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飘

  果然，他就是张道岩，思云称之为张哥的人，那个传说中跟思云私奔的绯闻男友。
  我不禁心下疑惑。看样子思云已经离开他了。那她去了哪里？听他刚才的说法，两个人之间又不象是为情私奔，而是有其他的事情。这其中有什么秘密吗？
  61 “虎穴”
  可是不管有什么秘密，我也不得而知，因为我不是真正的思云啊。
  没等我细想，张道岩象是松了口气般，在我旁边坐下，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我“喏，还给你，我没看过。”我疑惑地看去，信封上娟秀的字迹写着“大哥亦辉亲启”。是思云写给宋亦辉的？
  正犹豫是不是要打开看看，他见我低头不语，忙解释说：“起初我怕你在信里露了我们的行踪和目的，毕竟要查的事情关系到宋府，所以那天我们出来时，就偷偷把你写给大少爷的信收起来了。可是我绝想不到会出现这种传言……害得你清誉受损。”说完颇为难过地看我一眼：“我真的不是故意这么做的……你回去后，宋府有没有对你怎样？马上就给你安排了婚事么？那个温家的小公子……？”
  婚事？哪有，不过是温如海说说而矣。可是他为何这么说呢？上次他在如晴等人面前也曾说过同样的话。想到这里，我心里泛起一种说不出是酸是甜的滋味。
  我没直接回答他，只问道：“你怎么认得出温如海的？还有是哪里得来的药？”
  他皱了皱眉，似是难以开口。思索一会儿后才沉声说：“这个可以先不说么，思云。其中关系太复杂，我不想连累到你。”停了停又接着忧心地说：“那温如海的母亲是毒魔魔君，跟魔教过从甚密，你要多加小心了。毕竟我们都知道，你不是宋府的亲生小姐，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宋府的所作所为是何用意，但是我怕他们对你不利啊。”
  原来思云和他已经知道这件事了，那是不是还有其他人知道？到底还有多少人知道啊！
  我不禁在心里大皱眉头，之前我和宋亦辉他们设想过很多种可能，可是千算万算，愣是没算到来的会是张道岩，而且似乎还牵扯上了魔教。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找思云？思云身上是不是系着其他我所不知道的其他秘密？这莫非又是宋府的一步棋？
  我隐隐觉得似乎卷进了一个大大的漩窝里不能自拔了。
  想起那天跟大家商量时我说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虎穴”计划：以我为饵，诱敌前来，深入虎穴，内部反击，最终虎口拔牙。本以为有那么多高手在，无论是哪一方的人来都可保证万无一失，没想到啊没想到，连敌人是谁都不清楚。总不会就是眼前这个书生吧。
  既来之则安之，不管是什么状况，我都要把虎穴计划进行到底。现在关键是先弄明白思云和张道岩此行所为何事。
  怎样才能让张道岩不起疑心，又探听到他和思云这次出行目的呢？
  我心下暗暗思忖，表面上不动声色地说：“你是不是探到什么新的消息了？”张道岩摇了摇头，苦笑道：“时间过去那么久，哪里还有线索。以前在宋府时都找不到，现在更难了。再说，以我之前在宋府里的经历，怕是现在府上的人全防着我呢。可我真的只当你是亲妹妹一样呵，却没人相信。”
  找不到？是什么，人？东西？
  我看着他的神情，觉得他并不象是说谎。直直地说：“张哥，思云是相信你的。”见他精神为之一振，我又接着说：“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宋府的人说不定很快就会追来了。”
  是的，很快，说不定他们已经到了，正藏在某处。因为我身上带有如海的千里追踪香，人是闻不出来的，但有一种不起眼的鸟类能分辨出来。刚才我已经看到这样的小鸟儿在院子里低低飞过，时不时啾啾几声。
  为了“虎穴”计划，想来他们还不至于马上出现，应该先是确定我安然无恙后再考虑如何行动，再说还不知道谁是组织者。不知为什么我潜意识里否定了张道岩。
  见他还在思考，我含糊地问：“你要找的……很重要吗？”
  张道岩疑惑地看了看我道：“上次我不是跟你提起过么，陈家和我们张家是世交，但是十五年前惨遭灭门横祸，幸好当时有人知晓他家一个仆人带着两个孩子逃出来了。我在父母面前立了誓，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陈叔的后人。思云，是不是回宋府后你知道了什么事？难道说当年真的是宋府把环儿他们收留下来了？”
  环儿他们，是指那两个孩子吧。那么说找的是人了，听名字是女的。
  “十五年那么久了啊。”我心里默默地想。有道亮光在头脑里一闪而过，但我一时又记不起是什么。见我正思索，张道岩有点着急地问：“莫非你真的有新发现？”发现个啥啊，我暗道。
  又是宋府，总觉得似乎有什么细节被我忽略掉了，越来越多的谜团指向这个大家庭，宋府原本就神秘莫测的形象再次在我心里陷入更深的迷雾中。
  我摇头：“没有。”
  天色暗下来，张道岩走进屋里点了灯，出来对我说：“别想那么多，找人的事以后再说不迟。奔忙一天你也累了，还是早点歇息吧。”往外走了没两步又停下来说：“那药效只有十个时辰的作用，明儿一早你就能恢复功力，不过先别乱走动。我和……一些朋友住在前面院里，有什么你叫一声就是。”说完下楼而去。
  我坐在昏暗的暮色中，心里起伏不定。
  现在初步知道张道岩到宋府的目的是要找十五年前有可能被宋府收留的人。那思云和他在一起的原因呢？如果说就是思云身世的事，她也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宋府的亲小姐了，难道她要去寻亲？
  思云的身世，宋府，十五年，两个小孩……那些被我忽略掉的信息此时腾地在我头脑里冒出来，我想起那晚与宋府家人们的夜谈，三夫人说她大哥和思云的孪生姐姐失散的时间是十五年前。当年宋府如果真的收留了那两个陈家的孩子，就绝不会是巧合，可是他们那么做是为什么呢？
  我正冥思苦想，忽觉身后一阵风起。
  有人！我心里顿时紧张，下意识地放低身子往旁边偏了偏，一个人影从身边掠过。等他站定，我正蓄势出击，却听得一声轻笑。抬头看去，只见一个挺拔的身姿立在面前，黑衣劲装打扮，玉冠束发，美得过于妖媚的脸上带着一丝调侃的笑意。
  “秦——风。”我有点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长成这么魅的人除了秦风还有谁。“你吓死人了，不会先打个招呼啊。”我继续忿忿不平。
  “原本是要打招呼的，见你傻愣愣地胡思乱想，不得已只好出此下策了。”秦风欠揍似的摆出揶揄的笑脸说：“怎么，才这一会儿就想着那个一起私奔的小白脸了？”
  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认识张道岩？”他淡笑不语，往四周看了看，迅速闪身进了屋内，示意我也进去。
  外面天已经黑了，我们坐在桌前，秦风一改刚才的随意，面带凝重的神色说：“飘云，这次可是有大麻烦了。”我心里一惊，忙问：“出了什么事？”他想了想，看着我慢慢地说：“如海被毒魔魔君带走了。”
  听到这样的话，我不知如何形容是什么样的心情，只觉得满是不舒服，一时也说不上话来。秦风见我不出声，安慰道：“不用担心，那位是他亲生母亲，不会对他怎样的。”他说话时虽然语气平稳，但眼神有些闪烁，放在桌上的手也无意识地捏紧了。
  我沉声问：“到底出了什么事！秦风，跟我说实话！如海他是不是有危险？”
  秦风定定地看着我一会儿，没直接回答我的话，有些顾虑地问道：“飘云，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以前有没有练过什么……呃，能隐藏内力修为的功夫？”
  我不满地说：“秦风，别岔开话题。如海到底怎么了？”
  他颇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你呆愣嘛，有时候又偏偏这么敏感。如海他确实是没什么事。中了药后失去功力，只不过却变得狂燥不安，毒魔魔君说他内息不稳，可能是受到外力干扰所致，这才带回去治疗的。”末了再加一句：“所以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练过什么奇怪的能传渡的功夫……”
  我奇道：“别说我没练过什么内功，就是练了，这又关我什么事？”
  他欲语还休地动了动嘴，却没说什么。
  “毒魔魔君怎么会出现？难道她一直跟着我们？”
  秦风听到我这么问，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他说：“这个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我们的人一直在暗中跟随保护，竟然未能发现她是何时跟上来的。而且，你们遇袭的时候，我们也同时被人绊住。”说到这里，他担忧地望向我：“飘云，那些人虽然功夫不高，但会一种奇怪的阵法，可以轻易就牵制住人。我和逸湘猜测是魔教的人，但是魔教已经在江湖上隐匿了二十年了……”
  又是魔教？我心中警铃大作。没等秦风说完，我打断了他的话问：“你是说跟张道岩一起的那些人？”说着手指向前院的方向。
  秦风点了点头说：“飘云，我们的计划太冒险了，我看还是改一改的好。”
  62 重新计划
  “飘云，我们的计划太冒险了，我看还是改一改的好。”
  “哪里有危险了，你们在担心什么？我正想着怎么从姓张的那里打听点事呢。”听了秦风的话后我不以为然。
  “你想想看，如海和涵月中的千重散是温家的秘药，张道岩是从哪里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