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枭序幕聚仙之战

第一百一十一章 豪杰的盛宴


    谭莫凡问:“我等奉诏剿楚云,国公府为何为难?”
    刘思云苦笑:“在南都做这等大事,我们却没有拜国公府的码头。想必国公府觉得脸上无光,恶心我们一下。”
    谭莫凡不服:“拜会国公府是东厂的事。宫中太监,因该去国公府拜访了。”
    刘思云叹:“也不排除东厂掣肘我们啊。新任厂督张鲸,他是何人,你心里清楚。
    而且你别忘了,这聚仙楼可是世子夫人,史氏太太的产业。这么个聚宝盆被毁,国公府估计恨我们牙痒吧!”
    章望法和谭莫凡脸色皆铁。好不容易完成任务,来找茬的总是自家势力。各种威逼利诱,都特么想分一杯羹!
    刘思云苦笑:“属下愚见,东厂和国公府想分功,章帅给了便是。
    这次章帅奉命独挑大梁,连锦衣卫的陆总帅,都不太清楚。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独揽大功,甚为不详!
    那东厂张鲸和魏国徐家,一个与皇上朝夕相处,一个是南都勋贵之首。都是树大根深的狠角色,得罪不起!”
    章望法不语,脸色阴晴不定。
    刘思云劝:“章帅不必顾虑,圣上点将章帅,心中自然有数。”
    章望法哀叹一声:“所言妥当!且看那筱无相过来,有何说辞?”
    锦衣卫抓了荆太一却不撤退。层层严阵,似在等待什么。
    各方势力伸长脖子,看不出所以然。
    林渊坐在远处,也在尽力观望。
    他运用英雄史观分析,觉得章望法接下来,该说些“任务完成正义必胜皇帝万岁”之类的场面话。
    然后分配战利品蛋糕,最后皆大欢喜,收工回家……
    忽然眼前一暗,一人挡住视线。
    林渊抬头,见来人面如白玉,有沧桑色,两鬓银霜飘荡。
    林渊惊唤:“王炼真?”
    正是王炼真!林渊如此近距离接触三品武公。下意识问:“大侠给个签名?”
    王炼真无视林渊,目光注视一人:“玄医蒋先生!”
    蒋无理目带恨意:“是了,蒋某是荆太一老友兼私人大夫。王大侠怎么会放过我?”
    “先生?”
    姚宠大惊,下意识挡在二人中间。
    蒋无理把他一拨:“滚一边去,你也配拦七侠?”
    他吹胡瞪眼,腰杆挺直如枪,跟王炼真对峙。
    王炼真摇头说:“此战与蒋先生无关,您无需如此。我找你是因为老帮主伤重,你或能续他一命。”
    “我续他性命,然后让你们去凌辱?”
    蒋无理冷冷说:“王炼真老夫警告你,凡事不要做绝。”
    “所以才请你救他。有命就有希望,难道蒋先生忍心,见挚友濒死而不救?”
    “狗儿的!”蒋无理忿忿不语。
    王炼真又说:“今日后一段时间,南都会很纷乱。蒋先生若嫌烦躁,可南下一游。”
    蒋无理气笑:“那是,锦衣卫全城搜捕余党,怎少得了鸡飞狗跳?
    不过蒋某跟荆太一一样,天生倔骨头。就坐在家里,等你们来找!”
    “蒋先生一身医术,何必自卷漩涡?
    您有闲心跟官府口舌,何不在沿海多施妙手,多救些剿寇义士?”
    蒋无理皱眉:“你让我南下是这个意思?”
    王炼真认真说:“如有您这类名医在东南,沿海被倭寇残伤的平民,侠客,士卒……都会活下来很多。”
    姚宠闻言,看王炼真的眼神有了敬意。
    “……”蒋无理一时无言。王炼真转身便走。
    蒋无理问:“你哪儿去?”
    王炼真说:“去找其他三医,共续老帮主一命。”
    “狗儿的!”蒋无理跺脚,飞步踏向荆太一。
    “先生您的医包。”姚宠赶快跟上。锦衣卫得了吩咐,并不阻拦。
    林渊心中一动,跟着姚宠,遇阻便说是一起的。荆太一只许蒋无理一人见,林渊姚宠都被人看管。
    林渊深入“中心漩涡”,好奇观察四周。见楚云帮叛变者霍奎寿,坐在一旁愣神。
    林渊好奇打量,此战后,这位应该是楚云帮新帮主了。不过楚云势力经此一闹,已是四分五裂元气大伤。盐行龙头的地位是保不住了。
    而且盐业竞争极烈,两淮江南之地,虎狼豪杰众多。这位新帮主……压力山大呀!
    “霍先生……帮主,抓到荆贼余党。”
    有投诚者追捕荆楚余党献功。抓了一人,正是荆太一的私人厨师鱼厨。
    鱼厨抱霍奎寿腿:“霍先生饶命,在下只是一烧菜的。”
    霍奎寿不语,部下们拔刀叫嚣:“这是荆太一心腹,杀了他!”
    鱼厨涕泪横流,大哭:“好汉们,看我儿面上,放了小老吧!”
    “且慢!”
    霍奎寿闻言忽说:“放过他!”
    部下们不肯,霍奎寿叹:“鱼厨的儿子叫陈小鱼,算是淮侠荆饮潭……唯一的弟子!”
    他双手扶起鱼厨:“鱼公不必担心,您以后还是本帮的大厨。
    小鱼若回家,可教他见我。我是他师父的挚友,不会亏待他。”
    鱼厨诺诺答应。霍奎寿看着燃烧的酒楼,思绪仍在刚刚的大战。
    他犹在回忆,刚刚魔化的荆太一,明明可杀他,却最终选择饶恕……
    燃烧的聚仙楼内,风媒醉翁亭的司马记博士和书童路标,坚持留守到最后。见再无情报,准备撤退。
    大火已堵住出口,二人站在酒楼临风的大窗前,底下是湍急的秦淮河水。
    司马记伸指大吹口哨,只见一巨型白鹤,伸颈展翼飞来。
    两只纤细长足站在屋檐下,姿态潇洒,如仙如灵。
    “长嘴公!”路标喜叫。
    “啾,啾……”大白鹤冲两人欢叫。
    “长嘴公!老规矩,又要劳烦你啦!”
    司马记亲切拍他长嘴:“载我俩飞离火楼。”
    “……”
    白鹤通灵,闻言一僵,冲路标尖锐叫。
    路标:“啥意思?”
    司马记:“它说载不了两人。”
    路标尴尬:“要不先生你先?”
    “听它胡说!”
    司马记把脸一沉:“你这肥鸟,贪吃耍滑总找借口!
    又不让你飞天,只滑到岸边很容易吧?我二人不重!”
    “啾啾!”大鹤委屈,转身欲飞。
    “哎你别走呀!”
    路标急叫:“先生你这损嘴,骂得它尥蹶子,我俩咋办?”
    “……乖鸟勿恼,你看这是什么?”
    司马记沉脸转笑脸,袖中掏出一玉瓶。瞬间,酒香四溢:“聚仙楼独有的神仙醉!长嘴公你给力点,好酒大大滴有!”
    “啾啾!”大白鹤鸟眼一亮,欢快屈膝。
    路标:“啥鸟啊……”
    以窗台为界,左燃火,右临风。头顶月,脚踩江,屁股下面坐仙禽。
    此场景飘飘欲仙,路标大感意气,不由引吭高歌:“一场聚仙火,烧尽江湖几多风流?
    烈焰灼天,狂风卷河,此乃豪杰的盛宴!
    只不知,何人作主?何人作宾?哇呀呀呀……”
    “你鬼叫什么?”
    司马记捂耳骂:“惊了长嘴公,咱俩都得落水。你又不会游泳,吃亏得还是我!”
    路标拍拍记载满满的小本本说:“收获巨丰啊先生!今日的鸿门宴,聚仙战。绝对是影响江湖,乃至朝堂的大事件!”
    司马记点头:“能见证此景,是笔者的机缘。可惜,荆太一……”
    他与荆太一也相识多年,想他今日覆没,叹气感慨:“唉!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死沙滩上。
    就不知章望法捧的这位王炼真,上位后有何作为?”
    路标说:“王炼真一直在沿海抗倭,若他能号召武林群雄杀贼卫国,也不负侠名。”
    “但愿吧,希望他别伤仲永!”
    司马记淡淡说:“七侠这个位置是江湖子弟的诅咒。
    他们在肉体上,面临无数心热者的挑战。在精神上,还有权财色各种腐蚀。能战胜这些试炼,方能成就伟业。”
    路标感慨:“既要击败所有外敌,又要守住本心,这样的人不该被称侠,而是王!”
    他又转回开战前,关于朝廷禁海的话题:“很多英烈在流血,其实我们不缺侠客,缺一位统帅的王呀。”
    “你说的这些,当今天子有能力做!”
    司马记说:“继续看吧。大乱后必有大治。
    我们这位陛下,天赋异禀,正值热血少年。为了集权,目前手段是偏激些。
    但只要走阳谋大道,勤勉为政,必为中兴之主!”
    路标喃喃说:“可是古往今来,王天下者……不一定在庙堂之上啊!”
    “……”司马记闻言,一时无语。
    “啾啾!”
    白鹤的双翼在猛振。滑翔的狂风,吹得他俩衣衫发须乱飘。
    司马记也有些心醉,拍掌吟道:风云际会群雄出,一山更比一山高。豪杰磨砺身心志,拔刀战遍满江红!
    江湖多机缘,未来不确定。这也是笔者……记录的乐趣呀!”
    “说得好啊先生!燃爆了!”
    爆——
    空中炸起一声响。巨大的烟花张开巨大的光环,粼粼落落洒向二人一禽。
    “啾啾!”
    长嘴公惊慌大叫,失去平衡。
    司马记惊怒:“何人乱放炮,吓了我的鸟?”
    路标:“先生救命!啊呀……”
    哗啦一声,两人一鸟在离岸咫尺的河边坠落,溅起无数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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