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照看好了应衡,她离开皇宫回了世子府。
春末考举在前,例外的是有他父亲参与考举。年过花甲的年纪,自然落得了许多人的指指点点。
可父亲不甚在意,顾容湛势必要打出一片天地。
恰巧考举的日子到了,顾子卿把一切书籍都装好,让顾容湛温习一遍。
正值明媚,顾子卿目送顾容湛去考举,她在考举院府不远的酒楼等着。顺势喝了些茶水,正喝着顾子卿掀起眼帘看到了苏贺。
这个苏贺怎么也在这儿,按道理说应该进里面考举了。
她蹙了蹙眉宇,端起茶盏缓缓喝一口,绿萼在畔说道:“小姐,这苏贺怎么还不进去考举?”
“难道他已经考过会试了?”
不应该……那七皇子一二三再而三造次不就是为了让苏贺这次会试民列前茅,应当还没考举。
她拈起细细的眸色,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招来一个小二,附耳低语了几句。小二听罢,端着装盘走到苏贺这桌前故意把装盘里的茶盏打翻洒在了苏贺身上。
他咒骂了句,让小二跪下不然就砸了他们的小店。
小二没想到会碰上硬茬,朝顾子卿抛去求救的眼神,顾子卿收起视线示意她按照方才吩咐的说。
小二只好沉着性子,哽咽道:“苏……苏少爷,怎么不见你去院里考举啊!”
“考举?你觉得本少爷是亲自去考举的人吗?等到出榜之日,本少爷还要在你们的酒楼大摆筵席!”
他挺着身板,得意忘形道。
小二小心翼翼继续问道:“您不去考举,怎么能算到自己会是会元!”
顾子卿竖起了耳朵偷听,小二也拾起眸色看着苏贺,苏贺冷眼热讽道:“你懂什么!这考举在前,本少爷有的是机会能考到会元。”
“这么说吧!听说过往日的代考吗?”
顾子卿轻嗤一声,没想到七皇子连这么阴狠毒辣的想法都敢做,他是如何胆大竟然敢找人代考。
顾子卿心想到这些,眸色暗沉了下去。她站起走到苏贺面前,俯视着苏贺道:“你竟然敢代考?”
“顾……顾子卿!”苏贺吓得颤了颤,从凳子上歪斜了下去,摔倒在地。
这个顾子卿怎么和阴魂不散的鬼魂一样,他缓缓再次坐上凳子,倒着茶盏丝毫没有要回答顾子卿的意思。
顾子卿微卷起眸色,看着他:“怎么?你不愿意说?”
“世子妃何必要苦苦相逼,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他拈起一抹阴沉地笑说道。
顾子卿微看了他一眼,轻笑:“苏贺,你都敢代考,你觉得这件事要是传入殿下那边会如何?”
“你什么意思?”苏贺冷沉下脸色道。
顾子卿突兀地沉默了,不语。
苏贺冷沉下脸,直勾勾盯着顾子卿:“世子妃要是去报官,也没有证据。本少爷权势滔天,你奈何不了我!”
这么嚣张……
顾子卿微覆下眸色,沉沉道:“是吗?店小二可以作证,这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你不认也没关系,有人证就行。”
他看向店小二,店小二眼神躲闪,飘忽不定道:“世子妃听错了,小的不知道苏少爷代考一事。”
“你……”顾子卿拧眉,又没再多语了。
这店小二莫非是害怕苏家的身份地位,不愿承认了。她长吐了口浊气,掀起一抹笑看着苏贺:“苏少爷有没有想过你代考一事,会连累整个苏家。”
“什么代考,本少爷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贺摊了摊手,冷涔涔道。
耍无赖?
她沉下心思,转而看向考院:“别忘了你现在在酒楼没去考举,如果你的名字出现在考榜上绝对有问题。”
“苏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苏贺抿进了唇,本以为死不认账可以躲过顾子卿的追问,没想到她逼的如此紧。苏贺无奈了,直言道:“七皇子找的代笔,是京城功成名就的学士。”
“这次会试只有我会拿下考举榜名,不过……就算你去找府衙说,举告我也是没用的。”
顾子卿两眉宇挤在一起,就因为苏家他就可以胆大包天,直接不顾王法舞弊!
想着这些,顾子卿眸色沉沉,冷声道:“所以呢?你觉得你这样就能罔顾王法,徇私舞弊了?”
“我告诉你,这次监举的先生是陈画,你名声赫赫他如果看到考院多出一个陌生的男子。你觉得他会是何表情?”
苏贺沉下脸,晦暗道:“他能耐再大也不可能抹去我的榜上名籍,我爹力保我次次考上会元,不久就入朝为官。”
“你以为就凭你的三言两语,就能说服这府衙!”
他说罢,得意地掀起脸露出笑容。
看着那笑容顾子卿只觉得心凉了半截,许多学士都在寒窗苦读,他们为国而考,为家而奋斗。
那些人都是抱着赤忱的希冀朝着这一切去忿力,可面前这位喝着小酒,悠哉悠哉未曾有过吃苦磨难,风雨也吹不到,他可心安理得地得到这些。
顾子卿觉得可笑,讽刺。
她把酒水抬起直接倒在苏贺脸上,酒水倾洒在他的脸颊,划过耳梢。
苏贺被弄得莫名其妙,拍桌站起:“顾子卿你疯了!”
“苏贺你到底还是不是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对待学士有多不公平,你这一生也许根本就尝受不到日日夜夜苦读的心酸和劳累。”
“你也不用为家里分担,照顾比自己幼小的孩子。可为何,你可以什么不用做,什么苦都不用尝受,只因为你有一个爹,你就可手指通天,成为会元!”
话定定落下,如同一巴掌狠狠排在苏贺脸上。
他不知羞愧只觉丢脸,掀起桌子吼道:“顾子卿你有完没完,当日你让我在玩乐宴丢尽脸面,现在有在这儿撒什么疯!”
“你厉害你怎么不考一个举人啊!”
顾子卿突地笑了,看着苏贺启唇:“考举人?怎么考?天底下都是你苏贺一般的人,可以心安理得找个人代笔,那谁还敢去考举?”
“你说这番话,倒真是不怕笑掉大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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