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皮玉人


    李秋风推开柴房的门,手里拿着衣服:朱红的抹胸,素白长裙,艳桃红色绣花鞋,小三跟在后面,拿着木梳铜镜。
    “起来啊,睡得象猪一样。”小三在后面喊。
    瓷儿醒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李秋风对小三道,“去打水。”
    小三答应了一声,在门口轻声哼了一下。
    不一会,拿来一个木桶,一趟一趟的放水进去,热水雾气腾腾,透过雾气,可以看见瓷儿的颤抖的身体。
    小三的口水掉下来。识趣的出去,踢了脚下的石头,出去好远。
    瓷儿脱下衣服,站进水中,闭着眼睛,水上顿时浮起几只跳蚤,跳蚤是游泳高手,一时半会淹不死,而瓷儿头顶的恶疮浸了水,出奇的痒,忍不住一抓,血涌出来,一会,水变成淡红。
    李秋风道,“趴着!”
    背很嫩,腰很细,锁骨突出。皂荚涂在上面,没有任何滑溜的感觉,因为太脏了。
    刷子是用来刷牛和马的刷子,粗糙无比,背上一刷一道黑颜色的水,瓷儿含着眼泪,“痛啊……”。
    不痛怎么洗干净?李秋风用力刷着。
    洗了三遍,终于作罢,小三的胳膊提水提得酸痛,在门口忍不住埋怨,“够了没有?”
    李秋风微笑,“差不多了。”
    瓷儿爬出木桶,穿衣服,一层一层,自己梳头,盘起来,用绢花发簪一束,衣服合身。全身散发香气。
    李秋风惊讶道,“你生得真是标致。”
    瓷儿跪下,“请老爷赐生路一条。”
    李秋风脸上的横肉有些发抖,“我……老了。”
    瓷儿跪地不起。
    “在茶楼弹琴罢,管你吃住,一个月一两银子。”李秋风用食指抬起瓷儿的下巴,“别住柴房了,和丫鬟们睡一个房间去。”
    瓷儿道了万福。随小三到丫鬟房间。小三问道,“老爷功夫如何?”
    瓷儿不解的问,“什么?”
    小三的眉毛掀得很高,“装蒜啊你。”
    瓷儿也不多问,还是道谢。
    “早晚都是滚出去的货。”小三在地上啐了一口走了出去。
    小三不知道,李秋风得痨病死了的女儿和瓷儿生的相似,色,人之本性,色之人在不色之时未必还是禽兽,不色之人在色之时未必还是君子,满脸横肉、下巴长肉痣,痣上还有长长的毛的人,未必就是坏人。
    李秋风晚上让瓷儿弹弹琵琶,待一曲终了,拿过一瓶药,对瓷儿说,“擦在你那毒疮上,不久可以痊愈,上面还是可以长出头发。”
    “谢老爷。”瓷儿觉得李秋风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奇怪,奇怪的不知如何形容。
    “在这之前,你好好练练琴,无须担心别的。”李秋风指指厨房,“明天就去那里吃饭,和其他下人一起吃。”
    瓷儿懂事的跪下磕头,“谢谢老爷。”
    李秋风叹息了一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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