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残刀/佚名

第74章


寺中除了白龙母亲神像是女性,哪里去找可代为女子脱衣换衫之人呢?不老和尚左思右想,为了救人一命,再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之训,当下毅然以佛门大庄重法来试试人世间的男女之情。他关上房门,倒了一盆热水,为防那女子突然醒来难堪,便出指点了她的昏穴。然后才慢慢将此女一身湿透的衣衫一件件脱下。
当整个人白羊似地横卧在不老和尚面前时,不老和尚吓得闭紧了眼睛,口中连连念着“阿弥陀佛。”可是闭上了眼睛,仍然能看到。哦!是曾看到的并且不断呈现在眼前的景象。
整个娇躯不见寸缕,雪白细腻的胴体一览无遗,全身没一处不妙,没一处不好,象一尊没有半点瑕疵的白玉塑像。就是铁石人看了也会溶化成绕指柔钢。他开始颤栗,浑身上下不住地颤栗,他已经不能不大声念着“阿弥陀佛”了。这样也许能使他平静。
过了多少时间,他记不清了,终于感到自己好象度过了劫难广般,终于有胆睁开了眼睛。
天不知何时暗淡下来,月儿也爬上了树梢,他再一次面对着病女美妙的身子。她被古怪的月亮蓝光勾勒出来的轮廓尤如一幅宁静的画。一束光亮照着她的侧面,显突出她长颈项,高胸脯,浑圆的大腿和说不尽风韵的臀部以及那不可思议的长腿。好不容易平息的心情,象是点燃的干柴,一下子又隆隆燃烧起来,并且越烧越旺。
不老和尚四顾了一下,象是做贼一般发现没有动静(那个吩咐去煎药的小沙弥也象故意不来似的),他终于朝玉一般的裸体伸出了手……手指触到冰凉的肌肤,他似乎立即感到洪水的闸门一下子打开了!此刻的不老和尚再也憋不住,不是一根手指,而是整个人合在那冰凉的身躯上,似乎只有这样自己浑身的燥热才能平息、解脱。他象个不懂事的孩子一亲,在母亲身上瞎忙乎着。的确,对于一瓢来说,女人是仅有的第一次,他不可能知道该怎么去做。
这时,那女人醒了过来(一瓢忘了自己曾点了女人昏穴,按道理是不可能醒过来的)。
她身子不动,手却慢慢伸进了一瓢宽大的僧袍下襟,并且掌握了一瓢最最软弱的地方,这之后就像泻洪后的干涸河床,什么也坦露无遗。一瓢终于平静地躺在那散发着体香的女人身边,双目紧盯着天棚上的污迹,一动不动。
第二天一早,不老和尚交给了那女人一块竹片,竹片上写着一个“佛”字。并且十分慎重地说:“贫僧一生就做了这一件不知是对还是错的事。这块佛字竹交给女施主,贫僧愿为此事立个誓约,今后不论女施主要贫僧做什么,贫僧一定会做的。以佛字的竹为令,见竹如见人,女施主请收好了。”
那女人笑着说:“何必呢,和尚也是人,是人总有欲望。蒙君一夜温情,民女已感十分宠幸了,何必再作誓约。其实真有一天,民女想叫一瓢师父做某件事,一瓢师父又不愿做,还不是可以毁了佛字竹、不遵誓约么?”
“佛祖在天,贫僧当遵誓一生。凡是女施主令贫僧做的事,不论是对是错,贫僧必做无疑,哪怕杀人放火也是一样。”
“一瓢,你说的当真?”
“一瓢此心可对苍天。”
“那好,这佛字竹我收了,再见!”
一夜春风的女子走了,一瓢的心也走了。不知为什么,他心中整个装满了那女人的一嗔一笑,一举一动,日日夜夜受着情欲的煎熬。没有多久,佛字竹和一封信函一起交到一瓢手中。是那女人的命令,要不老和尚跟随送信人一起参加神雕殿,诱捕天目隐仙。一瓢大吃一惊。天目隐仙伊布衣是自己的旧友,前不久还带信来说要到江南一会。神雕殿最近他也听说过,是个无法无天的邪恶组织,可是……
就为了一个女人,不老和尚一件件遵嘱去做了。现在这个女人就站在对面,并且妩媚地笑着,正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他颤抖得越加厉害。那最软弱的东西突然坚强起来,象猫一样闻到了腥味。
女人越走越近,还在笑着说:“一瓢,你为什么走了九十九步,不走满一百步了呢?仅仅一步之差岂不可惜。”
“女……施主之意是……”一瓢脸都憋红了。
“不用多说了!来,我送你去一个好地方。”
“什么地方?”
“一个没有烦恼、没有生死的平静世界。”
“有这般地方吗?”象受到了诱惑。
“有,真有。”
“在哪里?”
“西方!西方极乐世界!”
话音刚落,那女人屈指一弹,就象一柄突然射出的利剑。指力一下子刺入双目中充满渴望的一瓢的心房。不老和尚突然浑身一震,双手捂胸,指缝里渗出了殷红的鲜血。他两眼直瞪瞪地望着对面的女人,说:“为什么?”
“我最恨是背叛,特别是男人的背叛!”
“哦,老衲是死于背叛……”说完这句话,不老和尚双手撑地,似乎想站起身来。但五指抓了一阵,人终于倒下了。他临死时的一句话,不知是指背叛了佛门,还是背叛了那女人,只有天知道了。
那美貌女人目中流露出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呆呆地望了一瓢的死尸许久。一皱眉,转身走了出去。她不知道一瓢临死前在地砖上,用沾血的手指写下了三个模糊的字:“柳媚娘!”
第三十四章七噬奇阵
且说燕无双等一行人出白龙寺,下西洞庭山正待赶回姑苏城,忽听道路前面咯咯一阵疯笑。众人望去,只见七堆火扇成七星之状,腾起袅袅白烟。烟后一块高石上盘坐一位身穿茄色花边小袄,翠绿裙裤,鬓插七朵五彩野花,手臂光溜溜地套着一排五个金圈,一手执着一条绕臂绸条,一手托腮的年轻女子,正妙目风流地望着众人发笑。
燕无双望了兰香妹一眼,兰香妹踏前几步问:“喂,年轻女子,你是在玩耍呢,还是准备阻止我们行进?”
满身五颜六色的年轻女子嗔道:“我不叫喂,也不叫年轻女子。看你也是个读过几年书的人,怎么连称呼也不知。”
“哟!小妹子呀,你还挺刁的。就算我错,请问芳名吧。”
“我叫毒气儿。”
“想不到还有叫毒气儿的名字,那你爹定然叫老毒气儿了?”
“不对,我没有爹,只有义父。我是我义父在毒气中救出的孤儿,所以就叫毒气儿。”
“哦!这还挺有道理的。不过,我说毒气儿,你燃了七堆火,挡住路可不对呀。”
“路是你家的吗?”
“不是。”
“不是你家的,我在路上做些什么又妨碍你了?”
“这……哎,毒气儿,你在路上做什么自然不妨碍我们,但是你挡住了路,别人就不能走了,这不是妨碍别人了么。”
“没关系,这七堆烟火又不是老虎,也不会咬人,你们只管走你们的就是。”
兰香妹闻听,倒一时怔着了。走吧,这七堆冒着浓烟的火堆说不定是十分厉害的埋伏,走过去很危险。不走吧,对方明白说过没什么厉害,自己吓得连走都不敢走,岂不大大弱了名头,被人笑话。她正在犹疑,只听背后燕无双在轻轻说:“走过去!不怕她使什么坏。”
兰香妹跟随燕无双没几日,但燕无双的武功修为简直像天人一般,她早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听燕无双吩咐,她胆一壮,大步向前,边走边说:“毒气儿,我们这就走过去了,你尽管自个儿玩好啦。”
“咯咯咯。”毒气儿又是一阵脆笑。等一行五人进了七星之状的火堆中后,她说:“我看你们就别走啦,这七堆火中燃了七种苗疆毒气,一堆叫‘盲目散’,中了此烟双目皆瞎;一堆叫‘五步魂’,中了这毒五步中烂肠烂肺;一堆叫‘去心丹’中了此毒是最痛苦不过的了,心都会自己掏出来。还有‘四脚蛇’,‘七条命’,‘九寸皮’,‘十刀子’,全是一等一的毒草。诸位想想这堆烟火,现在正包围着你们,只要我毒气儿随便往哪堆一扇,你们五人的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说这些话,好象不是想杀人,而是和人闹着玩似的,口气轻飘飘,语言还顶甜,真叫人无法理解,一个姑娘,很漂亮的姑娘的心为何如此毒?
乾坤袖叶寒士气不过了,骂道:“你这贱人,是否要尝尝害人害己的味道?”
毒气儿柳眉一挑,怒道:“五人之中最瞧不顺眼的就是你,你以为凭你两条破袖能卷过火堆,使毒烟倒灌?若是真能如此,我毒气儿敢一人独挑你们五人?今天其他人不说,对你,姑奶奶就要叫你尝尝去心丹的滋味!”说着,从怀中摸着一根铁笛,比一般竹笛短了一半以上。毒气儿将她含在口中,发着一种“鸣鸣”的怪啸,只见靠近叶寒士身边的一堆火居然会慢慢冒起几缕青烟来,弯弯曲曲地升腾而上,象几条怪蛇。
乾坤袖双袖无风自动,正待朝火堆挥去,只听耳边传来灭雕神女轻柔的传音入秘声:“叶少侠请别动手!据我看,这火堆定然藏着其他毒物,威力就在等你我朝火堆发力时才产生,光这几缕烟并不可怕。因而望叶少侠忍住,再看看对方有什么玩艺儿。”这暗传之声,无疑象是一剂清凉剂,乾坤袖果然火气一平,不再动弹了。
毒气儿见叶寒士正要挥袖击火,心中大喜。可是等了半晌不见动静,心中好失望。她气呼呼道:“姓叶的,你这么胆小,还闯什么江湖?喂,五人之中谁胆大一点的,站出来试试。”
没有人回答,五人像是五根木桩,站着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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