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金山往事

    距离第一次来到硅谷，已经过去好几年时间。
    这期间硅谷地区的变化比较明显，科技公司越来越多，写字楼和住宅持续增加，尤其万维网大规模商用之后，今年以来就涌现出数千家互联网企业。
    面对金钱，人们的反应速度特别迅速，只不过这么些初创公司里面究竟能活下来多少，现在还要打个问号，真正能够敲钟上市的幸运儿，可能连五百分之一都不到。
    比起金钱本身，现在陈林芝更看重对整个行业的掌控。
    单纯想要挣钱很简单，他手里就握有全球规模最大的投资集团之一，近期还兼并整合投行、咨询公司、证券包销、机构性企业营销等方面的业务，持续扩大规模。
    都说一流的企业做标准，二流的企业做品牌，三流的企业做产品，这句话不全对，但想要打造出一座牢不可破的钢铁堡垒，掌握标准确实重要，典型的例子就有万维网、高通以及采用高通标准的2G手机解决方案，每个都让陈林芝身价突破新高，而且不容易被别人竞争打压。
    值得一提的是，对岸已经开始大规模采购高通的2G通信设备，并且销售半成品的手机零部件，基本上回去安装个外壳就能贴牌使用，或许有机会倾销至东南亚、曰本、宝岛等地，这不违背陈林芝早前跟一批手机制造商们签订的协议，毕竟真的没有自主生产手机，完成度再高的手机零部件，那也只是零部件。
    零敲碎打这么些年，一张大网基本上被陈林芝编织出来，站在这年代看看，似乎还没什么，再等几年，互联网、通信、半导体、电脑和移动终端之类同时发力，那场面应该会十分精彩。
    难得来到硅谷。
    陈林芝临时起意，亲自挑选了一批发展方向上有亮点的初创公司，定了个时间跟这些初创公司的创始人们见面。
    有些人遮遮掩掩，生怕自己的创意被盗走，无论是资金还是开发团队，他们跟陈林芝相比都毫无优势。
    也有人孤注一掷，担心陈林芝看不上他们的项目，因此介绍得十分详细，只保留核心技术，无非画大饼告诉说将来会有多挣钱之类。
    “淘金”期间还遇到个碰瓷的，指控陈林芝挖走了他们团队里的人，模仿着开发视频播放程序之类。
    对此，陈林芝只让赵白露找来自己手下项目的成立日期，有注册公司的证明文件，公开澄清完以后，就让保安赶走了碰瓷的这位，随后又有人因为创业理念不合，大声嚷嚷着，自以为比陈林芝更有眼光。
    能说什么呢，对方是个三十好几岁的创业者，为了一个企业级商业数据存储的点子，连房子都抵押了。
    懒得跟这种人多纠缠，陈林芝终于发现亲自露面是个错误的决定，因为在活动结束后，又有一大批创业者们跑来找他，许多人还张口就是两三千万美金风投款项。
    因为是自己辛苦创建的公司，在真正失败之前，没人愿意承认自己会失败。
    可搁在陈林芝眼里，许多项目等于就是赔钱货。
    反倒是一家试图将毛片搬上互联网的企业，从陈林芝手上拿到了两百万美金的天使投资，大概计划是跟毛片拍摄商合作，将部分资源截取成比较容易下载的几分钟短片，放在网上。
    因为有机会带动线下的毛片租赁和销售，不仅不需要支付给拍摄方版权费，还能收到些广告费，创始人从一开始就奔着通过广告挣钱去了，目前单日浏览量维持在六百万左右，需要资金扩大服务器。
    要说什么样的网站最容易吸引网民，这类网站无疑就是第一名，在这野蛮扩张的年代里，各种限制还没出台，说不定就能通过这笔天使投资款赚点钱，类似于快播的模式在美国或许很有市场。
    至于会不会坏了名声之类，陈林芝并不是太在意，现如今他为自己而活着，高兴最重要。
    这年代的硅谷，项目遍地都是，有些创意只要获得资金支持，很有可能会壮大起来，不过真正能从他手里拿到资金的项目，终究只有少数。
    对于创业者而言，很多时候缺少的不是创意，而是资金支持，所以有些大企业推出项目容易成功，而个人创业者的产品分明更先进，最后却凉了。
    比起这样淘金，直接投资已经被大浪淘过的那些，无疑更加省事，成功的可能性也更高，比如一家叫做Adobe的数字媒体软件服务商。
    不能说陈林芝在硅谷一家独大，但他确实在众多硅谷企业中都占有大量股份。
    曾经在证券交易市场上低迷几年的苹果公司，现在已经被陈林芝私有化退市，只有些员工们依然持有少量股票，总共才花费二十多亿美金而已。
    其实完全可以另起炉灶，之所以愿意收购，主要是因为省事，陈林芝希望打造一套操作系统，布局几年后的移动终端市场。
    苹果被他收购后，到手的可不是什么宝贝，一堆烂摊子罢了。
    许多乱七八糟的开发项目被陈林芝砍掉，试图将操作系统大换血，同时集中精力布局电子随身听、笔记本电脑、台式电脑以及手机业务，估计要砸不少钱进去，能不能听见声响还难说。
    时代已经变了，哪怕历史重演，乔布斯再回来，也很难撼动陈林芝的地位，一个半导体就能卡到旁人要死要活，他的代工厂现在正玩低价倾销那一套，烧钱抢占曰本和宝岛的订单。
    接连考察好几天，看来看去，还没那家被陈林芝建议改名，叫做金发天国的毛片互联网公司有意思，既然当上占股九成的大股东了，当然要进网站里“考察”一番，只能说画质惨到让人流泪，质量也不怎么样，吸引些毛头小子倒是足够了。
    孩子已经上幼儿园，身旁美女如云，很难再找回早年看片的感觉，所以私下里给网站安排一些广告资源后，其他的就没怎么多管，交给了位于硅谷风沙路的风险投资公司负责对接。
    离旧金山挺近，坐车回了太平洋高地，没怎么纠结，就打电话给老情人莫妮卡，让她坐飞机来旧金山度假。
    有段时间没跟莫妮卡联系，意外得知她已经有了正式的男友，据说是个人挺好的老实人，只好就此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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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安娜塔西亚，处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不像之前的恋人，偏偏又一起有了孩子。
    两人时不时打电话交流，十月底时候还在纽约碰面吃顿饭，只不过晚上想得寸进尺的愿望落空，陈林芝被赶了出去。
    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生活在枯燥乏味的状态里。
    三十多岁的人了，陈林芝渐渐学会从一大堆生意中，将自己解放出来。
    比如1994年年底时候，在祖国四九城定居两个多月，听曲喝茶，游山玩水，顺便圈了些地，打算参考陆家嘴，打造出一片商业综合体。
    女儿在幼儿园念书。
    跟长泽绫生的儿子，也开始了悲催的学习之旅，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日子内，这两个小家伙的任务就是学习。
    由于身份上说不清，现在儿子叫他“艾伦”，女儿则称呼他为“陈叔叔”。
    分明是亲儿子和亲女儿，开始记事以后却只能以“妈妈朋友”身份跟他们相处，陈林芝已经可以提前料想到，如果长期以往这样下去，两个小崽子长大后很能都跟自己不亲近，和安娜塔西亚代孕的那两个也一样。
    不过陈林芝独来独往习惯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终究还是在1995年的四月份咔嚓一刀，永远断绝了再有私生子的后患，结扎手术，万一将来哪天反悔了，还有机会恢复。
    代孕的孩子都即将出生，跟安娜塔西亚的关系依然不远不近，这么长时间过去，破镜重圆的念头也没那么强烈了。
    身边年轻姑娘总是昙花一现，就比如1995年的五月份去宝岛考察半导体工厂，意外在杂志上看见瞿若瑄写真，让人邀请来吃了顿饭，不久就安排一部港城电影，请她当女主演。
    后来又跟詹妮弗·康纳利，在好莱坞有过一次巧遇，酒后再续前缘，第二天坦然说清是个错误，各自离开。
    陈林芝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过上安定的生活，原因在于安定往往意味着乏味，而他不喜欢枯燥，詹妮弗和莫妮卡走了，安吉丽娜·朱莉跟他的关系倒是挺不错，有机会就出来聚一聚，她因此各种资源拿到手软。
    和安娜塔西亚代孕的孩子顺利出生，大概是心里高兴，难得没再抗拒陈林芝的存在，两人搭乘私人飞机回到纽约后，整个下半年都没再沾花惹草。
    安娜塔西亚终究还是回到他身边，却不希望太过于亲密。
    比起情侣，更像是情人关系，主要是无法完全信任陈林芝，现在她有孩子也有事业，生活上已经基本圆满。
    孩子一天天长大，生意也越做越大。
    整个1996年，世界上多灾多难，连亚特兰大奥运会都被人袭击，爆炸发生时候，陈林芝就在一公里外吃快餐，观看奥运的计划还没开始就提前结束。
    去亚洲的次数越来越多，陈林芝在阿布扎比海边投资的超豪华六星级酒店建成，陆家嘴一期项目也差不多完工。
    有些写字楼已经开始对外出租，只可惜周边配套基本没有，等于是个大工地，因此感兴趣的企业暂时不多，商场那边的生意倒是挺好，过黄浦江的地铁正在建造。
    至于互联网，发展速度比人们预想中更快。
    1996年，全年卖出两千多万台电脑，万维网使用人数突破六千万人。
    增幅太快，以至于陈林芝不断找理由推迟万维网络公司的上市，甚至请华盛顿方面配合着唱双簧，利用调查来合理推延上市日期。
    在1996年的十一月份，上市首日。
    万维网络市值突破一千七百亿美金，IPO总共募集到一百多亿美元，堪称有史以来规模最大。陈林芝在公司里占股72%，事前已经接受一批融资款，带有实力的私募、投行、风投、主权基金一起挣钱。
    整个纳斯达克版块迎来大爆发，陈林芝控股的ICQ即时聊天程序，在1996年年底用户规模突破千万，网络购物领域正尝试着在加州、纽约州等地发展，暂时将送货服务外包给了美国联邦快递公司。
    这一套模式，同样在今年被复制到内地。
    对岸现在的网民数量，总共只有一千二百万左右，个人电脑数量更少，但是增幅比较快。
    等到1997年到来。
    俄罗斯卢布跌惨了，陈林芝小挣三十多亿美金，内地提前加入世贸，去年的经济增速居然高达19.9%。
    老布下台，老克上台，这位跟陈林芝关系也挺不错，见过好几次面，还拿过竞选资金，轻松赢得胜利，弥补了几年前的遗憾。
    对于互联网产业的支持依然较大，股市一片红火，而东南亚地区则因为美元加息，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
    “给你个独立董事的职位你还不满意，难不成这几年给我擦*股，擦上瘾了？”
    说话的是陈林芝。
    1997年的六月一号这天，他正躺在马尔代夫的沙滩上，头顶是遮阳伞。
    旁边，赵白露身穿泳衣，大大方方，正说道：“没必要，你这里就挺好，反正我是赖上你了，很难找到比现在更轻松的工作，去万维网络当董事，那我还怎么公费出来旅游？”
    “年纪轻轻的姑娘，怎么就没点上进心呢。”陈林芝叹气道。
    只听赵白露回答说：“我是女人，钱够花就行了，现在有钱又有股份，每天真正的工作时间不到两个小时，想让我离职可以啊，补偿费就算你一百万美金好了，反正你眼里的钱就跟纸差不多，前两年平均下来每天进账上亿美金。”
    “算了，随便你，你开心就好，反正我是为你着想，担心大材小用。”
    “我从电视里学到一句话，宰相门前七品官，你不是在用我，是在坑我，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着我这份工作？我才不调职。”赵白露铁了心继续当助理。
    陈林芝叹口气，转移话题问道：“作为全球金融炒家们的号手，我这样度假是不是不太好，你有没有发现最近盯着我的记者变多了？你快穿好衣服，免得被人误会，我回去又要倒霉。”
    “没关系，你情人那么多，以我这姿色，没人会相信我们关系特殊，安吉丽娜来了还差不多。”
    打着瞌睡，赵白露闭目养神，继续淡定道：
    “谁让你在韩国、在泰国、港城、宝岛这些地方建那么多空仓，还有马来西亚，人人都在等你发声，点评一下亚洲的潜在金融风险。说不定你在度假，也会被别人认为是征兆，代表最好的出手时机还没出现，下一站定在泰国旅游怎么样，你看会不会有人害怕，估计你前一秒刚下飞机，下一秒泰国股市和汇市就会下跌，好像只缺一个崩盘的契机。”
    陈林芝开口道：“连你都已经看出来，亚洲几个国家的金融市场，这次恐怕真完蛋了。说什么四小龙、四小虎，现在养肥了，又该收割了，美元潮汐果然厉害，不过港城就要回归，泡沫又那么大，动手后我可能会有点小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