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琴香车

第99章


但这哈缑却非同小可!李武举功夫虽是不错,但若一击不中,就会反受其害,这哈缑可是一只猛虎呵!”
“大帅是说——”
曾省吾笑道:“自古英雄,最难过酒、色二关——”
刘显忙道:“但这哈缑并不好色——”
曾省吾道:“你不是给他制造了一个好色的假相了么?”
刘显惊道:“大帅已知道了?”
曾省吾笑道:“假哈缑肢解那小女子时,本官正在不远处,还差点着了刘云鹤那琴声的道儿呢!”
刘显闻言大窘,嗫嚅道:“这事,还望大帅在上面遮掩。”
曾省吾笑道:“为蜀滇黔百姓安宁,伤一个无辜罗氏小姐,此李代桃僵之计,自古有之,将军何罪之有?现在,你要抓紧这事作文章——一面厚恤罗员外,一面以此声讨哈缑。那都蛮匪酋哈墨之妹被苗人奸淫而死,哈墨最痛恨此类事发生,曾为手下小头目奸淫良妇之事,哈墨竟下手杀了这小头目全家泄愤。现在,哈墨已从哈卜处得知哈缑杀人奸尸之事,正在四下找寻哈缑滋事。那哈缑有口难辨,唯有喝酒解闷。那时,让李武举备上两坛好酒,在他大醉之时下点药,不怕他不着道儿……”
刘显喜道:“哈缑、哈墨这两大巨酋一去,哈大如断两臂,所余九丝,那哈大便只有投降授首的份了!”
曾省吾道:“将军不可太过乐观,凭你这五万人马及那两万滇黔士兵,要想将都蛮踏平斩绝,未免想得太简单了……”
刘显忙道:“就是取得成化年间汪御史那样的战果,将匪酋及都蛮杀掉一大半,也是大功一件……”
曾省吾肃色道,“将军差矣,劳师动众,却不将都蛮杀绝,留下后患,上不能解君忧,下不能息民苦,何功之有?本宫这次已下决心,不将都蛮斩绝,誓不班师!为此,本官除调滇黔之兵外,又调锦城、戎州、戎县、渝州、沪州等地兵马七万骑,合计你的人马,共是十四万大军,外加一个字,誓灭都蛮于此!让这一野蛮的人种,从此灭迹于世!”
刘显闻言,不禁惊容。心里想的,是朝中一些大老的嫉功与攻击,以及“鸟尽良弓藏”的古训,嘴里却问道:“大帅所说的一个字,不知是哪个字?”
曾省吾一脸冷霜,却笑道:“当年孔明与周瑜在赤壁前,各人在掌心所书那字,将军还记得否?”
“火?”
刘显惊道。
曾省吾点头道:“十四万人马,只是用来威慑哈大及事后逐山搜杀都蛮罢了。在这险峻的群山中,要想制住哈大,唯有这一个‘火’字!”
刘显点头称羡。
曾省吾正欲说什么,却听门外一脚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便见刘云鹤气极败坏地冲了进来,叫道:“不好,煮熟的鸭子飞了!”
曾省吾睑一沉,道,“你说什么?”
刘云鹤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忙改口道:“禀大帅,卑职率人赶到那个山谷时,谁知那哈大竟象耗子似的钻了山洞,从另一个出口溜走了!”
 第四十章 怒鼓破魔音
九丝城上空,乌云密布,朔雪已压满了各个山头。
城中,哈大正召集一百零八洞-人首长聚首,商量应对官兵这次声势浩大的围剿。
一百零八洞酋长,已到了一百零六人,凌霄寨哈缑与大坝哈果一直未到。哈大那刀劈斧削般的古铜脸上,不由现出一阵忧虑,因为都都寨哈墨已在会前揭出哈缑强抢罗氏女杀人奸尸之事,已纠合几大寨主,只要哈缑一到,便一齐将他拿下问罪。
对杀人奸尸之事,哈大等自是深恶痛绝。但对哈缑是否犯下此罪,哈大却半信半疑。并且,在这大兵压境之际,哈缑与哈墨,皆是-人中最得力的猛将,这事一旦处理不当,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哈大与文仲皆感到此事的严重性,很是焦急。
而在西厢房,中原群雄在水镜上人的主持下,也正商议着应变之法。
以丐帮三老之意,官兵利用中原十大门派与魔琴的血仇,企图借刀杀人,实在是卑鄙至极。因此,大家应立即将这一阴谋公诸于世,并联名广撒英雄帖,汇集南北武林人士与-人一起,共抗官兵。他们丐帮,愿出三万人。
三老这一说,陇西三绝立刻叫好,当场拍了胸脯,愿意立刻潜回陇中,联络陇中一十八路绿林人物前来蜀南,协助-人对抗官兵,共建-侯国。
凌如风夫妻被官兵这次阴谋弄得差点家破人亡,早恨得咬牙切齿,自是响应,愿意即日潜回中州镖局,召来全部趟子手及倾其全部家财,助-人抗敌。
圣手书生父子被官兵这一折腾,差点丢了性命,自无异议,梦云亭当即表示愿即日游走南方武林各大派,号召他们前来助-人抗击官兵。
九曲钓叟因与中原各派无甚渊源,只说愿助爱徒文仲共守九丝。
众人说得慷慨激昂,西门圣与李青蛾却一声不吭。
却原来,李青娥夫君,乃官军中名头极响的嘉州守备神弹子陈-,她所主持的飞燕门,与官府往来也极是密切。她着参与-人之事,便形同造反,不但影响到夫君前程且整个飞燕门便再难在嘉州立足。并且,银燕自得知魔琴主人系官兵之人后,想到失身于刘挺,竟又痛又急又不敢对任何人说,急火攻心,竟病倒下来,茶饭不思。纵有圣手神医在此,也医不得她心病。因此,李青蛾心思在爱女身上,只盼快点携二女离开这是非之地,哪有心思管-人之事。
而西门圣,十大门徒,两人在鄂西伤在凌如风夫妻手下,三人又死在这蜀南葫芦谷,十去其五,心中甚是凄冷。又想到声名狼籍的平都鬼圣,竟是自己失踪三十年的师兄。这事方一被人知晓,武当一派何脸见人?更何况,师侄梅浩成又是官兵之人,已认出了自己。自己若搅入-人这事,形同造反,武当数百年的基业,便会毁在自己手上、因此,西门圣心中一直难以平静。极想率活下来的四剑即刻离开此地,却又碍于身份,不愿在这危急之际先群雄而走。因此,唯有一声不吭。
笑弥勒认为自己乃佛门子弟,本不应卷入这场杀劫。但官兵这次太卑鄙了,所以,自己决心不顾佛门清规,要开杀戒,在这儿协助-人与官兵大干一场。
圣手神医自来这蜀南之后,已爱上这儿,决心隐居于此,研究-人武功及医药。当即表示愿与九曲钓叟一起住九丝,为受伤的-人疗伤。
待大家说得差不多了,水镜上人方讲出自己的想法。
他认为,以-人之力,与官兵十余万人抗衡,未免力量悬殊,只能徒增杀孽而已。而中原各路武林人士,虽然也有数万,但远水难救近火,可能一时难以汇齐。现在当务之急,是动员哈大等别与官军硬抗,而是疏散进深山之中,躲过官军围剿以保存实力再说。若集中起来与官兵硬抗,正好被官军一网打尽,徒增杀孽而已。而中原各派,则应趁魔琴现身之时,设法将它毁去,既报上代掌门血仇,又可为武林与-人去掉一大祸害。
水镜上人话未完,陇西三绝便不顾水镜身份而出了起来,认为水镜上人这种说法无异是葬送-人前程。
正嚷间,忽闻东厢那边传来一阵喧嚣,众人急看时,却是鸡爪山二寨主奉漆建春之命,带了大队苗兵来支援-人打官兵来了。
原来漆建春被水镜冒死救出,又经圣手神医急救,已脱离了危险,只是暂不能动,得知自己与-人这场拼斗,全系官兵弄鬼造成,很是内疚,因此传令鸡爪山尽起苗兵,前来支援哈大抗击官兵。
这队苗兵一到,更是增加了抗击官兵的气氛。
水镜见自己的意见得不到支持,很是着急。
正在这时,又见两个-汉挟一个投麻带孝的孩子急奔而来。一见到哈大,那孩子立刻跪下大哭起来。
哈大一见这孩子身披重孝,立刻惊道:“谷儿,你爸他……怎么了?”
那带孝的孩子,正是大坝寨主哈果之子,闻问大哭,却是说不出话。
那两个-汉是大坝的,闻问忙将哈果被官军杀害,并将头挂在土司府门前的旗杆上之事,哭诉了一遍。
中原群雄闻言,又惊又怒,而众酋长多与哈果交好,不少人怪叫着,就要冲下山去与官兵拼个你死我活。
文仲见状急止道:“大家切不可妄动!官兵这样做,正是想把咱们引下山去,使咱们失去九丝天险与他拼命。咱们若下山,正中了官兵诡计!”
钓猴寨主哈卜闻言立刻叫道:“军师这样说,难道就让哈果大哥之头永远挂在旗杆上,任它日晒雨淋么?”
文仲冷扫他一眼,喝道:“若大家这样冲下山去,不但抢不回哈果之头,只怕还会在旗杆上增加几百颗咱们的头!”
哈卜闻言,不敢再吭声。
哈墨忙道:“军师,你总得设法,让哈果能魂归故里!”
文仲正沉吟问,却见哈缪从山下如飞而来,一见众人,立刻哭拜在地,对哈大哭呼道,“伯父快去救咱阿爸,迟则便没命了!”
哈大惊问道:“你阿老他怎么了?”
哈缪哭道:“他老人家昨天得知官家诬他杀人奸尸之事后,暴跳如雷,在寨中喝了一夜间酒。今天一大早,那个戎县武举李之实闻讯跑来,臭骂阿老一阵,说误交了阿老这个朋友,原来阿老是一个杀人奸尸的野兽。阿老听得狂叫不止,差点把那李武举打死。一会儿阿老又懊悔不该出手伤了老友,与李武举言归于好,被李武举邀到他家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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