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标皱了皱眉,缓缓说道:“这个事情发生在一年前,具体的时间记不清了,当时市里给小区线路改造,以前的配电房就在今天游泳馆的位置,那晚突然下暴雨,施工队忙着躲雨,一时疏忽就没有挂警示牌。大概晚上七、八点,有一个女的恰好路过,不小心就踩到了高压电上,当场毙命!这事儿后来闹得挺大,家属把尸体放在小区门口一个星期,直到市里来了领导才把这事儿给结了。那女的死的时候穿了一条红裙,又摆了几天,模样老恐怖了,现在想想都渗人…”说到这儿,陈标身子一颤,显得有些心有余悸.
话刚说完,陆翔的后背也不禁有些隐隐发凉,为缓解尴尬,他连忙把头扭向了冯真:“那个…你快去所里查一下,有没有这么个事儿,是啥情况.”
见冯真走远,陆翔又把注意力转到了一直沉默不语的秦兰身上:“你是这里的管理员?你昨晚七点到九点之间又在哪?做了些什么?”
“回警官,我被通知放假了,也没啥事儿做,昨晚一直在宿舍,我们宿舍就我一个人。”秦兰答道。
陆翔冷笑道:“哎,你们这儿可真巧了,有游泳馆钥匙的一个都没有不在场证明。”
陈标听完连忙凑了过来:“可不是嘛!谁也不会想到有这么一档子事儿,像我们这样的人一般就老实,平日里不一个人呆着又能去做什么。”
“老实?我看不像,等消息吧,我倒要看看这儿有没有你说的那档子事儿。”陆翔说完,也没心思再搭理二人,于是自顾自的在游泳馆里开始溜达。
半小时后,冯真返回了游泳馆:“陆队长,去年三月十二日晚,这里确实发生了一起电击死人事件,死者是一名二十二岁的女子,名字叫杨玥,这是她户口上登记的住址。”边说边给陆翔递过了一张纸条。
“三月十二日?那不正好是王爱国死的日期…难道真的是女鬼索命?”一旁的陈标脸上布满了惊恐之色.
陆翔没有搭理陈标,只是望了一眼手中的纸条,那地方离这并不远,他抬头朝冯真说道:“你跟我去一趟,了解一下情况。其余人继续在这儿调查,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另外对周围的住户继续排查,看看有没有什么目击者.”他把头转向了陈标和秦兰:“警方调查期间,你俩儿哪都不能去,我们有不清楚的会随时来问你们,还有…他们调查时需要什么,还请你们给予配合!”
“配…配合!一定好好地配合!”陈标颤声接话道.
陆翔二人上了车,陆翔开出了一段路,低声问道:“这事儿你怎么看?”
冯真欲言又止,想了好一会儿这才答道:“我…我也说不好,但就是觉得邪乎!”
陆翔专心开车,没再说话.杨玥的住址并不远,开车几分钟也就到了,这事儿倒也不奇怪,要是住得远,她也不可能步行经过天源小区.陆翔二人顺着地址很快便到了杨玥家,冯真轻轻敲了敲门,屋里有动静,看来这里还有住户,很快门便打开了.
屋里探出了个头,是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看她的模样至少已经六十多岁,精神头并不太好!陆翔连忙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鼻子,因为随着门的打开,屋内传出了一股刺鼻的药味.
“你们找谁?”老太太声音低沉地问道.
冯真连忙凑了上去:“老太太,我们是警察,请问杨玥以前是住这儿吗?”
老太太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扫了一遍,继续冷冷地问道:“你们是她的朋友?”
“不是,我们是警察,过来了解点情况!”冯真解释道。
老太太把头缩了回去,打开了大门,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既然是玥玥的朋友,就进来吧,有些日子没人来看她了,她在屋里呆着也蛮无聊的!”
陆翔一怔:“杨玥她还…”,“没死”两个字到了嘴边又被陆翔给硬生生给咽了回去,他怕自己的贸然相问惹恼了老太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与冯真对视了一眼,他也自是感到诧异。
“快进来啊!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老太太再次催促道。
“哦,好!”陆翔领着冯真进了屋子。老太太示意二人在客厅沙发上坐下:“你们稍等一会儿,我去看看玥玥起来了没!这丫头就是这性子,你说都几点了还不起床!”说完便转身朝里屋走了进去。
听老太太走远了些,冯真连忙压低声音问道:“陆队,这…这到底什么情况?所里的记录不会有错的,那杨玥明明已经…”
陆翔抬手打断了冯真,他抬头朝屋里四周望了望,这屋子里虽然住着老太太,可却是毫无一丝生气,柜子上、桌子上全是灰尘和蛛网,就连他俩儿坐下的沙发也是布满了厚厚的一层灰,陆翔实在不明白,这哪像是大活人住着的屋子,他望了一眼桌子上干瘪的水果,这些东西放在这儿恐怕已经很久了,他心里顿时生出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这时老太太恰好返了回来,她手中端着两杯水放到了桌上,声音低哑道:“玥玥还没起床,你们先喝水,我出去买些菜,既然是玥玥的朋友,中午就在这里一起吃饭吧。”
陆翔连忙抬手打断道:“老太太,不用了,我们是警察,过来了解点情况!”
老太太的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不吃饭怎么行?要不你们去玥玥卧室,让她陪你们聊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老太太词不达意,不过既然她提议去杨玥卧室,陆翔倒是忙着朝冯真递了一个眼色,冯真心领神会道:“这样也好,我们进去看看杨玥!”
老太太走在前面,陆翔这才意识到整个屋子都被拉上了窗帘,难怪大白天的这屋里也是显得异常昏暗,往里走了几步便是卧室,可到了这儿,那股药味更浓烈了!陆翔忍不住再次捂住了口鼻。
老太太朝门上轻轻敲了几下:“玥玥,你朋友来看你了,我们进来啦!”屋里没有任何回音,老太太伸手轻轻推开了门。房间里的光线同样昏暗,房门正对的是一个化妆桌,桌上的镜子被盖上了一块红布,此时化妆桌前正坐了一个人,身穿一身红裙,头发散乱地披在身后,见状陆翔诧异地与冯真对望了一眼——难道杨玥真的没死?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老太太手一抬:“你们进去吧,家里好久没来朋友了,好好陪玥玥聊聊。”
陆翔深吸了一口气,壮着胆子迈步走了进去,杨玥的卧室不算大,但整个卧室都被盖上了红布,地上摆满了药罐,氛围实在是有些诡异。再说杨玥,自打门打开,她就一直一动不动地坐着,由于镜子被盖上了红布,陆翔也看不清楚她的情况。
“杨玥!我们是警察!”陆翔低声说了一句,可杨玥仍然没有反应。陆翔再次往前走了过去,终于走到了她的身旁…“啊!”陆翔低吼了一声,虽然他做足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可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他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桌前坐的哪是什么活人,而是一具早已完全干瘪,五官缺失的恐怖干尸!她的眼眶处深陷,只留下了两个巨大的黑洞,看起来异常渗人!
没等陆翔回过神来,老太太突然歇斯底里地吼道:“你干什么?你不是玥玥的朋友吗?你怕什么?你告诉我,你到底怕什么?”老太太边说边突然上前死死地拽住了陆翔的胳膊!陆翔大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挣脱。门口的冯真见状连忙上前劝阻老太太,他眼角的余光自是望到了镜前的杨玥,他也不禁一声低呼,双腿险些瘫软了下去…
半个小时后,派出所的警员都赶了过来,陆翔有些惊魂未定,坐在他对面的是街道办事处的刘大爷,他掐灭了手中的香烟,缓缓说道:“要说这杨玥母子也是苦命!杨玥他爸年轻时好赌,欠了一屁股债,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只留下这对母子。这杨玥好不容易熬到大学毕业,眼看要过上好日子,可却被电给弄死了!我们做了很长时间的工作,老太太说什么也不同意火化,非要把尸体弄到家里去!时间久了,那幢楼也没人敢住了,再后来老太太的精神也出了些问题…”
陆翔打断道:“你们就没向有关部门反映过?”
“反映是反映了,但根本解决不了!我们总不能把尸体强行送火化场吧!到时老太太一激动搞不好又要再闹出一条人命!”刘大爷无奈道.
“可…可是总不能把尸体就这么一直放家里吧!”冯真问道.
“警察同志,要不你帮我去做做思想工作?”刘大爷反问道.
冯真突然想起了刚才卧室里的一幕,心中顿时升起了一阵寒意,连忙摆手道:“这…这恐怕太为难我了.”
刘大爷正要接话,可陆翔却开口问道:“刘大爷,你觉得…这老太太有可能会杀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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