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夫人的合离计划

第一百六十八章 赐婚


    王缨宁还在官媒衙门里头看文书呢,萧护急冲冲的闯了进来。
    “大人,快快随我去廷尉府,主子他被关起来了。”
    萧俭与梁友道公然在朝堂上打架,引得梁帝大怒,当即将两个人发落到廷尉府地牢里去反省去了。
    这事儿王缨宁还来不及知道,倒是官媒衙门里头的正使大人得以亲眼所见今早晨的事。
    正使大人上下瞅了王缨宁好几眼,就查转着圈儿看了。
    从地方上调任来的六品小典薄,除了字迹清秀隽永了些,文笔流畅精巧了些,旁的也没有甚惊人的优点啊。
    况且这女子性情跟个男人似的,衙门里事多,一忙起来,她连梳妆打扮都顾不上,埋头卖力,能顶一个男人使……诸多行为表明,她实在是不见得多柔美温顺,怎么就会让萧侯爷做出那般失态的事儿来呢。
    “正使大人,若您没有旁的吩咐,下官想要去看看,侯爷出了事,下官实在担心。”王缨宁有些着急。
    你看看,连女子该有的矜持含蓄都没有。
    “去吧,去吧!”正使大人挥了挥手:“若是侯爷需要,你就多在那廷尉府待几日,一定要好好报答侯爷啊。”
    廷尉府是刑狱,除了审理重大的案件,里面也设了几个“雅间”,专门关押犯了错的权贵大臣等的。
    王缨宁使了几个银子进去,一路走到关押萧俭的牢房单间儿。
    “你来了。”萧俭含蓄的朝她点点头,老神在在的坐在地上。
    其实他堂堂一个侯爷,在大牢里与王缨宁相见,他是有些尴尬无措的。
    士族男子嘛,素来讲究个体面好看。
    萧俭伸手扯了扯与那梁友道打架揉搓皱吧了的衣裳袍子。
    “过来……”王缨宁在路上已经听萧护将这事儿的来龙去脉说明白了,看到他这样狼狈的样子,不知怎地,眼眶有些发胀,声音又柔和了好几分。
    萧俭往牢门口挪了几步,王缨宁伸出手抚着他的脸庞。
    白玉似的一张俊脸上,不知被哪个缺德的踩上了半个鞋印子。
    王缨宁拿手指细细的给他扫去,心里又心疼又生气。
    “这是谁干的!”
    萧俭任她抚摸自己的脸,闷声道:“人太多了,七手八脚的,没留意……”
    语气里掺杂着几分撒娇似的委屈。
    萧护打了个哆嗦,后退了好几步,找了个墙角尽量让自己没有存在感。侯爷身为萧氏一族,被追杀十几年,练就了一身风轻云淡的保护色,这样子的语气说话,反正他是没听过。
    毕竟是皇亲国戚与朝中重臣,萧俭与梁友道象征性的被关了三日,也就放了。
    这件因为私事引发的朝堂斗殴事件,看似是一场闹剧,可背后也更加激化了主战与主和两派的矛盾。逼得梁帝不得不正式面对对北境的问题。
    萧俭跪在御书房中,等待梁帝的旨意,背挺的笔直,神态不慌不忙不卑不亢的,让人看了火大。
    “别以为我看不清你肚子里的那点小心思!”梁帝气的,连朕都忘了称呼。
    “再过两日,锻造司就会完成最后一批兵器的炼造,兵部从西域购进的马匹,也都在这几日陆续到位。”萧俭也不否认,又禀报了兵器和马匹之事。
    “你就这般在意那王氏,想要将她娶进门?”梁帝忍不住又问:“她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费尽了心机。”
    当时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何像萧俭这样的人,会干出在朝堂上打架这样的骇人听闻的事,可心思深沉如梁帝,回过味来却不这么想。
    那日朝堂上,主战和主和的两派打了起来,表面上原因是有人贬低王缨宁而起的,其实往深里细究,还是因为北境之事由来已久的对立。
    今日萧俭来求赐婚,又提兵器与马匹之事……
    这就意味着,梁帝若是应下了给他赐婚之事,也就是否认了梁友道他们对王缨宁的贬低,同时打了主和一派的脸,表明了要战的决心。
    反过来,梁帝到底想不想战,就决定了他会不会给萧俭赐婚。
    梁帝当然想战,否则那些兵器的炼造,兵部购买的马匹,哪个不是他亲笔允许的。
    正值壮年,意气风发的梁帝,野心比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大。
    萧俭岂能看不明白。
    不过他拿这种国家大事来迫使梁帝赐婚,这样的做法,让梁帝很是愤怒,想了想又觉得他太过儿女情长。但是萧俭自始至终主战,扫平北境之乱的决心那是比谁都旺盛,你又不能说他是英雄气短!
    所以梁帝就更加生气了。
    “你想娶那王氏,娶就是了,左右宫里那些妃嫔们也已经懒得给你寻亲事了。你爱娶谁娶谁去!”梁帝冷哼一声,这小子算盘打得响,竟敢连他都算计。
    萧俭乖顺扣头,认真道:“因为以前的事,缨宁多受贬低诽谤,臣弟恐怕即便是娶了她,也不能护她免受那些后宅妇人的口舌,所以才恳求陛下一道能堵住世人之口的圣旨。”
    他做这么多,就是为了以后那些人不再拿王缨宁以前与满家的事来羞辱她。
    “没出息!”梁帝冷嗤一声。
    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用得着这般为一个女子周全思虑吗。
    “你就当真不在意那王氏曾经与前头那家儿……”梁帝不能理解,虽然他有好几个妃嫔也是前朝的妃子,可毕竟不是正妻,永远也做不了皇后。
    “当年臣弟在那满家住过很长的时日,缨娘的事,别人不知无所谓,臣弟知道是怎么回事即可。”萧俭清楚的记得王缨宁在满家每一天的情景,她是那么的不开心,甚至是阴郁仇恨着的。
    但即便是那样阴郁仇恨着的王缨宁,也总是不知不觉的吸引了他的心思去。
    “原来……你二人早就有情了。”梁帝哎了一声,一挥手:“罢了,咱们士族之人,最重豁达,朕怎么也受了那些个酸腐的文士的影响,变得迂腐了。兹要你高兴,嫁没嫁人的,又有何妨!”
    况且堂弟也就这么一个,本应封王的,可是为了堵住那些旧臣权贵的谏言和不满,只封了个有名无实的侯。
    也算对他有所亏欠了。
    “你也没求过朕什么,这次就遂了你的愿吧。”梁帝终于应下。
    “谢皇兄!”萧俭虽然成竹在胸,可听到梁帝亲口说出这句话,胸膛里那颗心激动跳跃着。
    官媒衙门里头,王缨宁难得的开了几次小差,发了好几次呆。
    直到一纸圣旨降临。
    圣旨里有几个形容王缨宁的词,让她不禁莞尔。
    梁帝写她贤良淑德,雍和粹纯,想了想又添了两个词儿:勤勉柔顺,白玉高洁。
    这是要堵了那些敢说她再婚再嫁的人的口了。
    王缨宁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是萧俭为她求来的。她与他,都是豁达之人,也是高傲之人,对于那些外头人的闲言碎语虽然不放在心上,可也不愿让它们有朝一日成为影响他们之间情意的哪怕一丝隐藏的火星儿。
    赐婚圣旨下达的第二天,萧俭便奉命率领将士精锐三千,启程向北境而去。
    王缨宁随军送出三里,而后与萧俭相别。
    “我不在京城,好生保重。遇事莫要冲动,但也不许隐忍委屈自己,解决不了的事,便去找韦大人,他看在我的面子上定会相帮。”
    萧俭没等王缨宁叮嘱他,他倒是先嘱咐起王缨宁来。
    在京城,两个人都没有父母双亲,王缨宁的祖父祖母又年迈,正到了要依仗孙女的时候。所以他们两个虽然年纪轻轻,如今也像是相护依靠彼此依偎的两棵苍天大树。
    “你一定要活着回来。”王缨宁努力咽下眼泪,没有什么好生保重身子的细软好话,她只求他活着回来。
    “这是自然。”骑在骏马之上的萧俭,潇洒俊朗的不像话,又比平时多了几分意气风发的恣意洒脱,只叫王缨宁看的一个愣。
    “回来的时候,就不要带什么敌国的公主、异族的女刺客之类的了……”王缨宁呆呆的看着他丰神俊朗的面容,认真嘱咐道。
    萧俭被她给逗的一个乐,那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说好,就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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