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金山往事

    如同陈林芝所预料的那样，一大批投机者们已经开始拼了命地联系新加坡XXXL矿业公司。
    现在出马的大多是些小机构，真正实力雄厚的矿业公司、资本商人们还在密切观望。
    因为之前并没有听说过这家XXXL矿业公司，担心上当受骗，假如是通过陈林芝的名头放出消息，那绝对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按照现在的国际金价，一盎司黄金价值三百七十多美金，这么看来储藏量上千万盎司的超大金矿，价值不菲。
    当然了，开采黄金也需要成本，而且成本还不少，目前平均下来一盎司黄金的开采成本高达一百多美金，要看开采难度和当地劳动力成本，有些露天的浅层矿，又位于非洲等人力价格洼地，成本可能只是在澳洲开采金矿的三分之一。
    目前仅仅只爆出储量和位置这两个消息，对于开采难度、含金量之类都没对外透露，消息才刚放出去，子弹还需要飞一会儿，陈林芝已经开始着手筹划起下一步的计划。
    赵白露在帮忙处理文件期间，询问陈林芝说：“你现在这么有钱，想没想过在银行里储存一批黄金，等待升值的同时顺便图个稳妥？那座金矿真不打算留？”
    “没必要吧，假如想投资，在期货市场上买入虚拟黄金就行了。黄金这玩意儿的重要性直线下降，留它还不如买楼收租，不妨趁着有机会先捞一笔，将钱投资到其他领域继续生钱。”
    陈林芝说完想了想，笑着补充说：“不过假如堆出一座黄金山，想想还是挺过瘾的，这次我的目标是圈一笔钱就跑，长期持有那座金矿……也不是不行，但有点危险，等到俄罗斯的局势平稳下来以后，单是我辞退五分之二石油工人引起的矛盾，都足够让我被翻旧账清算。”
    倒不是不能跟在内地一样，安安稳稳做生意，收获一波好感度。
    之所以没那么做，原因一是明知道卢布会大幅度贬值，投资可能不划算，二是没那么多耐心，况且那边的经济发展潜力也有限，不值得花费太多心思经营。
    直到目前为止，在俄罗斯的所有项目都是以投机挣快钱为主，就比如事先收购的那两块油田，假如选择偿还掉银行贷款，以美元计价已经赚了几倍，只要卖出就有三十多亿美金的利润。
    这次在金矿项目上，考虑到开采周期很可能长达数十年，陈林芝丝毫没有慢慢在西伯利亚耗着的想法，反正才三千多万美金的成本，挣一笔零花钱就能跑路，哪怕出意外亏本也没关系。
    不记得大帝究竟是在哪一年上位，即使现在提前出手打压对方，改变历史进程，说不定也会有其他的强势人物出现，继续打击包括陈林芝在内的灰色投机商人们，所以在时机适当时候套现跑路才是正道，太贪心的结果往往不会有多好。
    赵白露闻言点着头，她只是提建议罢了，并没有干涉陈林芝生意的想法，随即开口又问道：“之前说是五百万盎司，现在探明的储量已经翻倍，莫斯科方面传来消息，说有人还想继续要好处，怎么办？”
    “要什么？”
    陈林芝反问道，紧接着继续来句：“那帮人的心一直都黑，如果不过分就给了吧，免得节外生枝。要是过分，那就另外再说，反正三千万美金的转账记录都在，大不了鱼死网破，我换个空壳公司继续跟老叶合作，重新拿下那个金矿。”
    “我想他们也清楚后果，听说只是几百万美元的现金，想去英国买房子。早上刚收到的消息，也可能是你的代理人想要给自己捞好处，等我联系完家族办公室调查完，再跟你汇报。”
    赵白露语气淡定，晃眼间来到陈林芝身旁当助理，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从她这里经手的项目，数额多达上百亿美金，见多了各种正常的和打擦边球的商业操作，早就习以为常。
    陈林芝点头示意知道了，随口道：“让人准备准备，联系一批矿业公司和大学的地质勘探团队，去我的金矿帮忙检测，免得被当成了骗子。另外再让XXXL矿业公司方面，公开宣布没有钱进一步实现商业化开采，打算去我的赌城证券交易所，或者港城证券交易所上市募集一批资金。”
    “没有收入，直接上市？”
    “谁说没有收入，金矿本身不就是收入，只不过现在埋在地底下，需要花点时间取出来。”
    陈林芝伸着懒腰，走到餐厅吃着早饭，硕大的餐厅，挑高就有七米左右，墙上贴着泛蓝的大理石，装修格外精致。
    起初他是想要用金矿质押，从俄罗斯的银行里贷款卢布，约定到时候用美金或者黄金还款。
    最近再认真想想，觉得不妨在质押贷款，赌卢布接下来会进一步贬值的同时，继续从股市收割些利润。
    反正金矿确实存在，股民多了无论将来谁上台都不好轻易对它动手，毕竟勘探许可证是真的，开采许可证也是真的。
    问题无非在于陈林芝不希望长期持有进行开发，而是只想捞一笔快钱，及时抽身而已。
    股民们常常陷入大股东希望进一步经营好公司的误区里，实际上对于那些已经有机会财务自由的群体，考虑的问题往往只是如何套现，将证券资产变现后，装进自己口袋里。
    陈林芝这次，就是在借着位于西伯利亚的那座金矿下棋，想要从中找点乐子，挣些零花钱回来。
    决策转达出去以后，包括牛津、麻省理工、哈佛等高校在内，都收到了协助勘探的邀请，刚成立不久的赌城证券交易所，也派人去跟新加坡XXXL矿业公司接触，实际上就连赌城证券交易所方面，也不清楚其实双方背后的大老板都是陈林芝。
    由于金矿的勘探权来路不正，假如事后被有心人翻旧账，肯定经不起调查，所以躲在幕后通过空壳公司和代理人机构进行操作，胜在比较安全，即使层层挖下去，也很难牵扯到陈林芝身上。
    如果真被人调查，顺着XXXL矿业公司，只会调查到设立在港城的一家皮包公司，再继续调查则会找到设立在百慕大群岛的一家慈善基金会，而一旦有人将手伸过来，陈林芝也能想办法斩断。
    为了以防万一而已，帮忙的那些人都是既得利益者，傻了才会揪住不放，所谓的公平和正义，很多时候只存在于好莱坞大片里。
    基本的框架，被陈林芝轻轻松松搭建好了，现在就等着勘探团队过去证实之后，走流程想办法让XXXL矿业公司尽快上市。
    ……
    六月初时候。
    将钱玥和女儿接来美国度假，见面地点选在旧金山。
    天气开始变热，陈林芝穿着短裤短袖，这时正在曰本城的一家餐厅里，带着钱玥吃烤肉。
    “最近是不是太忙，我看你好像又瘦了些。针对沪市化工总厂的清查报告我看过，扫清那些个毒瘤以后，往后就有机会轻装上阵，我正在考虑提拔一些年轻人上位，他们生活的时代不同，思维方式更加超前。”
    盘腿坐在草垫上，陈林芝亲自拿筷子烤着肉。
    眼看还有大半个月，就要过三十岁生日，近期愈发稳重了些。
    事业方面发展得足够稳，体重越来越重。
    每天可操心的事情不多，游山玩水享受生活，饮食方面只把营养师的建议当耳旁风，锻炼也松懈了，家里那么多泳池，上一次游泳却还是去年的事。
    钱玥今天打扮得比较精致。
    多半是日常工作中担任高管，久而久之重视起穿着打扮了，气质方面跟着蹭蹭蹭往上涨，正处于开始从青涩往成熟转变的年纪里。
    品尝着烤牛肉，她开口告诉说：“现在的沪市化工总厂挺好，水泥厂在发展，加油站的扩张速度也比较快，生产出来的乙烯总是不够用，正打算跟你申请，扩张生产规模。”
    “这方面的消息我也在关注，似乎已经有余钱偿还企业债，扩张之类不是不能考虑，但还要再研究研究。毕竟不是什么太赚钱的产业，上游原料生产环节利润低，污染又比较严重。”
    “你拿主意就行，我也觉得财政状况刚开始好转，突然扩张有点不合适。现在全国各地的化工园数量越来越多，生产乙烯的项目也不少，听说今年电缆、钢材、水泥这些行业比较挣钱。”
    钱玥说完，话题一转，看向陈林芝询问道：“你最近怎么样？”
    “我？就那样吧，吃了睡睡了吃，每天凑合着过日子。”
    陈林芝乐呵一笑。
    今年以来，值得关注的事情不多。
    曰本经济跌入近年来的谷底，苏联也成为过去式，那种整个世界风起云涌的紧迫感，好像在今年一下子变得平稳起来。
    或许也是因为陈林芝的心态上出现变化，他不必被生活逼着前进，也不必在为所谓的梦想而奋斗，早已功成名就，地位显赫。
    哪怕百尺竿头再进一步，仅仅也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跟以前发发牢骚不同，如今已经懒得谈将来、谈目标之类，简简单单一句凑合着过，大概是真的随缘了。
    钱玥笑着告诉说：
    “也挺好，看你状态好像很不错，前几天我看电视，中间插播好几条广告，都是你投资的公司的产品。对了，陆家嘴的M·O·M商场就快试营业，高博学说已经安排好班车线路，有三路公交车都会到达商场门口。杨浦大桥也快建成，通车以后去陆家嘴会更方便，写字楼等到年底就会开始招租，提前在跟一些大公司联系，让他们把总部搬过去。”
    陈林芝吃口肉，也帮钱玥夹了几块，女儿正在酒店里睡觉，有随同过来的保姆负责照顾。
    他嘴边带笑回答道：
    “等开业日期确定以后，我过去看看，这事你就先别说了，跟上面那些人打交道挺麻烦，总不能再让一批企业家们堵在我家门口，想尽办法跟我要投资。现在我对小项目不感兴趣，钱这东西越赚越多，能花的地方就那么点，只在我手里转一道，又投资出去了，你这次帮帮我的忙，喜欢什么就多买点。”
    “还有让人帮忙花钱这种好事？”
    钱玥对此哭笑不得。
    不过她也清楚，每天流入陈林芝口袋里的利润，都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就拿M·O·M的服装销售业务来说，门店扩张至三千多家，今年第一季度的净利润足有一亿八千多万人民币。
    档次比小摊上的衣服高，价格由比一些外国品牌便宜，再加上设计新颖材质舒适，不断推出新款吸引客户进店，已经成为年轻人们追捧的热门品牌。
    还记得1985年时候，陈林芝只是个跑采购的小老板，短短八年时间就成长到今天这种规模，生意五花八门，老实说，直到现在钱玥都不清楚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因此没提要省钱之类的蠢话，钱玥点点头，接着聊起工作和生活上的话题。
    女儿一天天长大，正学着说话，走起路来也愈发平稳。
    平时相处太少，难免跟陈林芝不亲近，抱她时候会哭闹。
    趁着这次团聚，他打算好好陪陪母女俩。
    ……
    金矿那边。
    几支勘探队伍到达矿区后，已经确定地下存在一个富矿，而且距离地表较浅，开采难度不大。
    随着一个个钻井打下去，预估的黄金储量也一次次增加，经过几位教授的初步估算，数字扩大至一千七百万盎司。
    这条消息一出，惊呆了许多矿业公司以及投机者们。
    已经有老牌金矿巨头报价六亿美金，试图让XXXL矿业公司转让开采权，应该是吃定了XXXL矿业公司没钱开采的缘故，这个报价并不高。
    如果真是一家注册在新加坡的小公司，当老板的或许会同意这笔交易，可由于背后站着陈林芝，谈判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得到陈林芝的授意之后，XXXL矿业公司方面，还大张旗鼓地将报价细节公布出去，看似是为了吸引更高的报价，实则是为了给公司上市埋伏笔。
    莫斯科方面，同样有人上蹿下跳，试图吞掉这个金矿。
    然而没等他们真正出手，就被无形的压力震慑住，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在这种情况下，陈林芝亲自给金矿起了个名，叫做“神赐之地”，听起来有点中二，主要为了方便宣传考虑，许多欧美股民们就吃这一套。
    陪钱玥的同时，出手跟赌城交易所管理委员会方面打了声招呼，希望特事特办，尽快安排新加坡XXXL矿业公司IPO上市，暂时将估值定在八亿美金左右，大约五百吨黄金的储量，听着就很吸引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