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绣

第6章


   
  “肖梦白就是规矩多,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来了,居然还这么半天都不出来,楚目不知道在干什么,传个话要这么久。”枫展抱怨起来。石墨脸色依然难看,摇摇欲坠,好似一阵风就可以把他吹走。   
  “五年没见,脾气还是这么暴,喂,枫展,还记得我吗?”一个绿衣女孩从大门出来,她身后还跟着五六个看似仆人的男子。其中四个人小心的抬着一张坚固的卧具。上面铺着厚厚的被子,四周的边缘细心的包裹着柔软的蚕丝。   
  “巧嘴仙,花妹妹,人不知,她是谁,我知她,她撅眉,惊天地,气死鬼,谁曾料,她却是个乌鸦嘴。好久不见啦,乌鸦嘴冉娇娇。”枫展歪头答道,那女孩子背后的人听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臭枫展,这么久不见,你的嘴还是那么臭,哼,学学人家甘人吧,从来就是一副稳重的样子。”冉娇娇气呼呼的冲了过来,边说并要做势扯枫展的嘴巴,说完之后她却扑哧一声自己先笑了起来。   
  “你们,快点,动作小心一点。”冉娇娇认真的指挥着那几个男子,石墨被细心的平放到那张卧具上。被那几个男子平稳的抬了起来,冉娇娇与枫展走在后面,在一个分岔路口,冉娇娇让枫展从左边走,枫展无奈的眨了眨眼,顺从了她的提议。   
  “枫大公子你长高不少呢,在下对你的佩服之情难以言表,可惜人无完人,你就是真的太臭了,知道主人的规矩吧。嘻嘻,东厢房浴室有请!”冉娇娇损人不带脏的说道。   
  “他哪次痛快的让我进他的房门。又是东厢房,为什么一次也不安排到西厢房。”枫展心情大好的跟她胡闹。   
  “我也希望啊,不过,主人说了,等你变性之后,他会让你到西厢房的。”   
  在一幢小屋的门口,枫展停了下来。   
  “好了,我知道路,又不是第一次来。你可以回去了,不然你想给我擦背?”   
  “去,没大没小,我好歹也是你的小阿姨。乖,叫一声给我听听。”   
  “亲我一个我就叫。”枫展坏坏的指着自己的脸。   
  “想得美,呆会见。”冉娇娇对他吐了吐舌头,红着脸跑远了。   
  “反应居然还和五年前一样,真是单纯的家伙。”枫展自言道,推开那扇竹骨做的院门,这是一个精致的小院落,里面居然种着火红的枫树。与门外青翠的颜色形成两个世界。再走进去,是一个三面是墙但没有屋顶的半开放格局,正中间是冒着热气的泉水,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东厢房的浴室。   
  在木质地板上整齐的摆放着换洗的衣物,枫展三下五除二,脱了个精光,扶着温泉旁的把手慢慢滑到水里。他舒服的靠在池边,闭上眼睛,享受这难得的安静。   
  泉水不断冒着热气,把枫展的脸笼罩在一片白雾之中,枫叶从树技上飘了下来,落到了枫展的脸上,身上,还有水中,他一动不动,好像已经累得睡着了。   
  “你做得很好,能把枫展劝到我这里来,那么我就有机会告诉他下一步的走向了。”说话的人正在一张宣纸上用毛笔写着字,他左手夹提着右腕宽大的衣袖,动作稳健笔法流畅,说完之后,他轻吁一声,放下手中的毛笔,双手拿起刚刚完成的作品,对着阳光细细欣赏。   
  “不是劝,他的确必须来,所以我只能算是运气好,碰巧罢了。”好听的男中音,这个人是楚目,那么刚才说话的人应该是肖梦白。   
  “呵,一切只是命运的安排,怎么逃也逃不掉的。”肖梦白放下了手中的纸,用一个石质镇纸固定好,转过身来,白色对襟长袍一尘不染,真是一个惊世佳公子。原来他就是那个在镜中与枫叶对话的男人。   
  “甘人怎么样。”楚目问道。   
  肖梦白微微一怔,似乎有些心疼,“他伤得很重,真对自己下得了手,这个孩子,有时候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果断,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可以让枫展轻松一阵。”   
  “他多久能复原?”楚目又问道。   
  肖梦白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好像很关心他,我猜依他的体质应该不会超过三个月就可以全部康复了。”   
  楚目点点头,陷入沉思。   
  “意外?”   
  “不是,只是觉得时间似乎太长了点。”楚目微妙的挡了一下。   
  “不算长,对于式者来说,越强大就意味着越容易死亡。他这么重的伤,康复慢点自然也无可厚非。”   
  “为什么?难怪真的解释不了这种奇怪的现象吗?”楚目忽然激动起来。   
  肖梦白再次不动声色的打量他,并不打算回答。   
  “那么我先出去了。”楚目见状退出了房门。   
  肖梦白转身走到桌前,从旁边抽出一张干净的纸,提起毛笔,又开始了他的未完成的工作。   
  8)神秘的独眼人   
  石墨紧闭着双眼,呼吸时快时慢。他躺在一个水晶床上,床浮在水面上,四周是寒冷刺骨的水气,翠绿色的水中不断有不明气味涌出,时而清香,时而浓郁。他的喉头偶尔上下的滑动,似乎在睡与醒之间徘徊。   
  枫展在旁看着沉睡不醒的石墨,他已经换上了一件干净的中国服,显得飘逸俊美。楚目从他身后走了过来。   
  “他在找你,在默听轩。”   
  枫展听后,无言的看着楚目,后者抬头拍了拍他的头,搂着他半推半送的走了出去。   
  两人在林荫小道上走着,枫展停住脚步,楚目奇怪的看着他。   
  “怎么不走?”他问。   
  “你觉得什么叫责任?”   
  “一种信念吧,应该很高尚。”楚目精明的答道。   
  “那么自由是什么?”   
  “自由?为什么谈这个?”   
  “很多人都会谈这个词,可是我至今都不懂它到底是什么?不是说它比爱情和生命更重要吗?我的朋友却说受束缚的感觉却很安心。我真的不懂。”   
  “自由就像浮萍,脆弱简单。束缚有很多种解释,它也许叫爱,也许叫友情,也许叫意义,也许也叫自由。”   
  “这么说我错了。”枫展低下头,眼神里有种痛苦的东西在闪烁。   
  “孰是孰非,不是自己能说了算的。”楚目小心的安抚道。   
  “谁说了算,命运?历史?传言?史料?听上去很美好的事情,也许它比谁都肮脏就像姐姐一样,背叛了信念,可是她却认为这是一种责任,太恐怖了,可是却逃不掉,怎么逃也逃不掉。”枫展抱着自己的头,蹲到地上,压抑的声音让听的人也觉得喘不过气。   
  “别这样,枫展!”楚目走过去紧紧抱住他。   
  “你当初为什么要救我啊,你应该杀了我,楚目,你为什么不杀了我!”枫展扯着楚目的衣领大叫起来,只听“扑哧”用上等棉绸制成的衣襟居然被撕成条状。   
  “乖,一会就好,一会就好,不用担心,一会就好,别怕,我在这里,在这里。”楚目把枫展的头理入自己的胸膛,轻柔的哄道。   
  枫展在他怀里闭上眼睛,痛苦的咬着下唇。一会儿,他挣脱楚目的怀抱,凌空而起,向默听轩方向飞去。   
  “背负着命运的麒麟,只能在冰与火中才能得到重生。枫展你永远逃不掉。这是毒咒,也是你的归宿。”   
  “我不记得我家的侄儿是个调皮的猴子。居然还会用这种方法和我见面。”肖梦白看着眼前的那张俊脸。他手中还拿着一支毛笔,可是那才完成的作品却被人踩到桌子上。   
  枫展笑眯眯的看着他,肖梦白张开双臂。枫展却从桌上跳了下来,闪到一旁。   
  “不给个拥抱?”肖梦白气度不凡的说。   
  “当然,我好想你的,舅舅。”枫展扑了过去。   
  “你长高了,也结实了,只是还像小孩子一样,喜欢忽然跳到我的书桌上,脚下还必须垫着一张我刚用心写完的纸。”肖梦白无奈的落数。   
  “舅舅喜欢这样不是吗?”枫展抑起脸,小儿般的讨好笑脸。   
  肖梦白摇摇头,示意他坐下来。枫展不客气的拿起点心大吃起来。   
  “这五年过得怎么样?”   
  枫展怔了一下,端起茶怀一饮而尽,“还行。”   
  “呵呵,如果不是甘人出事,你是决计不会来找我的吧。”   
  “是啊,舅舅真是绝顶聪明。”   
  “你!”肖梦白指着枫展气得说不出话来,不禁长叹一声,“想你母亲那么温柔体贴,怎么会生出你样的混账儿子。”   
  “舅舅也想母亲了?”枫展放下点头,走过去搂着肖梦白的脖子,在他旁边半蹲下来。   
  “看到你就想了,你长得极像你妈妈,只不过又多了你妈妈没有的英气,眉毛像你父亲。”肖梦白反握住枫展的手轻轻拍了拍,宠爱之情跃然脸上。   
  “那么姐姐呢?”枫展又问道。   
  “怎么好好的提起她来,对了,你也该看看她了,一个弱女子却在打理着一家大公司,你应该帮她一下。”肖梦白巧妙的支开话题。   
  “我天生不喜欢商场上的事,再说了,她是得心应手我去了反而会碍事,不回去了,难道舅舅不想我在这里多呆几天,陪你说说话,还有甘人的伤那么重,我会不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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