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而歌

第二百零七章 主仆相认


    乡野之食虽然不算可口,但是胜在能够饱腹,齐天三人不挑食,从林琅一路行来,风餐露宿不在少数,有时候有片瓦遮身,都是难得的好运气,不是他们住不起酒楼客栈,潜行入敌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听闻村里来了客人,一顿饭还没吃完,刘桩家的茅屋小院就被大大小小的十几个孩子围住,透过栅栏的间隙偷偷打量那三个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灵气的少男少女,一些年龄稍大的孩子,看了片刻还会臊得耳根通红。
    端着收拾好准备清洗的碗筷,刘桩尚未走出茅屋几步,就被几个交好的小伙伴喊住,他跑进小厨房放下碗筷,然后不等他爹出声教训,就一溜烟跑出院门,与一群孩子围在一起,交头接耳说个不停。
    刘家村虽小,但也有个管事人,老村长是个花甲老人,膝下无儿无女,在村中辈分大威望高,村民们有大小事情都会让其做决断。
    午后雨歇,跑出去没多久的刘桩再次气踹嘘嘘地跑进来,然后对着齐天三人说道,老村长请他们过去,但具体什么事情,他并不清楚。
    齐天讶然,不过没有拒绝,这刘家村十有八九是他要找的地方,但有些事情他还没弄清楚,不敢妄下结论,听目盲老人说,老村长一直是刘家村的村长,对村里的一切事务都了如指掌,应该能够问出一些东西。
    齐天他们告别目盲老人和刘全贵,在刘桩的带领下,来到村中唯一的砖瓦结构建筑外,建筑不大,与周边的茅屋大小相仿,四角有半尺飞檐,看起来像是一个祠堂。
    祠堂分为前后两进,前屋基本上空无一物,只有一张破躺椅放在正中间,见到来人,躺着假寐的老人起身相迎。
    老人头发花白,面慈带笑,虽然穿着打扮是一个老农的样子,但齐天却可以看出这位老人在言行举止中有些不同于常人的从容,这份从容如果不是长久地历练,很少能够与生俱来的就具备。
    把齐天他们带到后,刘桩就被老村长打发走,跟着老人穿过前屋来到院子中坐下,除了起先的寒暄外,三人没有主动打开话匣,对于老村长的意图他们捉摸不定。
    “三位客人来自何方啊?是何故在刘家村停留?”
    老村长给齐天他们每人倒了一碗水,然后开口道,言语有文意,与寻常村民的大白话不一样,显然是识文断字的。
    “老丈,我们是从康庆州而来,走到这边饿了,就找点吃的。”
    不等齐天开口,林辰就不咸不淡的说道,他们从康庆州来,这个不需要掩饰,之前与刘桩的目盲奶奶聊天时,也同样明说,只是他们来此的目的,没有齐天的首肯,倒是不能随便说出。
    “哦?来自康庆城?”
    老村长不露痕迹地挑了一下眉,似乎有些意外。
    齐天见此开口道:“老人家,有什么问题吗?”
    老村长摆了摆手,道:“呵呵,没有问题,只是听闻康庆城有些感触罢了。”
    “老人家去过康庆城?”
    “嗯,去过,那里还有一些熟人呢,只是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也不知道那些老友还依然安好……”
    齐天听到此处有些意动,康庆城复齐会的几位老人对他说过,如果找到地方,可以找一个叫刘枯矾的人,年纪差不多有花甲,他看向老村长,问道:“老人家,请问村里有叫刘枯矾的人吗?”
    听到齐天的询问,老村长眼底有一丝异样瞬间闪过,几不可见,林辰和唐婉都没有发觉,不过却逃不过已经是真武者实力的齐天。
    老村长不说有也不说没有,而是脸色平静道:“你们找这个刘枯矾有何事?”
    从这句话中,齐天知道眼前的老人家肯定知道刘枯矾,其实在刘桩家与目盲老人聊天时,齐天就有意无意的问过,只是目盲老人说村里没有这人,而且神情不似作假,这其中肯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他索性不再遮掩道:“老人家,其实我们来刘家村是受人指示,您认识此物吗?”
    齐天从怀中掏出一支手指长短的断镖,断镖的截断面呈不规则的锯齿状,看起来是人故意为之。
    看到断镖的一刻,老村长收在袖中的一只手掌慢慢松开,他拿起齐天递过来的断镖端详一会,然后从怀中也掏出一支断镖,两支断镖放在一起,截断处刚好衔接在一起,不差分毫。
    “这是?”
    齐天他们十分惊讶,没有想到断镖竟然有如此用法。
    老村长彻底放松了下来,他手掌握住两截断镖,道:“我就是刘枯矾,给你们指路的那几个老家伙都还好吗?”
    “老人家放心,那几位都很好!”
    说完后,齐天离座认认真真地向着老人拜倒,让老村长有些吃惊:“小友,你这是做什么?老头子虽然与那几个家伙交情不浅,但不至于受你如此大礼啊!”
    齐天拜完起身道:“老人家,我叫齐天,先父齐玄!”
    老村长听到那个已经十几年没有再听到过的名字,脑海中如被五雷轰顶,呆滞了许久,齐玄,齐国太子,自从那一场变故之后,这个名字就已经在高南成为禁忌,无人敢提及,就算老村长刘枯矾也是只能把它埋在心底。
    “你说什么,你父亲是齐玄?”老人似乎有些不信,确认道。
    齐天一脸认真道:“先父齐玄,先祖父齐盛,尚有一姑姑齐姝……”
    齐天每说出一个名字,老村长的眼睛就张大一分,等齐天说完,他已经明白眼前的少年是谁了,尤其他发现少年的眉目与曾经的那人竟有六七分相似,更加坚信不疑。
    于是老村长二话不说,匍匐在地,语气带着激动的颤音道:“老仆刘枯矾,不,齐枯矾,见过小主人,今日能见到小主人仍然健在,老仆就算当即死去也无憾了!”
    话没说完,就已经泪流满面,浑浊的目光死死盯住齐天,不敢眨动一下眼皮,就像生怕这少年只是如泡影一般转眼就会消失。
    齐天赶紧上前把老村长搀扶起来,眼中泪光隐现,道:“枯矾爷爷这些年辛苦了!”
    老村长抓住齐天的手臂,摇摇头:“老仆贱命,当时不能随主人而去,只是躲在此处苟且偷生,惭愧啊!”
    “枯矾爷爷不必如此自贬,齐天的父母冢如今依然能够完好,全赖枯矾爷爷举族守护,这份情,齐天铭记在心!”
    齐天说完再次一拜,老村长也同样匍匐在地,随后主仆二人起身,相互搀扶去往明堂,明堂靠墙的案桌上除了竖着一排刘家村宗亲牌位,在顶部一个不起眼的暗格中还供有齐天父母牌位,这两副牌位甚至连刘家村的村民都没有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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