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一直开到一个小超市的门口,肖沐和孟泽下车,赶紧活动一下腿脚。
顾依淮从车里出来,正好从超市门里也出来一个女孩。两人一看,啊啊大叫,拥抱在一起。
那个女孩高兴的喊,“依淮,你怎么回来了?也不先告诉我一声。前天去看奶奶,说你在学校有工作,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是有点事情,这不忙完了,就赶着回来了。来,这两个是我同学,过来玩的。这是肖沐,这是孟泽。这是我一起长大的闺蜜,李英。”
肖沐和孟泽赶紧打招呼,“你好!”
可李英张大嘴,半天没出声。顾依淮用手拉拉她,李英才说,“你们好。”然后小声对顾依淮说,“我的妈呀,怎么这么高,太帅了。”
这时,门开了,一个妇女一手抱着一个小孩出来,“依淮回来了?”
“李婶,我回来了。这是你的小宝贝吗?”
李英有些不好意思,走过去报过一个,“这是我儿子,那个是女儿。”
肖沐和孟泽目瞪口呆,顾依淮瞪眼瞅瞅李英,又看看两个孩子,“英子,这眼睛和鼻子像你,耳朵和嘴像他爸。长大了一定是帅哥和美女。英子,你真是太厉害了,一下生个龙凤胎。”
“是吧,我家宝宝择优遗传。”李英一脸的骄傲。
肖沐和孟泽互相看一眼,都看到对方的惊讶。
顾依淮逗了逗孩子,孩子没什么表情,瞪着眼睛看妈妈要哭。“我儿子是饿了,要吃奶。”
“那你喂孩子吧,我先回去了,有时间过去找我。”
“好的,一会见。”李英说完和肖沐孟泽摆摆手,就抱着孩子进屋了。
顾依淮他们和李大叔、李婶打声招呼就离开了。
这个小村子,没有多少户人家,零零散散的沿着山脚建房子。顾依淮带着肖沐和孟泽,过了两三户人家,来到一个大门前。顾依淮推门走进院子,院子不大,有一个石桌和四个石凳,院子四周种着花,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
大门对着的是一个平房,门开着。顾依淮喊“奶奶!我回来了。”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是依淮回来了吗?”
“奶奶,是我。”顾依淮往门口走。
只见从门里冲出一个老太太,快步如风,一把抱住顾依淮。这体格,比顾依淮还高半个头,身体有些胖,能轻松把顾依淮装下去。
老太太,捧着顾依淮的脸,“让奶奶看看,这是胖了呀,不错。”
“奶奶,来,这是我同学。这是肖沐,这是孟泽。”
“奶奶好。”
“你们好,快进来坐。”
“奶奶,他们放假,过来玩几天。”
“现在的城里人,都喜欢这,说这空气好,我就不明白,这空气不是一样的吗。还说这天也好,难道他们城里的天是黑的。”
孟泽最喜欢说话了,“奶奶,你不知道呀,有些城里的天真不是蓝的,都是灰色的。空气也不好,就像厨房冒烟一样。”
“真的呀,那可怎么呆呀。怪不得没事就往山里来呢,还是山里好。”
“那是呀,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的。”孟泽一说起来就收不住。
顾依淮给他们倒水,看着天已经快黑了,就要去做饭,“你们陪奶奶聊天吧,我去做饭了。”
肖沐也想去帮忙,“我去帮你吧。”
“不用了,你们聊天吧。再说你坐一天车了,休息一下吧,如果腿不舒服就告诉我。”
“好的,知道了。你要帮手就喊我。”
这边孟泽和奶奶聊的可热闹了。孟泽的问题也多,第一次来山区,什么都新鲜。肖沐老家也是山区里的城镇,比落河还大呢。但是南北方的山区差别还是很大的,看着山上的竹林,北方是绝对没有的。
三个人正聊着,李英从门外进来,“奶奶,依淮和同学回来了,我妈让我拿点腊肉。”
李英进院就把一大块腊肉放石桌上了,“你们也尝尝我妈做的腊肉,依淮可喜欢吃了。”
肖沐看到黑黑的肉,不说都不知道是什么。
孟泽看了,眼睛冒光,“太谢谢你了,回去谢谢李婶。”
“依淮呢?”李英四处看着。
“在厨房,做饭呢。你去找她吧。”
李英把腊肉拿进厨房,就没有出来。
奶奶看着李英进了厨房,“英子他爸和依淮他爸是一起长大的,英子和依淮又一起长大。依淮他爸走了,这些年,多亏了英子他爸。家里有什么重活,都是英子他爸帮着。对依淮,也像对自己女儿一样。依淮现在不在家,英子他们家隔三差五的就过来坐坐。看看有什么活没有,要不就陪我聊天。”
肖沐说:“奶奶,等过几年,我们都毕业工作了。就让依淮把您接到城里,就能照顾您了。”
“我可不去,天是灰的,还天天在冒烟的厨房了呆着,我可受不了。”
大门又被推开,左邻右舍的都过来了。有的拿着一篮子菜,有的拿着鸡蛋,有的拿着刚打的鱼。
村子不大,很快大家都知道顾依淮回来了,还带回来两个同学。最关键的是,这两个同学那真不是一般人,又高又壮。这个村子,多少年都没有见过这么英雄的人物了。尤其是和顾依淮差不多大的女孩子,都争着过来看帅哥,还拿出手机非要和帅哥合影。
李英从厨房出来,“行了,走吧,一个个的都孩子妈了,还这么花痴。快回家吧,走了。”
大家才和李英一起回去吃饭了。
本来肖沐想叫李英一起吃饭的,看这么多人也不好只留李英一个。
顾依淮出来看满桌子的鸡鸭鱼肉的,“今天借你们的光,平时我回来可没这么多好吃的。”
肖沐感叹,“你们真的民风淳朴呀,谁家有客人都这样吗?”
“是的,谁家有客人来了,邻居都会送点菜的。不过这么丰盛的还是比较少的,除非有贵客。你俩这傻大个,今天还真有用。”
孟泽不愿意,“怎么说话呢,这是又高又帅,魅力。明白吗?”
“好了,别美了,收拾吃饭吧。”
奶奶也帮忙,别看奶奶都六十多岁了,但是手脚麻利,干活利索。顾依淮还真是随奶奶了。
奶奶到厨房,看到顾依淮做了一盆的饭,“怎么做这么多呀?”
顾依淮冲外面努努嘴,两人偷偷的笑。
四个人围着石桌吃饭,一碗饭后,顾依淮和奶奶都放下筷子。然后两个人就看着肖沐和孟泽一碗一碗的吃饭,就好像两个人在比赛。
今天早上5点就起床了,早饭、午饭都没好好吃,又折腾了一天。晚上终于有一顿好饭了,而且顾依淮的手艺还是相当可以的,再加上炉火炒菜味道和电炉子炒菜还是差别挺大的。
第一口吃下去开始,最爱说话的孟泽都顾不得说话了。两个人,你一碗,我一碗,生怕被落下。终于一盆饭和所有的菜都没有了,两个人才放下碗筷。两个人才摸着肚子,打着饱嗝,一脸的幸福满足。
奶奶可也看呆了,这一顿,够老太太吃半个月了。
这不是高老庄来了女婿了吧。
顾依淮起身,收拾桌子,还给他们沏茶,一种当地的绿茶。又在石桌下点了一个蚊香。
孟泽喝着茶,“奶奶,依淮也不在家,那你平时,吃完晚饭,干什么呀?”
“我平时吃饭早,吃完了,一帮老太太老头去超市门口的广场上跳舞。”
肖沐诧异,“是吗,这也有广场舞呀。”
“那是呀,但是没多少人,也不能放太大的声,这么近,你们也听不到吧。”大家支着耳朵是没有听到声音,“老李家那不是有孩子吗,要睡觉的,不能太大声。”
“李英他们住在李大叔家呀?”
“英子快生的时候,就回娘家住了。现在也一直住着,英子她妈好照顾她们娘三。英子没有婆婆,只有一个公公。这一生就俩,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只有娘家妈帮着看孩子。”
孟泽说:“奶奶,咱们这人杰地灵的。您看看,咱这还有没有像依淮一样,又聪明,又能干的女孩子,也给我介绍一个呗。”
老太太一听,乐的嘴都合不拢了,“那,可没有了,别说我们村了,就是加上落河镇也找不到第二个。那年高考,依淮考了平川市第一。落河镇那是第一个全市状元,为这,镇里还给他们学校班主任老师发奖金了呢。整个路河镇也就这么一个了,我可找不到第二个了。”
“那,这次来可有点遗憾了。”孟泽摇着头。
奶奶看着乐,平时顾依淮回来,只有和奶奶在床上坐着聊天。可今天,这两个男孩在,大声的说笑,满满的阳刚气息充斥着整个院子。已经多少年没有这种感觉了,似乎还是依淮她爸在的时候吧。
天逐渐的黑了,平时,老太太已经睡觉了。可今天,她不想离开,难得的家里这么热闹。又有孟泽这个活宝,一会一个话题,逗着老太太。一会问这,一会问那。一会又给老太太讲顾依淮在学校有多厉害。
顾依淮很少讲自己的事,最多也就讲讲学校的事。今天从孟泽嘴里听到自己孙女那么优秀,老太太脸上都是自豪。拉着顾依淮的手,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没有白费。以后可以安心的去见老伴,也可以安心的去见自己的儿子。
顾依淮看天不早了,知道奶奶喜欢早起。就催着奶奶去睡觉,肖沐也看到老太太坐着听他们聊天,眼睛都快闭上了。可是一让她去睡觉,马上又精神了,“我一点都不困,可精神了呢。”
顾依淮愁的,也没有办法。
最后还得孟泽,花言巧语的,哄着老太太去睡觉了。
正房有两间房间,肖沐和孟泽一间,老太太给他们找了铺盖。都安排好了,才依依不舍的回里屋睡觉去了。
顾依淮送奶奶进屋,等奶奶躺下,闭了灯,才慢慢的出来。在门口还站了一会,听到奶奶睡觉的鼾声,才轻手轻脚的出去。
顾依淮出来,就看到肖沐和孟泽两个人,抬头看着天,一动也不动。
“你们俩干什么呢?”
孟泽都没动,“看这天上的星星,多美呀!”
“你俩从出了平川市,就一路一惊一乍的。现在还没缓过来是不是?”
两个人没有说话,任然看着天。顾依淮给他们加了热水,也坐下来,看天。
这个点,正是大学生兴奋的时候,离睡觉还早呢。三个人一点睡意也没有,但是村民都已经熄灯睡觉了。世界是那么安静,不像城市,总能听到汽车的声音。这里只有自然的声音,宇宙的声音。
肖沐还记得那天他们被困在主楼屋顶那晚,天上只有几颗孤零零的星星,可今天,满天都是。都那么自信,那么自然,那么欢乐。
孟泽很少这么安静,“我这是第一次看这么多星星,太美了。以前只是在电脑上看过,可亲眼看到,完全不是一个感觉。感觉自己那么渺小。”
感慨后,正常的孟泽又回来了,“你们说古人观天象,就能预测未来。今天我也给你们看看天象。”
肖沐和顾依淮相视一笑,看着孟泽表演。孟泽整理衣服,看着星空,嘴里念念有词,最后掐指一算,“哎呀,吉兆呀,今年咱们能拿冠军呀!”
就在这时,一颗流星穿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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