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今天破案了吗

第33章 沈相


    殿上之人一身淡金色常服,冷峻的面容略有些柔和,长身玉立,嘴角似乎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入霜不懂什么避讳,直愣愣地抬头好奇打量殿上那个冷峻的男人。
    一旁的敛月吓得不轻,扯着她的衣袖示意她低头。
    入霜却完全领会不到她的意思,偏头疑惑问道:“你拉我做什么?”
    敛月臊得耳尖都红了,死死低着头,就差在地上挖个洞,把自己和入霜一起给埋进去。
    好在白禛并未追究。
    沈若皎不知道白禛的来意,两人就这样各自静默,都在等待对方打破沉默。
    白禛看着殿上娴静而立的女郎,只觉得心神颤动。
    这些年的苦心经营,不就是为了能更好地保护她吗。
    可她还是差一点就陷入危险。
    “月华。”
    白禛忽然唤她的小字,引得沈若皎陡然一惊。
    这……还是白禛头一次用如此温柔的语调对她说话。
    “不会再有下次了。”他又说。
    沈若皎更加不明所以。
    她只觉得,今天的白禛,和她从前认识的白禛很不一样,白禛怎么会用这么温柔缱绻的眼神看她呢。
    她分明不得白禛的宠爱才是啊。
    明明前不久,白禛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她下不来台呢,怎么忽然变得如此奇怪?
    察觉到了沈若皎探究的视线,白禛却并不打算解释太多,他现在还不知道,那陆黛眉背后究竟是什么人。
    他怀疑过那伙刺客背后,就是陆黛眉的主人,可这说不通,那人早就知道他的秘密,知道沈若皎是他的软肋,如果那人有意对沈若皎下手,只怕早已经得逞。
    所以,那个人并不想伤害沈若皎。
    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人,会放过一个弱女子,存着什么心思,自然不言而喻。
    光是这么一想,白禛就抑制不住怒气。
    觊觎他的皇位还不够,还要觊觎他的女人。
    简直不可饶恕。
    “总之,我不会再让你陷入危险。”
    许久,白禛沉出口气,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便疾步离去。
    沈若皎不知道白禛又是发的什么疯,莫名其妙说了一些胡话,又阴着脸走了。
    她可一句话都没说,不知道哪里又惹到这位喜怒莫测的小皇帝了。
    入霜也觉得奇怪:“那就是皇上吗?看起来不太正常的样子。”
    被入奴籍之前,入霜本就是江湖儿女,说话直爽,没那么多规矩,眼下又是第一次看见皇帝,自然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可把敛月给吓了一跳:“还好陛下已经走远了,要是让陛下听见了,小心你的脑袋。”
    入霜呆愣愣地问道:“陛下会随随便便砍人脑袋吗?”
    敛月像是被问住了,挠着头答不上来。
    陛下看着不像是个昏君,可到底是个皇帝,岂可容人非议?她还真挺拿不准的。
    看着两人如此认真地思虑这个问题,沈若皎不由失笑:“当然不会,陛下只砍该砍之人的脑袋。咱们的陛下是个不可多得的当世明君,能容忍常人所不能忍,不用害怕。”
    入霜这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而后皱着眉,不赞同地看向敛月:“你骗人,骗人是不好的。”
    敛月急得面红耳赤:“谁骗人了!我是好心提醒你!算了算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不和你说了,我去司衣司给娘子取衣服去。”
    说完,敛月便红着脸跺着脚跑了,倒像是心虚似的。
    “她怎么生气了?”入霜挠着头,满脸困惑。
    沈若皎被这二人逗笑,摇着头无辜道:“不知道,等她回来,你问问她吧。”
    入霜是个直肠子,又有些一根筋,总是快言快语,身边多了这么个妙人,还挺有趣的。
    万众瞩目的萧祚案,进行得却并不顺利。
    接连几日,都查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年轻的御史大夫魏驰,垂首立于堂上,眉宇间冷肃凛然。
    “许庸那老匹夫坚称是下面的人是自作主张,撇清了关系,我们又找不出证据来,此人老谋深算,不可能留下任何把柄。”
    “这个老狐狸,居然自断其尾,以求生路。”白禛哼了一声,眉宇间浮上阴郁之色。
    “臣有一计,不知当不当行。”魏驰紧皱着眉头,忽然拱手说道。
    “但说无妨。”
    “许庸一手遮天,操控萧祚一案,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萧祚一案,亦是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仓皇结案。
    而萧祚有罪与否,皆因许庸一面之词。
    那么如今,许庸是否有罪,不都是魏驰说了算吗?
    白禛若有所思,似有迟疑。
    魏驰已经猜到了白禛会是这个反应,此计虽然能成功扳倒许庸,却和白禛一向的行事风格不符。
    他已经准备另寻他法,却听白禛沉声道:“此计虽可行,但也容易留下痕迹,你可有把握?”
    魏驰愣了一下,拱手道:“臣有七成把握。”
    白禛敛眉,摇头道:“七成,还不够。”
    魏驰倏然抬眸,眸光熠熠,朗声道:“若得沈相相助,则有九成胜算。”
    “沈相?那个老……”话到嘴边,白禛想到什么,忽然改口,“沈相为人虽正派,却最是知道如何明哲保身,只怕是难以取得他的支持。”
    他这个老丈人,可精明得很。
    魏驰想了想,又生一计:“臣素闻,沈贵妃有玉面娇郎的美名,颇得沈相信任依赖,若有沈贵妃的帮助,或许可以说服沈相。”
    白禛仍旧迟疑。
    他放任沈相投机取巧地中立,一来是看在沈若皎的面子上,二来,他也知道自己走的路有多艰险,一步踏错,万劫不复。
    倘若有朝一日,当真功败垂成,他也不希望牵连她和她的家人。
    似是察觉他的犹豫,魏驰咬了咬牙,继续劝谏:“陛下,若是此举成功,将许庸拿下,定能大伤敬阳王的元气,百利而无一弊。”
    思虑良久,白禛叹出口气,眼帘低垂:“朕会看着办的。”
    另一边,寒翠宫。
    沈若皎提笔如飞,墨香挥洒,娟秀的字体跃然纸上,她仔细将墨迹晾干,递给敛月。
    “切记,这封信一定要亲自交到父亲手上,不可经他人之手。”
    敛月应了声是,小心地将信收好。
    她一路小跑着出了宫门,一转角,险些撞上人。
    定睛一看,竟然是白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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