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兰殇

第4章


与我的好兄弟。” 
“是风玉书么?” 
宁王点点头。 
花玉纤望着眼前这宁王。以前那感觉相差天地的距离,一下子仿佛拉近了不少。 
她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感受到了他曾经的无奈、曾经的彷徨。 
于是,她给他讲了个故事。 
而这个故事、正是她小时候的经历。 
花玉纤原本是苏州富贾的千金,记得十五岁那年,她去杭州探望她的姨夫。旅途顺利,没有几天便到了杭州。在姨夫家玩了几日,花玉纤准备回家。却不料在途中遇见劫匪打劫。危及关头,花玉纤身边的丫鬟换上了小姐的衣服,引开劫匪的注意力,这才使她幸免于难。本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过一劫的花玉纤却又碰到了人贩子。那时的花玉纤青涩瘦小,便被人贩子买到了风雅阁。她以死相逼,这才迫使老鸨答应她卖艺不卖身的要求。 
就是这样,花玉纤在风雅阁足足呆了数年。从不起眼的舞姬,到风雅阁的台柱花魁。人情淡薄,世态炎凉。她亦是懂了不少。 
说着说着,她哭了。 
宁王对她说,不要哭。我会送你回家的。 
她却摇了摇头。 
“我不回家,这些年我的失踪,我爹娘从没有派过人来找我。五年前我寄了封信回家,告诉他们我的处境。本以为他们回来救我,所以我一直等一直等,可到了现在,他们还是没有来……” 
宁王有半刻分神。 
她的苦,她的痛。他终究是一点也不懂。 
凉风徐徐。 
只听一女子冷冷的念道。 
“天无情、地无义,独花无主自悲凉。无人爱、不见亲,误入异途心却伤。滴滴泪、条条伤,本想仙中游,却陷红尘留。独花深陷无人夜,不见光、不见路,独自叹凄凉。” 
一首《独花颂》,多少心事在其中? 
入夜时分,铁木寨上下更是严谨。光是守门的,便有数人。 
两个黑影急速而过。 
腾身落至树梢。 
黑衣人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向铁木寨大门扔去。 
闻得响声,守门的贼匪警惕起来。 
黑衣人趁乱,以绝妙的轻功在众人都不知觉的情况下,腾身飞入铁木寨内。 
由于对此地形陌生,他们在寨内绕了好几圈,才总算找到地牢所在。 
俯身潜在房顶,拔开瓦块,往屋下一视。果然看见了被囚的哈撒与托奇。 
肯定他们被关在此后,黑衣人亦腾身离去。 
当夜,宁王吩咐风玉书,明日他要亲自进铁木寨,让风玉书悄然的带一支军队围住铁木寨。 
此番谈话,却被途径的花玉纤给听到了。 
听说宁王要深陷危险,她自然不会放心。 
闯进屋内风风火火的对宁王说,我也要和你去。 
语毕,宁王和风玉书都愣忡了片刻。 
“不行。”宁王断然拒绝。 
“为什么不行?你可以去的,我也一样可以!”花玉纤不满。 
她知道宁王这是为她好,只是,若是宁王一人去,她放心不下。 
“那里很危险。” 
“我不怕!”花玉纤信誓道。 
宁王自然不会答应。任凭花玉纤百般的恳求,宁王亦毫不动心。 
花玉纤对宁王说,若你不让我和你去,我就自己去! 
语气坚定,宁王拿他没辙,亦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 
这下花玉纤可乐开了花。 
第二天,宁王和花玉纤换上商客的衣着,骑着马缓缓的###在铁木寨常出入的森林。 
花玉纤不擅长马术,她坐在马上,宁王牵着马缰。就这样行走着。 
出来巡查的铁木寨两个小贼看着一副贵族公子装束的宁王和花玉纤,心想他们一定是达官显贵。便叫其中一人回去通告寨主,另一人则留在此处观察他们。 
得知消息的铁木寨寨主甚是兴奋,立刻吩咐二当家领着一帮兄弟前去阻拦。 
果然没一会儿,闻讯赶来的的一群人围住了宁王与花玉纤。 
宁王没有反抗,随着二当家来到了铁木寨。 
只见寨主坐厅正方,似乎等待了这两人许久。 
宁王看见寨主,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跪下行礼,只是简单的做了个辑,礼貌的唤其声:寨主。 
铁木寨寨主名唤仇木锦,四十又二岁。活生生的粗鲁汉子。 
仇木锦上下打量了宁王一番,便问:“你是道上的人?” 
道上,亦指江湖。 
宁王摇头。答曰:“不是。在下只是一名商旅。” 
仇木锦又指着宁王身后的花玉纤问:“那他呢?” 
“他是我的随从。” 
“你叫什么名字?” 
“朱曲凌。” 
“哪来的?” 
“京城。” 
“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带到这儿来么?” 
“不知道。” 
“哈哈哈……”仇木锦仰天长笑。“看你样子挺聪明,没想到脑子这么笨阿?!” 
见有人侮辱宁王,花玉纤心里自然不是滋味。想回嘴骂他一番,手却被宁王拉住。 
宁王意识她切不可轻举妄动。 
花玉纤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亦收了性子。不再多言。 
“写封信给你家人,叫他们准备一百万两黄金来赎你!”仇木槿倒是狮子大张口,毫不留情。 
一百万两?!你吃人啊?! 
花玉纤心里嗔道。却没有说出来。 
仇木槿吩咐人把宁王等人捆绑住关进地牢里。 
与哈撒托奇关在一起。 
进牢的时候,花玉纤不小心将头上的帽子弄掉了,头发尽散。小贼看见如此貌美的花玉纤,心想若是将此女子献给寨主,那他日后一定能平步青云!想到这,小贼将捆绑着双手的花玉纤带到仇木槿的房中。并派人告知仇木槿,仇木槿知道后大悦,二话不说便往自己房中赶去。 
宁王眼看着花玉纤被带走,心急如焚。原本想用内力打破绳子去救回花玉纤,可那绳子似乎就像是钢丝一般,任他怎么用力,亦丝毫不毁。 
哈撒和托奇看见宁王也被带了回来,甚是幸灾乐祸。 
花玉纤被带回了仇木槿的房中,仇木槿来时,看见如此倾国倾城的美女,色心顿起。 
花玉纤倒也聪明,主动提出要为仇木槿献上一曲。 
有美人相伴。赏歌赏舞,酒不醉人、人自醉。 
花玉纤千方百计的将仇木槿灌醉,到了深夜,他将醉的不省人事的仇木槿抬到床上,盖好被子,以做出他们已经安寝的假象。然后在偷取仇木槿身上地牢的钥匙,也没来得及喘口气,又避开巡视的小贼,往地牢跑去。 
看见一股脑想解开绳索的宁王,花玉纤只觉好笑。她用棍子打晕了看牢的两个小贼。又拿出钥匙开了牢门。 
宁王一看见是花玉纤,先是一惊,然后又恨不得马上冲上前去抱住她。可绳索的捆绑却令他行动有限。 
花玉纤为宁王解了绳索,又解开了哈撒和托奇。 
宁王牵着花玉纤的手,欲带她逃出去。哈撒和托奇亦尾随其后。 
小贼看见仇木槿已睡熟,便进到他的房间内也想看看美女玉体,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却发现只有仇木槿一人。心道那小妞定是跑去牢中救人。于是他跑到牢中,竟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就连看守的两个小贼,亦被打晕在地上。他立刻通知二当家,得知消息的二当家派人四处寻找,严密守护。 
顿时铁木寨如炸开了锅般,沸腾了起来。 
宁王他们还是被发现了。 
一场搏斗就此展开。 
此时在铁木寨外秘密包围的风玉书看见寨内一片慌乱,立刻带着他的军队,冲进铁木寨。 
场面过于混乱,宁王抓着花玉纤的手亦被迫分开。 
眼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花玉纤被人追杀,宁王奋不顾身的冲上前,挡下了那一支快要刺向花玉纤的箭。因此,宁王重伤。 
幸好风玉书的大军来得及时,他们顺利的打败了铁木寨,救回了宁王、花玉纤、哈撒以及托奇。 
战争且算平息。 
可宁王受伤,却让众人尤为担忧。 
将他送回附近驿馆,请来大夫为其医治。 
伤口随深,却无性命之忧。 
大夫的话让众将士放下心来。 
花玉纤在床边一直守着宁王,时不时的会问,“还有哪里不舒服么?”“你现在还疼么?”此类的话。 
宁王想喝水,花玉纤连忙倒好一杯水,将他扶起,喂其喝下。 
花玉纤看着宁王的伤口,回想到他为她挡下那一箭时的情景。 
她问他,为什么? 
他却回答,因为你也救了我。 
如此虚弱的理由,他心虚了。 
仅仅是为了此么? 
宁王不可置信的问着自己。 
可是、似乎没有找到他要的答案。 
第二日清晨。哈撒和托奇先行回了瓦剌。宁王等人亦准备启程回京。 
花玉纤与宁王同骑一匹马。 
她的理由是,宁王受伤,她要照顾他。 
如此却让宁王颇感不适,脸倏地红了。 
花玉纤不擅长骑马,最后竟成了宁王照顾她。 
有的时候,她真的特别懊恼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什么忙也帮不上,反倒总是给大家添麻烦。 
她想过离开,可离开了之后,她又该去哪? 
天下之大,何处才是她的容身之地? 
想着想着,鼻子一酸,竟落下泪来。 
宁王看见了,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看着眼前这楚楚伊人的花玉纤,宁王的心也像针刺一般的疼。他缓缓的抬起手,轻轻的拭去她脸颊的泪。 
她先是一惊。 
动作定格在一瞬间。 
他怎么了? 
我这是怎么了? 
亦是同时所想。 
花玉纤羞涩的别过头。 
而宁王,亦是匆匆的告辞,便转身离去。 
经过数个时辰的跋涉,宁王等人已然回到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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