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穆遗书

第10章


其中还不乏杰出弟子与长老!曾经错落有致的庙宇佛
    像大多葬身火海,木器爆裂之声不绝于耳,浓烟未熄……二人
    心急火燎奔上山顶。一路上,竟无一个活口……
    当进入正殿大雄宝殿时,二人呆住了……
    一切都变成了废墟,释迦摩尼金像已为灰烬……
    弘毅、法相以及少林住持智空大师也都圆寂。法身披着袈
    裟,面容枯槁紫黑,且并排而坐,面朝东南……显是被人肆意
    搬动过的!这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玩笑!三位大师德高望重,修
    为登天,乃是武林正道的脊梁啊!如今法身却被外人肆意蹂躏
    ……
    “金国狗贼!!!”
    岳天阙泪如雨下,啸声震天。
    冷子爻咬牙检查尸体,突然讶异道:“三位大师以及千
    余弟子,恐怕……都是在你我二人上山之前刚刚去世的……”
    天阙向地怒捶“卑鄙!信中明明写到月底出手,怎么提前
    下手了?这……这都怪我!”
    冷子爻气息冗长:“贤弟切莫自责,能够杀得了少林杰出
    弟子以及长老的定是厉害角色。且对方未死一人可见武功之强
    当世罕见,你我即便准时前来也只能白白送死。”
    天阙突然战栗起身:”子爻不对!一定事有蹊跷!月前你
    我结拜,一路走来外人怎会知晓?!且信中明明提到事出月底
    却为何偏偏赶在你我之前就先下毒手?!”冷子爻亦心生
    疑窦:“难不成……隔墙有耳?”
    岳天阙沉声道:“你我身旁定有金国奸细,否则不会暴露
    行踪。耶律德光,别让我逮到!定将你碎尸万段!”
    子爻忧伤叹息……回身仰望大雄宝殿——昔日香火鼎盛的
    千年古刹,如今却变作焦土,毁于一旦……真是造化弄人啊…
    …二人饮恨下山,策马奔腾……
    “驾!”
    一路烟尘滚滚,矛头正西!
铩羽卷 第十二章 刀奴
    正文
    第一卷铩羽卷
    第十二章刀奴
    行走几日,二人来到湖北赤壁矶前,此时元日刚过,北风呼啸,夹些胡地莽原的狂野与杀戮的咸腥。
    冷子爻掉转马头,见巨石上“赤壁”二字笔势刚健古拙,一种古战场马革裹尸的悲怆磅礴之气扑面而来,令人心胸为之激荡。子爻目光辽远,气韵悠长:“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天阙听得苏子好词,远望折戟沉沙之处,浊浊长江正浩然东去,长吟道:“苏子曰‘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客喜而笑,洗盏更酌。肴核既尽,杯盘狼藉。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
    子爻悠然一笑,负手巡天:“当年大苏泛赤壁问己询天何谓镜花水月?其实流逝的就象这水,其实并没有真正逝去;时圆时缺的就象这月,终究又何尝盈亏。可见,从事物变易的一面看来,天地间没有一瞬间不发生变化;而从事物不变的一面看来,万物与自己的生命同样无穷无尽,又有什么可羡慕的呢?何况天地之间,凡物各有自己的归属,若不是自己应该拥有的,即令一分一毫也不能求取。只有江上的清风,以及山间的明月,送到耳边便听到声音,进入眼帘便绘出形色,取得这些不会有人禁止,感受这些也不会有竭尽的忧虑。这便是是造物者的垂赐!贤弟,你我二人虽一路坎坷,前后无援。但天有定数,想必功成之日不会太久了!”
    一席话方毕,诗性陡来:“方其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也,舳舻千里,旌旗蔽空,酾酒临江,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哈哈哈……”
    二人信步闲游,渡过长江。隐约见得江岸一座豪宅拔地而起金碧琉璃。门前排起了长龙。正讶异间,朱门中传出了声音:“有请下一位!”
    一个秃头老者听闻赶忙抢上前去:“来嘞!……”
    子爻眉头微皱:“想我冷子爻也渡过长江数次,为何从来没见过这座宅院呢?”说着二人望向牌匾:“《天下第一刀》?”子爻冷哼道:“井底之蛙,好大的口气!”
    天阙淡淡的说“恐是买卖鉴赏刀器之所,还是免生误会异端!咱们走吧!”说着便欲拉着子爻继续赶路,谁知子爻似来了兴致,目光粲然:“贤弟,你的魔刀可是古器,不妨进去找人鉴赏一番!何如?”天阙背后的魔刀也隐约发出了嗡鸣之声……
    架不住子爻盛邀,二人还是走入了庄园之内。大厅中人头攒动,却都捧着一把刀,都是些关刀、九环之类的俗货。冷子爻双目似暝,猛地一甩墨扇,高声道:“把府上最好的师傅请出来!”一句话霹雳般震得众人鸦雀无声……
    排在前方的胖大男子听得此人如此嚣张,便要回头破口大骂,谁知仅见一根铁柱置于身后:“奶奶的贼厮鸟!谁在这放了根柱子!”天阙拍了拍男子的头颅,胖大男子下意识仰脖一瞧,不禁哇呀一声怪叫,惊见天阙巨灵神临凡般站于自己身后!双目紧盯。立刻战栗回身,冷汗涔涔:“唉呀妈呀,老子今天遇见鬼了!”这时只听得府中娈童脆声道:“二位里面请!”子爻手摇墨扇,与天阙朗声大笑着走入玄关之中……
    见二人离去,胖大男子涩声问道:“喂!鬼头哥!那个巨身男子你可认得?!”一个被称为鬼头的黑瘦老者两只小眼精光一转:“刚才远远就觉此人的内力扑面而来,灼热无匹。难不成是崆峒派的‘龙手’樊徵重出江湖?”
    远处一个黑衣少年怒啐道:“昆仑派的少扯淡!我们崆峒樊徵祖师闭关数十年,从未涉足江湖半步,怎会来此闲游?!”
    一时众人议论纷纷,惊骇莫名……
    内堂是一座空荡阔大的院子,仅有一个巨大的青铜炼器炉正疯狂呼啸,炉壁通红,霹雳之声不绝于耳……炉前一个小个子正在炼刀,汗透脊背浑然没有发觉子爻二人。
    娈童低头怯懦道:“老……爷,有两位贵客要鉴刀……”只听小个子老爷怒骂一声:“混蛋!”娈童脸色微变,忙向老爷使了个眼色。那小个子不奈道:“都滚!没看见大人我在炼刀吗”天阙怒气陡升,双手瞬间锁住了小个子肩井,小个子并不示弱,转身怒骂,突然嘶哑道:“鬼啊!”
    天阙急忙收起狰狞,微笑着打量此人:他三十上下,满脸络腮胡须,两只鱼泡眼黑里透红,似要挣出眼眶,甚是难看。此时男子结巴道:”二……二位要鉴刀?”
    子爻轻摇墨扇,笑道:不错。”说着从天阙身后取下魔刀唰的一声亮在了老爷面前。
    “啊!”魔刀的突然出现让男子吃了一惊!,随即眼珠滚动,唇须微抖……
    冷子爻有些讶异:“怎么?可有结果?”男子双目忽然精光暴射,刺向天阙眼眸……僵持片刻,又背过身去继续忙碌起来,不再理会二人……
    天阙十分费解:“这位先生,您是否识得此刀?”只听男子声音低沉嘶哑:“这不是把好刀,简短解说……是把次品……你们快走吧!”冷子爻对于男子的变化万分盛怒:“放什么臭屁!你是不识得还是不愿说?!”见男子不再理会,天阙忙拉着子爻出了院门:“这人或许真的不识古品,也怨不得他。走吧!”冷子爻眉头紧锁:“实在蹊跷……”
    说着二人走出“天下第一刀”楼,向襄阳城方向驰骋东去……
    男子听的二人离去,回身眺望足迹,眼中竟淌下了泪水,泪光中泛出点点哀愁之意……
    天作昏黄,二人策马直指襄阳城边。此城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南宋时又处于金宋交界。所以此时正在修筑浩大的防御工事,镐锤叮当之声不绝于耳。远远听闻金戈之声自西传来,必是金宋之间正在激战。
    冷子爻紧勒马缰,冷峻双目眺望西边,朗声道:“贤弟,再走不久即是玉门关了!”天阙点点头,望见古城头千名武夫正挑土抬石,怨声载道。寒冬腊月,竟尽与自己一般赤裸上身,不禁苦笑道:“宦官专权,世态炎凉……若无至阳内力,如何忍受这刺骨之痛啊……”
    二人跃马扬鞭,进入襄阳城内。襄樊古道清冷已极,似死城一般,仅有几名老妇幼儿怅然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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