肆掠,使得不少人排斥这些东西,又使得少数人全盘接受这样的观念,可这样的观念在本土环境下,显得异类而遭人排斥。
站在后世的角度看,这些都是一个过程而已,该改变的总是要改变。
两块电子表,一块准备送给五妹,另一块,昨晚已经送给老爸。
到预制厂,五妹已经将这天的制砖做好,在吃中餐。实际上时间已经到下午两点,过了中餐的时间点。五妹是想将砖做完,安心吃饭。
“五妹。”杨昌庭进预制厂,昨晚也同五妹见了面,然后就匆忙回旧宅。
“三哥,你和六妹到省城,怎么样?”五妹也好奇。
“很赚了一把。”杨昌庭压着声音说,其实周围根本没有人。
“很赚钱?赚了一百,两百?”五妹说。
在预制厂,做一个水泥砖,可获得两分钱的报酬,按平均一天250个砖,收入是5元,一个月可拿150元。
当然,实际上不会有这个多,因为遇上雨天就不能上工。但一个月差不多有百元的收入,要不是看在收入高,五妹也不可能做这累活苦活。
五妹给三哥的估测已经是她最大的程度,杨昌庭轻轻地摇头,随即竖起一个手指。
“一百?那就很多了,真的发财了。”五妹脸上的笑很灿烂,是为三哥开心。
“不止这点,除去花销,回来时有一千元。”杨昌庭笃定地说。
“啊——”五妹惊吓住了,目瞪着三哥,不知是不是三哥在骗人,哄她开心。
“钱已经给老爸了,随时可拿出来。”杨昌庭不理五妹是什么心情,“五妹,我已经和爸说过,等开学,让六妹和幺弟一起读书。你怎么想?”
“这是好事,六妹还小。再去读书还可以。”
“我是问你,你想不想去读书?”虽说自己没规划过这个问题,杨昌庭也要体会五妹的心情。
“我不行,也不想。三哥,我总不能从小学一年级读起吧。”五妹确实宁可做苦工,也不愿意读书。
“不读就算了。”杨昌庭说,见五妹有种轻松释然的神态,笑了笑,说,“五妹,有件事要你帮我,你愿不愿意?”
“三哥,我肯定愿意。什么事?”
“那说好了不准反悔的哦。”杨昌庭说,“这次我和六妹到省城,带回有十麻袋的旧衣裤。这些旧衣裤必须要卖掉,这也是我们这次到省城的收入之一。我要读书了,没时间去卖。你帮我卖掉吧。”
“啊,卖东西?我肯定不行啊。三哥,你要不叫二哥帮你吧,要妈帮你也行。我是不行的,求求你,别叫我。”五妹说着都要哭了。
“五妹,你别急。”杨昌庭见她这样,也有些无奈。“五妹,你说你怕什么?妈在帮人带孩子,就算要辞掉,也要一个月吧。二哥精通的是篾货编制,让他卖东西怎么可能。”
“二哥肯定比我好。”五妹一口咬定,不肯答应。
“五妹,你听我说。”杨昌庭语气重不少,只有用三哥的威压来先震慑她。“五妹,你在这里干这个制砖,能够做多久?太辛苦不说,对身体也有很大影响。你这样子,让我、六妹、幺弟如何安心读书?
制砖每月的收入是不少,但开店做生意,才真的赚钱。才能把我们读书花销填补进来。要不然,靠着爸妈、二哥和你,家里开销就不够。”
“三哥,我懂。我会每天多做几十个砖。”
“怎么还是这个话?你说,我带回来的旧衣裤就有上千元,说不要就不要吗?”
“三哥,我真的不会做生意。”五妹可怜兮兮的,“做亏本了怎么办?开门店多麻烦的事情,好多好多,每天都是事情……”
“哪有这样复杂,开店,有人来问什么就说什么,愿买就买。不是简简单单的吗。”
“哪有这样的简单。”五妹还是不肯相信,“三哥你很厉害,可你又没做过生意,也是瞎猜的。”
“要不这样,我们到柳河去看看街上的门店,你看看他们怎么做,好不好?我陪你去看,就知道简单不简单。”
既然说服不了,杨昌庭想到这个主意,觉得不错。关键是五妹担心与人打交道,怕亏本,今后一旦走上道了,她肯定会喜欢。
拉着五妹去街上,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出预制厂,杨昌庭将电子手表给五妹,她犹豫着推辞。杨昌庭说,“给你就拿着,今后可看时间。”
到街头,这时候街上大热。走进一家百货公司,一长排柜台,售货员坐在后面,也不理会有没有人进来。有人问价,爱理不理的。
杨昌庭说,“见吧,你看那个人卖东西,还不简单。”
“不会这样简单,到哪里去进货?跑省城吗?我可不敢去。”五妹轻声说。
“跑省城有什么可怕的,我和六妹不是就去过一趟吗。再说,去进货,也是有渠道的,只要去过一两次,就熟悉了。”
从百货公司出来,到另一家小店外,杨昌庭站住,要五妹看前面那家店,“五妹,你看这家店的情况吧。”
小店是一家南杂店,里面货物并不多,街边店子,靠的是人流量。两人站着看了好一阵,才见有人到里面买包烟,简简单单的。
随后杨昌庭继续找,总算找到一家卖衣服的店子。这里主要的接收布,缝制衣服。也挂有少量成衣卖。
杨昌庭走进店里,给五妹买衣服的样子,拿了一件比照。店主只是看他们,也不多说。五妹自然不肯要买衣服,杨昌庭也不劝。
两人出店子,杨昌庭说,“五妹,呐,卖衣服差不多就是这样子。你也看了,还有什么怕的。”
“三哥,我还是怕。”不过,五妹说归说,显然没有一开始那么坚决了。
“先回家,我跟妈说说。”杨昌庭故意做出不耐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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