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体内有只凶兽

    看到小石头抓着头发，痛苦无比的模样，虽然林清歌有些心疼，不过还是对小石头欺骗自己还是不能释怀，声音毫无起伏地说道：“还会骗人了，而且还是这么蠢得谎言，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是真的，我，我似乎跟石冰融合在一起了，也可以说我跟小石头融合在一起了。”
    “然后你就这么骗了我这么多天？”
    “不是的，我就前天，前天才好的。而且嘛，我其实知道小石头对你很有好感，可是我也知道石冰对你不但不熟，好像还有一些防备，弄得都不知道怎么，怎么跟你说话了！”
    “这样......这样啊......”
    看到林清歌因为一句“小石头对你有好感”而怒气全消，耳根发红，连话都难说好，李叔接过话茬问道：“你说你们两个融合了，是怎么回事？”
    “就是跟那个秩序司老大打架的时候，我，就是小石头，见到了石冰，可是石冰说了，可是他只说了几句话就要消失，然后小石头也不想活了，也慢慢消失，这时，有只全身都给黑色的火烧着的怪兽忽然出现在空中。”小石头顿了顿，看了一眼林清歌，见她仍低着头，弄不清她的底细，于是转头对认真听自己说话的李叔说道：“我，我渴了。”
    李叔左右看了一下，无奈只好到大厅倒了一杯水回来递给小石头，并问道：“你看清楚那怪兽是什么模样了吗？”
    小石头几口将一杯水喝光，畅快“啊”了一声，才说道：“没有，他全身都给黑色的火包裹着，不过应该是四只脚的怪兽。”
    “那你现在是两个人合成了一个人了，还是有两个人的人格？”
    听到林清歌忽然发言，小石头立刻看过去，见她一本正经看着自己，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觉得说谎的那关已经过了，不过还是赶忙做出了回答。
    “我这两天也想过这个问题，我觉得现在我是一个全新的小石头，以前的石冰和小石头的记忆以及感情都有，但同时也因为我们两个人得到性格的混合，而有了完全不同于以前的小石头和石冰的现在的我。”
    林清歌差点让他的话给绕晕，想了想，看向李叔问道：“李叔，这是怎么回事？”
    李叔就算见多识广，这种状况对他来说也是绝无仅有的，皱眉想了一下才说道：“我在年轻的时候听一些强者说过，在修魂期之上其实还有更高的境界，但如今已经失传，而这个更高的境界是能扩魂台为魂海，魂体则可以借助魂海凝聚出来魂格，而魂格则是可以融入任何魂体的，应当算是借魂还魂了，换句话说，就是魂格之内的记忆、性格等等都可以随着融合，一同给原魂体的记忆和性格带来巨大改变。”
    听到李叔说出有关于魂海的事情得到时候，小石头就想到了最后一次小石头和石冰面对面的地方，那里不正是一片闪着银光的海面吗？
    可他一个区区破凡五重境，没错，自从那次战斗之后，体内的灵气气旋也变得壮大了许多，据说破凡六重境的灵气气旋会占满整个灵穴，但他感觉到自己的气旋离占满灵穴还有一段距离，可也比破凡三重境涨了一大截，再加上他察觉自己继视觉之后味觉也变得越发灵敏了，否则也不会对区区饺子那么馋嘴的，因此种种，善于思考的小石头立马就自信将自己归为破凡五重境的强者了。
    但即使是强者，也还是与修魂境这样的仙人天差地别的，更别说修魂境之上的修炼者了。
    小石头想起自己那几个怪梦，又想到了秩序司的种种行为以及李叔和林清歌对待秩序司与小石头黑帮事件那种生怕扯上太多关系的态度，下意识就不想将自己体内的“海”告诉他们。
    不过小石头也能感觉出两人确实是真心待自己的，因此为了缓解隐瞒的愧疚感，他将自己“新生”的全过程事无巨细说了出来。
    “那黑火怪兽用黑火包裹住了小石头的魂体，可是仅仅只是减缓了小石头消失的势头，但魂体仍旧在一点点消失。就在这时，出现了一个分不清男女的声音......”
    “声音？魂体真的能听到声音吗？”李叔右脚下的地面凹下去了一个坑，双眼爆发出强烈的神光，死死盯着小石头。
    小石头让李叔忽然爆发的气势压得呼吸都有些困难，这绝非一个普通的破凡八重境能做到的，即使小石头的破凡五重境可能有水分，也做不到这样。
    林清歌虽然没有直面李叔的气势，再加上她虽然天赋绝佳，可也是刚刚给逼着修炼没多久，仅仅破凡二重境的她，胸口像是遭受了一下重击，往后退了两步，同样也有些气闷，不过好在她从小就是李叔看着长大的，对李叔的那股亲近和熟悉感让她很快就从这股气势之中缓了过来，艰难开口呼唤道：“李，李叔......”
    李叔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慌忙收了气势，回过头正好看到林清歌重重呼了一口气，立马低头道：“小姐......”
    “接下来怎么样？那个分不清男女的声音说了什么？”
    十几年的相处，林清歌见过李叔对着战区的方向露出过痛苦的表情，同时也遭遇过的李叔莫名气势，结果给逼得大病了半个月，因此明白李叔有一段很痛苦并且不愿意提及的回忆，于是马上就以询问小石头接下来的情况的方式转移话题，李叔也看出了林清歌的善解人意，安静看了正一副好奇宝宝模样得到林清歌好一会，才转头看向小石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那个，声音......”小石头马上就改口说道：“那个不分男女的声音就问小石头‘你要如何才能放弃散魂？’，对了，什么是“散魂”？我在这几天也想了下，是不是让魂体消失？”
    “散魂，顾名思义，就是魂体消散，跟魂体消失还是有些区别的，魂体消失，是因为魂体太弱或是遭受什么强烈的打击导致魂体残缺，才会缓慢消失，去向至今仍旧不明，但是散魂则是自发的，修炼者主动放弃了魂体的操控，任由天地那些飘荡的杂乱且瞬起瞬灭的念头控制，魂体因此会迅速消解，结果同样消失，去向不明。”
    小石头和林清歌都是头一次听到这种知识，四只眼睛都放着光盯着李叔，看到两人似乎还想多了解一些相关的知识，就继续说道：“三十年前，号称人族第一天骄的武天下就是散魂而死的。”
    “不对吧，历史书上不是说武天下为了抵挡长右族引发的巨大海啸力竭而死的吗？”
    面对林清歌的疑问，李叔却是看向了小石头，缓缓说道：“嗯，他确实抵挡了那次的海啸，但他却在海啸之后，自我散魂而死的。”
    小石头让李叔看得有点不舒服，于是也开口道：“他都打赢了，为啥还要把自己弄死呀？”
    “呵！可能是为了让更多人过得舒服一点吧！”
    林清歌听出了李叔语气之中的嘲讽，知道他一向对许多特政区都颇有微词，但她却还没做好准备让小石头知道太多有关于特政区的事情，于是开口道：“不聊这个，小石头，之后呢，你是怎么说的。”
    小石头其实对李叔说的武天下事件的来龙去脉挺感兴趣的，不过看到林清歌一双大眼睛对着自己，心下没由来一紧，下意识挪开目光，继续说起了自己“新生”的过程。
    “小石头好像一直在念着石冰的名字，石冰那时还没完全消失，也是听到了的。那个怪兽应当也听到了，之后怪兽就又分出一团黑火，将石冰几乎消失得到魂体给彻底燃烧干净了，可是黑火却独留下一团发着白光火苗，接着就将这团火苗引导附着到了小石头的魂体上，慢慢融了进去。”
    “李叔，这白色火苗不会就是魂格吧？”
    李叔摇了摇头，表示没法回答林清歌的问题，说道“我也没见过魂格，不过如果小石头说的都是真的，很可能真的是魂格，没想到那黑火竟然可以不依靠魂海将一个完全没有修炼过的人的魂格给凝聚出来。”
    “喂，我听李叔说了，你体内的那个东西，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到底是什么呀？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手背让林清歌拍了一下，小石头看了一下，默默将另一只手覆到了这只手的手背上，沉吟了一下才说道：“石冰好像有印象......”
    “啊，啊，啊，可以不一下石冰，一下小石头的吗？再这样的话，我就晕倒在你床上了，到时我就赖着不走了。”
    小石头看着扮出一副眩晕模样的林清歌，又看了看自己凌乱的床铺，小声说道：“那我整理一下比较好。”
    “什么？”
    小石头连忙摇头说道：“没什么，继续说刚才的。我记得以前这个怪兽出现过一回，不过那一次怪兽的虚影很淡，几乎看不清，可是那时候还是破凡一重境的我用了一个小时，整整破坏了一个街区的房屋，力气相当于我开了‘金腿’的二分之一了。”
    “金腿？”
    “是我想出来的一个绝招，跟你说，速度超快的......总之就是，就是很厉害的样子。”
    林清歌头一次看到小石头这种话说一半又改口的样子，感觉到有些违和，就问道：“你刚刚是石冰的人格吗？”
    “没有啊，都是我。”
    “那你干嘛说话说一半？你以前可是无论什么话都能直说的。”
    “这个啊，我之前不是说了吗？小石头和石冰融合成了我，然后我就会在说话的时候想到这么说会不好意思什么的，然后就说不下去了。”
    “看来，你们两个的魂格融合可能还没有完全，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突发性的反应。”李叔猜测道。
    “融合完全后会怎么样？”林清歌看向李叔，双眼之中蕴含着紧张。
    李叔不看林清歌也知道她心里是在担心小石头的人格给石冰压制以至于消失，因此尽管心里没底，还是说道：“两人相通的性格特点会放大，相背的性格应当会变得柔和，但不会消失。”
    林清歌听到李叔说的“不会消失”四个字后，心里就放松了，下意识就忽略了李叔话语之中的模棱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