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

有人说凡是存在的就是合理的。
    或许绝对。
    但其实这个世界上太多的事情，是：少见多怪。
    我们从众，从主流，有些事情，与主流不符，你才会觉得，是怪异的、是荒诞的、是不合理的。
    可爱情，说白了不过是两个人的事情；或是与之的婚姻，不过是两家人的事情。太多人，吃饱了撑的，才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评价别人。
    有什么资格。
    显然出状况的不只许三多一个人。
    袁朗发现成才也憔悴了不少，脸上看得出来是强颜欢笑。好几次袁朗想叫成才谈谈，却觉得，还是不合适。成才那明显的堆出来的笑容，让袁朗不忍再去……或者，这事关尊严吧。
    吴哲也跟在袁朗后面欲言又止。
    进了办公室，袁朗仰头示意吴哲坐，吴哲却异常自觉地立在墙跟，有些蔫……
    “队长，我好像失误了？”
    “许三多？”
    “嗯。”
    “怎么回事，那不像你会说的话。”
    吴哲猛地抬了下头，然后又耷拉下来了，“完毕欲言又止了半天，我才明白他问我一个男人喜欢另一个男人是怎么回事，我说就是同性恋呗，这名词吓着完毕了，我就开始给他解释……”许三多一直觉得吴哲很有学问，总爱请教吴哲；成才的苦恋，大家都看在眼里的，吴哲觉得这可能是个机会……
    “怎么解释的？”
    “我都作好长篇大论的准备了。我说同性恋只不过是一个人无论在心理、情感、社交或性爱上对同性的兴趣，把喜欢异性换成了同性，简单说，就是一个男人喜欢另一个男人。从人类繁衍和社会主流的态度上来考虑，这是不正常的，未受到社会主流的认同，但是……”说到这里，吴哲停顿了下，“但是我后面长篇大段的精彩转折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完毕就给我吓跑了……我才反映过来，肯定是成才表白了，刺激到完毕了……”
    袁朗叹气，“你早早说但是后面的不就完了吗。”
    “我以为以完毕的个性，会听我说一两小时的，我哪知道啊？”
    “……算了……其实成才说开了，倒好。”
    “可完毕好像完全不能接受。”
    袁朗摸出来烟，弹出来一根，点着。“这倒可以理解。一起长大的兄弟，生死相依的战友，竟然发现存在这样的心思，像对女人的感觉，于是动摇了相处的信仰，觉得自己识人不清，觉得自己的感情受到了背叛……许三多只是绕不过来了，等他想明白并不是把他当女人，只是因为他；而且无论怎样，兄弟情深并不会变，也没有改变……或许他就想明白了吧……”
    那烟袅袅地升起来，袁朗的话让吴哲震惊，“队长，你竟然理解不反对？！”然后默念了句平常心平常心。
    “那只是两个人的时候，不是吗？”
    “可是……可是……”出现这样的事，一般领导都会反对吧，何况在风口浪尖的TEAM A，被很多人视为眼中钉的A队。
    “怎么，你不赞成？”
    吴哲赶紧地摇头。
    “是你的事，后面的话，你自己想办法吧。”
    吴哲脑袋转了几圈，才明白过来，袁朗说的是什么。
    于是点了点头，再说，话只说了一半，憋着多难受啊……
    “队长……”吴哲忽然问，“队长，你能接受一个男人喜欢你？！”
    怎么又是这问题，袁朗好笑，“我不知道，可能得看是谁……”
    ……
    空旷的屋子，怎么也让人想起旧事了呢？
    吸完了烟，开始埋首于案卷。
    曾经他们三个南瓜，被誉为A大队三剑客。而当一个人爱上了另一个，爱到死去活来，爱到舍生忘死……它丝毫不比男女间的感情差……这段历史，在TEAM A曾经轰轰烈烈掀起巨浪……当阿力抱着血流不止的方波，当方波微笑着死去……当阿力叛逃到在外……那些的悲哀和无奈，袁朗看着他们，竟然觉得感同身受……
    有些事，是没法选择的。只要你不后悔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