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男女

    刘茵茫无目的地在街上溜达。家对她来说，已经成了一个牢笼，她害怕一个人面对空旷的寂寞，更害怕张辉和她一起面对时撕裂的伤口。
    走了半天，忽然想起李美，有好些日子不见了，不知她的生意是不是还是那么好？坐到出租上，又想起这个时候李美一定不在店里，讪讪地笑笑，刘茵又让司机掉头。也许，该去李澜的服装店看看吧。
    李澜惊喜地拉着刘茵，心疼地问：“姐姐，你怎么憔悴成这样了？是不是上次我说的话给你压力太大了？你放心，我还没有跟白筱哥哥说呢，他好象跟他妈妈出国了，好久没看见他了。”
    刘茵苦笑着摇摇头：“我最近减肥。”说着还故做轻松地耸耸肩。
    “真的？姐姐，你这么瘦还减肥啊，再减就成骨感‘没人’了！”李澜信以为真，开心地取笑她。又拿出新进的衣服让刘茵试穿，非要看看效果。
    刘茵拗不过她，只好拿着衣服进了更衣室。她穿着一件露背的黑色裙装站在镜子跟前，引来一片惊讶的赞叹声和艳羡的目光。
    “这款衣服一共有几件？”一个女顾客问。
    “一共是四个颜色，一色一件。您放心，在我们店里绝对买不到一模一样的衣服，保证不会让您撞衫。”李澜笑眯眯地解释着，冲刘茵直乐。
    “那就把那件黑色的给我吧，在哪结帐？”女顾客很豪爽地摸出了皮夹，去收银台付款。
    刘茵连忙去换衣服，李澜就进去给她帮忙。掀起裙子的一刹那，李澜愣在了那里。刘茵的臀部和腰间有几处圆圆的淤青，很明显地有牙齿的痕迹。
    “你怎么了？”刘茵笑着转过身，看见李澜惊异的样子，苦笑着说，“那，我不小心碰的。”
    “别动。”李澜拉住刘茵，眼睛看着她的胸部，轻轻地推开胸衣，雪白的乳房上几个青紫的圆痕一溜紧挨着从上面蔓延下来，刚好露出胸衣。李澜的眼睛开始冒火。“这也是碰的？你做什么会碰到这里？”
    “没事，真是碰的。”刘茵避开李澜的眼睛，快速地穿衣。
    “姐姐，你，这全是那个张辉搞的吧？！你怎么可以忍受！”李澜声音颤抖着，从后面抱住刘茵，“对不起姐姐，我不知道原来你一直在受罪，我错怪你了！”
    “傻丫头，真的没事。其实，张辉挺好的，是我，对不起他。”刘茵拍拍李澜的手，拿着叠好的衣服给顾客送出去。留下李澜一个人在更衣间里抹眼泪。
    “阿祥，你给妮子说我有事先走了，以后再找她啊！”刘茵匆匆地跟阿祥打个招呼，转身就走。她怕李澜缠住她问个究竟。有些伤，是永远不能见人的，即使她多么希望可以有人给她力量，给她安慰。这会，她更深深地明白了尚小云被强奸后的绝望的哀伤。
    出门时，她碰到一个人的身上，一个瘦瘦白净的男人，很儒雅的样子，似乎有点面熟。男人歉意地冲她笑笑，快速从她身边走过，直奔店里。
    走出很远，刘茵才想起刚才那个男人就是研究生，怪不得那么面熟呢。
    他去那里干什么？买衣服？一个男人去女装专卖店似乎不可能买衣服吧？那么，他是去找李澜了？这么说，他知道那个店是李澜的了？那他会不会找李澜麻烦？刘茵想到这儿着急了，扭转头就往店里跑。
    阿祥说李澜和一个自称她表哥的男人刚走，好象有事，很急的样子。
    刘茵叹了一口气，后悔自己转回来得太晚。算了，反正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呢，希望妮子没有什么事，那个研究生也应该不会有胆伤害她。
    转过街角，刘茵坐在马路牙子的花坛边歇脚，一抬眼看见李美妖冶地从一家酒店里扭出来。刘茵不由微微笑了，看来自己不当老师真是国家的损失，就那么给李美调治了几下，现在收拾打扮的象模象样，很有贵夫人的气派和架势了。
    她刚想喊住李美，一个“李”字还没出口就被自己给扼杀了。她看见上次在“易碎的玻璃”茶馆里那个权威的“性学专家”紧跟着也从酒店出来，挤眉弄眼地冲李美示意。而李美也风情万种地回以眼色，恋恋不舍了半天才扭到一辆红色跑车跟前，驾车离去。
    看来李美是被“性学”专家的宣言打动了，开始大胆地追求自己的“性福”了吧？刘茵暗暗笑着，却发觉天色已晚，张辉该下班了。她站起来，忙忙地拦了辆车往家赶。张辉现在已经够神经了，要让他知道自己今天一个人上街了，估计晚上又该不得安宁了吧？她现在多么怀念以前两人相对无言各行其事的日子！
    刘茵刚刚回到家，就听见张辉开门的声音。
    “你回来的真早，我还没来得及做饭呢！”刘茵麻利地系上围裙，“今天想吃什么？面条还是米饭？”
    “不用了！”张辉重重地将公文包扔在茶几上，脸色阴沉地看着刘茵，“你那么忙，怎么会有空给我做饭呢？我看我还是饿着好了！”
    “说什么呢？很快就好，不会让你饿着的！”刘茵冲张辉灿烂地笑着，将他摁在沙发上，给他开了电视，调到平时张辉喜欢的节目上，自己走进厨房，掩上了门。
    眼泪在脸上流着，手底下还要忙活。收拾好饭菜，刘茵靠在墙上，缓缓地吁出一口气，用毛巾擦去脸上的泪痕。
    “开饭啦！”刘茵故意大声地喊着，“新鲜出锅的西芹腊肉，你最爱吃的哦！”
    张辉走到餐桌前坐下，又猛地放下了筷子：“你把头抬起来我看看！”
    刘茵假装不知：“怎么啦？是不是盐放多了？”
    “你哭过？跟着我你不高兴了？还是今天没有看见情人不开心了？”张辉的脸上布满了阴云，狐疑地看着刘茵尖锐地问。
    “你胡说什么啊？那个尖椒那么辣，呛的人眼睛流水，你没有闻到？不信你尝尝，估计里面的鸡蛋都成辣的了！”
    “哼！不是就好！”张辉瞪了她一眼，警告地说，“你是我的老婆，你只能爱我一个！如果还想要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你最好不要再去找那个女的，看那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那么年轻一个女孩居然开那么高档一个店，谁信是她自己赚的钱呢？不会被人包了二奶吧？你跟她搅和，是不是还在想着那个白筱？”
    “张辉，我们两的事，能不能不要牵扯别人？”刘茵终于忍无可忍。
    “我是为你好！男人再爱一个女人，也是有限度的！我对你已经够可以的了，你不要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你真无耻！什么叫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我对你怎么样，这么多年你还不清楚？我为什么会离家出走？还不是因为你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是你先背叛了我，你凭什么要折磨我？还有孩子，如果不是因为那些事，孩子怎么可能会畸形？我又怎么会去做人流？你还算是个男人，可你自己想想，你有没有男人的气量！自己做了伤害老婆的事情，反过来处处刁难我！你口口声声为我好，你爱我，你是怎么爱我的？就是这样侮辱我，折磨我吗？”刘茵一摔筷子站了起来，气呼呼地看着张辉，责问道。
    “宝贝，你真的让我大开眼界呀！”张辉手抱在胸前，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看着刘茵，“你不知道你骂起人来很性感吗？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么牙尖嘴利，恩，很有野性！这也是那个白筱调教的吧？”
    “你！我真是再也没见过比你无赖的男人了！当初怎么会瞎了眼睛，被自己所谓的爱情给迷的五荤六道的，没有看清你的本性！你爱我？哼，你只爱你自己！你根本就是一个自私自利、自高自大的自恋狂！你的心里，除了你还能容的下谁？！”刘茵语无伦次地说，气的嘴唇都在发抖。
    “终于说出心里话了！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后悔嫁给我的？是不是认识白筱以后？那次喝醉酒，是不是已经跟他上床了？没关系，我是你老公，我那么爱你，自然也会爱你给我编制的帽子，哪怕它是绿色的！”张辉一脸嘲讽地笑着，他发觉，刘茵越是动怒发火自己越是高兴开怀。
    “你真变态！”刘茵骂了一句，反身将自己关进浴室，拧开冷水喷头，一头扎了进去。她昂着头将脸面冲向喷头，这样不会感觉到泪流。
    张辉慢条斯理地细嚼着饭菜，冲浴室门喊：“幸福是什么？答，幸福就是遭罪！爱是什么？答，爱情就是折磨！小茵，我会好好爱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