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厉鬼

3 迈向死亡


这个,汗一下,第二章有个小尾巴忘发上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修改,所以只好发到第三章来,呵呵。第三章本来应该是从“第二天是个大晴天,大家居然都早早的就起了床,不约而同的说兴奋得一夜没睡好。”这里开始的。^_^这一天我们把小小的龙阳驿疯了个遍,四处闹得鸡飞狗跳,末了又冲到小河里打了一场水仗,也不顾别人侧目摇头的表情,一个个淋得落汤鸡样的才回到陈大伯家中,我倒是还记挂着那画片,好好的没让湿掉。这时天色已晚,换了衣服,吃完晚饭,大家又坐到院子里听陈大伯侃老君山去了。我一直有晚饭后写日记的习惯,便独自回到里屋。
    乡下地方很少用电,稍微拮据一点的人家甚至还用着煤油灯。陈大伯家的情况算好的,可是用的电灯泡估计也只有25瓦左右,里屋的情形也差不多。我走进去推开门,伸手在门边的墙上摸索着开关。就在昏暗的灯光亮起的一刹那,屋子里似乎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我心里一惊,全身的血液顿时凝固起来,手也僵硬在开关上。我不敢再动,站在门口,紧张地扫视着这间简陋的房。门被我大打开着,整个房间一览无余,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把长凳,没有什么可藏匿的。
    我吁了一口气,努力让心跳恢复正常。可就在我准备跨进房间的时候,我突然感到有一阵风缓缓从后颈窝滑过,不是那种阴冷的风,而是带着一丝湿湿的热气,就好象是有人正站在你的背后很近的地方,往你颈子上吹气一样。我一阵寒颤,只觉得口唇发麻,那种无以言表的恐怖感立即表现为迅速布满全身的鸡皮疙瘩,我终于忍不住放声尖叫起来:“啊!--”
    “我的天!你叫什么叫!”一只手从背后迅速地伸过来,慌忙地捂住了我的嘴,许飞赶紧搂住我,哭笑不得。我嘴被他捂住,还兀自呜呜的叫,脑子已经乱成了一锅糨糊,哪还顾得上思考。院子里一干人闻声也冲了进来,看见我在许飞怀里拼命的挣扎,还以为我俩又闹上了。絮儿杏眼圆睁,跳上来就抓住许飞的衣领,一阵乱踢:“啊!你敢欺负我姐!我打死你!”许飞大叫冤枉,顾天和洪晓等人赶紧上来劝架,乱成一团,好不容易拉开絮儿,许飞才喘了口气,无奈地解释说是他不小心吓着我了。给他们闹一场,我也终于从惊吓中恢复过来,看着一屋子的人,鼻子一酸,眼泪扑簌簌的就下来了。
    大家一看这阵势,知趣地闪了。许飞把我抱进里屋,我给他吓得不轻,可看着他一脸既自责又无辜的表情,又发不起脾气,只有不停的掉眼泪。许飞委屈地道:“怎么了啊老婆,我以前不是经常这样吗?我没想到会吓着你……”
    “女孩子家,胆子小是难免的。”陈大娘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个盆子。我们差点被她吓一跳,她却径直走过来,把盆放到桌上: “哭成这样,洗把脸吧。” 她的动作和说话的口气缓慢得不像一个才50多岁的人,眼皮沉沉地埋着,却也不望我们一眼。
    没等我们发话,陈大娘又从荷包里掏出两根红线,递到我们面前:“这是给你们准备的,明天进山时缠在脖子上。就剩你们俩没得到了。”她突然眼皮一翻,望着我笑起来。
    许飞接过红线,连声道谢。陈大娘重新垂下眼皮,慢慢的转身,往外走去。我一直瞪着她昏暗的背影,等她消失在门口,我转头问许飞:“这个陈大娘,你觉得她是不是有点怪怪的?”
    “没有啊!”许飞头也不抬,忙着解那两根纠缠在一起的红线。“这颜色可红得有点奇怪,很少看到这种正宗的血红色的啊。”
    “红就红吧,什么血红不血红呢!”我瞪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不知道怎么听到这个“血”字,心里就有种极不舒服的感觉。陈大娘拿来的是一种很传统的丝线,女人们通常用来绣花的那种,质地很好,泛着闪闪的亮光。许飞已经将两根线分开,拣了一条,就嬉笑着往我脖子上套来。
    “不要!”我一偏头,将他的手推开去。
    “老婆,这可是用来辟邪的哦。你不戴的话,要是上山遇见鬼,嘿嘿,老公我也救不了你了。”他拿着红线在我眼前晃啊晃的。昏暗的灯光下,那红线依然泛着亮亮的光。我只觉得一阵恶心。
    “不要!我有。”不知怎么的,我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伸手在脖子上一摸索,拉出一条坠子来。
    许飞一看,啊了一声,嘿嘿地笑着把自己的那条也从衣领里拽了出来。
    大一刚谈恋爱时,许飞的母亲到青城山住了一段时间,给他带回了这对玉坠,说是在一个道观里遇上一位年事极高、形容枯槁的道长,说她是难得的有缘人,所以送给她的。这玉坠的形状极少见,玉质也相当好,两块玉合起来,是一个太极的图形。我的一半是浅绿色的,通体呈半透明,中间有一个点,呈极深的绿色。许飞的那块则刚好相反。许妈妈不知道又在哪里找来两条极好的红线,一一穿好,亲手给我们戴上,还特意叮嘱我们,那老道长说了,戴上后不能再取下。玉有灵性,跟着主人久了,会护主的。从那时起,这对玉已经跟了我们快三年了。
    我横了许飞一眼,没好气的说:“这不是有吗?玉该比你那红线有用吧?何况本来就有红线系着坠子呢。”许飞连连点头,顺手将手中的红线塞到桌上的背包里,说先留着,万一谁的掉了还用得着。我望着他忙碌,突然注意到下午回来换衣服时放在桌上的画片不见了。
    “咦?那张画片哪里去了?”我惊道。
    许飞一愣:“画片?哦,那个君怀美女的。不见了?你确定?”
    “废话!”我着急地站起来,“怎么会呢,我明明放在桌上的!”
    “是不是絮儿或者应雪拿去了?”
    “不知道,我去问问。”
    许飞见我急冲冲的就要往外跳,一把拉住我,奇怪地道:“浅浅,你怎么这么关心那画片啊?按理说,美女应该是男士关心才对哦。”我望着他,想了想,是啊,为什么我会突然这么关心那来路不明的画片呢?奇怪。可是想归想,两人还是决定出去问问。
    那一帮家伙正在院子里闹的起劲,见我们出来了,又起哄起来。絮儿赶紧拿了一小凳子给我:“姐,教训他了吧?来你挨着我坐!嘻嘻!”
    我接过凳子,却没有坐,问道:“你们有谁丢了一幅画的吗?”
    “画?什么画?”大家七嘴八舌地问。洪晓道:“出来探险旅游,谁还随身带着幅画啊。”
    许飞道:“今天我们在院子里发现有一幅被烧了大半的画,画的是一个叫‘君怀’的女人,不要告诉我你们都不知道哦!”
    他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后一致向我们摇头。我转向絮儿和应雪道:“那我放在房间桌上的画片你们看到了吗?刚才我发现不见了。”
    “画片?”絮儿想了想,“嗯,桌上是好像放着一张写着字的纸片来着,可我没动啊。”应雪也点头道:“我也没拿。”剩下的几个男生望着我,像是等我问他们。可我知道,他们并没有进过我们的房间,自然也不会有“嫌疑”了。陈伯在一旁抽他的旱烟,埋着头不说话。
    “陈伯……”我迟疑地开口问道,“你知道那画是谁的吗 ?”
    陈伯突然的咳嗽起来,半晌才道:“这个……我可没听说过。我们家从来没什么画啊花的,穷人家,买不起这个,也欣赏不来呢。”我望着他,只觉的他的神情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说话也是闪烁其辞。
    “那就奇怪了,这画是哪来的呢?”絮儿挠了挠头道。
    许飞赶紧给我使个眼色,笑着说:“哦,没准儿是街上哪个淘气孩子进来丢在院子里的吧。没事,不管了。”我也不再说什么,大家便又闹开了。再晚一点,七手八脚的开始收拾进山用的东西。睡袋、打火机、手电、食品、备用电池、水壶、一些乱七八糟的小工具等等。检查了又检查,确定万无一失了,才各自休息。我进了里屋,心里惴惴的又想起了昨晚的事,赶紧转身出来,坚持要许飞在外间另外打了一张地铺,在他怀里蜷了一夜。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大家居然都早早的就起了床,不约而同的说兴奋得一夜没睡好。絮儿性子更急,自己两把洗漱完,就东跳西跳催命似的叫各人快点。昨夜安安静静的过了,我的心宽了不少,看着絮儿这么开心,我也不禁的笑。
    早饭时陈大伯突然主动的提出给我们当向导,本来我们是有这个意思,可都不好意思开口,这下倒也乐得省心。一行人收拾停当,大呼小叫的出发了。许飞牵着我的手走在最后面。临出门,站在门边的陈大娘突然伸手拉住我,满脸是笑的对我说:“小姑娘,你们进山,可要多小心啊。”不知为什么,她的笑容给我一种说不出的凄厉的感觉。我给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僵硬地望她一笑,点点头,拉着许飞飞也似的逃了。走出老远,还觉得她的目光在背后紧紧的追着我。
    从龙阳驿到老君山有五里多路,并不算远。道路两旁或是庄稼,或是草木,倒是一派怡人的田园风光。走了不到两里路,树木逐渐的多了起来,林荫越来越浓,气温也渐渐的低了。一直到了一块形状奇特的大石前,陈大伯胜利似的一挥手:“孩子们,这就是老君山的‘山门’,过了它,我们就算进老君山了!”
    大家顿时欢呼雀跃起来。期待了这么久,终于要进入这片神秘的原始森林了。我们几乎是用蹦的绕过了大石,踏上老君山的土地--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已经踏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老君山进山的路只有一条,进山后的路还是只有一条,一直通向位于主峰峰顶的老君观。我们就沿着这唯一的路向老君山的深处进发。刚刚走过山口的大石不远,便发现路边上的林子里有一个碧绿的池塘,小小的,却深不见底的样子,水清幽得沁人,煞是漂亮,让我们哇哇地叫了半天。陈大伯笑着说,这算不得什么,在半路上有一个大湖,叫神泉井,那才漂亮呢。接着又告诉我们,到老君观的路到了那里就分叉沿着湖边分头行进,到神泉井的另一边才又汇到了一起。过了神泉井,才算是真正的接近老君山的心脏了。
    此刻已接近正午,可是山中丝毫感觉不到毒辣的阳光。无数不知已经生长了多少年的树木参天入云,树冠旁逸交错,浓密的枝叶几乎容不得阳光透进来。全然没有七月流火的样子。山中四处弥漫着一种浓重的气味,说不上清新,也不是难闻,反正对于我们这些城里长大的孩子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却又像强烈的兴奋剂,让我们的情绪一直激动得不能自已,一路蹦跳叫闹,在不断的惊叹和赞美中一步一步迈向老君山的深处。
    中午大家停下来歇了歇,随便吃了点自带的东西,然后继续向神泉井前进。路上陈大伯打到两只很大的野鸡,絮儿和应雪则合力扑到了一只体形还不算小的叫不上名的鸟儿。越接近森林的腹地,那种森林特有的气息便越浓厚。树木的种类开始复杂,灌木丛生,杂草、荆棘也布满了道路的两旁。山路不好走,我们为了照顾陈大伯,特地放慢了速度,再加上不时“有所发现”,停下来闹腾一番,一直到接近天黑,才磨蹭到了神泉井。
    山中易起雾,而且是不分早晚。我们到神泉井时,整个湖面已经笼罩在一片氤氲之中,仿若云海一般,连湖的两岸也消失在雾里,远远的看出去,根本就看不出湖有多大。陈大伯带我们下到湖边,找了一块稍干净的地方,那里有一堆大大小小的石头,恰好圈出一片空地来,是个理想的营地,而且乱石圈的“出口”正对着湖面,感觉上很安全似的。我们三个女生负责打扫“营地”卫生,男生们分工,许飞黄夕扎营帐,洪晓和顾天拾木柴,欧阳就收拾那两只鸡,还逗絮儿和应雪说要把她们舍命抓到的大鸟一起剥了,结果下场是絮儿要和他拼命,应雪好不容易才把正准备大展拳脚的絮儿拖住,免去了欧阳的性命之忧。
    不多一会儿,一切就收拾停当了。大家围坐在帐外,点了一堆篝火,欧阳早就把两只鸡架起来,抹上调好的香油和佐料,滋滋地在火上烤。看着即将到口的美味,大家兴奋地搓着手,谗得直咽口水。絮儿更是不住的叫:“天啊,怎么好像电视剧里演的似的,不是真的吧!嘿嘿。”顾天一拍她的头:“对啊,是假的--你在做梦呢!一会儿烤好了赶紧抢,要不然梦醒了就没得吃了。”大家被逗得轰然大笑,絮儿吐着舌头,一脸怪相。
    我依偎在许飞的身边,看着大家尽情的谈笑,突然觉得有些疲倦,昏昏的想睡。可是肚子没填饱,却是坚决不能睡的。我努力撑着不断打架的眼皮,怎么办呢?数人头吧。我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驱赶着瞌睡虫。一个,两个,三个……八个……嗯?八个?怎么少了一个人?!我猛地一激灵,再仔细的看了一遍--陈大伯到哪里去了?
    “陈大伯呢?!”我几乎是失声叫道。
    大家都被我一惊,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的确,这里只有我们八个人,没有陈大伯。而陈大伯是什么时候不在的,谁都没有注意到。
    许飞霍地站起来,四处望了望。大家也都起身。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几乎看不到什么东西,只有树木参差的黑影,在黑暗中诡异地若隐若现。
    “陈伯!--”许飞朝着林中高喊了一声。只听见回音空荡荡地飘过来--陈伯!--陈伯!--陈伯!--……
    声音越来越弱,到最后,竟然变得尖细起来,像是谁恶作剧似的在学舌--
    陈伯!--陈伯!--陈伯--……
    “姐我怕!”絮儿一下子扑到我的怀里,埋着头紧紧地抱着我,浑身都在发抖。
    “不怕。”我轻轻地宽慰着她,可自己心里也说不出的紧张。
    林子里除了回声,什么回应也没有,许飞坐下来,谁也没有再开口喊。顾天伸手拉过我怀里的絮儿,说道:“怎么这么胆小。也许陈大伯追猎物去了也说不定,他认识路,兴许一会儿就回来了。”
    许飞沉吟了一刻,问道:“今天最后看到陈伯的是谁?大概什么时候?”
    大家回想了一下,一致肯定陈大伯带我们下湖边后,就没有谁再见到了。只是当时很兴奋,又忙起来,都没有注意。要不是我因为疲倦而想起数人头,恐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发现陈大伯的失踪。
    “会不会陈伯自己回家去了呢?他不是说,当地的规矩,不能在山中过夜吗?”欧阳说道。
    洪晓皱了皱眉:“如果是回家,那他也应该跟我们打声招呼。再说了,要是他怕在山中过夜,怎么会主动提出要给我们当向导呢?”
    “是啊,何况天都黑了,他要回家,应该更早一点才对,走夜路不是更危险吗?”黄夕也道。
    许飞想了想,道:“陈伯应该不会突然回家。顾天说的对,也许是他追猎物去了,两只鸡,怎么够那么多人吃。反正他认识路,不像我们不能乱跑。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就在这里等陈伯回来,一个也不许离开。”
    大家都点头,重又围坐下来。可是面对着肥美的烤鸡,却似乎都失去了胃口。谈笑的心情也没了。鸡烤熟了,陈伯还没有回来,我们只得先吃。我闷着脑袋啃一只鸡腿,却像嚼蜡似的不知道嘴里是什么滋味。看看他们,大概也是一样的食不知味。
    吃过东西,许飞和顾天又添了不少木柴到火堆里。,大家早早的就进了帐篷睡觉。嘴上说是好好休息为明天做准备,其实都是为了内心里那份心照不宣的不安和恐惧。
    黄夕搂着应雪已经睡着,欧阳和洪晓、顾天躺在一起。我安排好絮儿睡下,许飞便过来抱着我。躺在他的怀里,我突然有种什么都不怕了的感觉,很踏实很安宁,什么也不愿想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有他在身边保护我,我还有什么好怕的?我把头靠在他宽厚的胸膛,幸福地笑了笑,逐渐迷糊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被一声凄厉的尖叫惊醒。外面的火堆还没有燃尽,我一翻身起来,看见絮儿直直地坐着,手指着帐外,张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浑身剧烈地发着抖。大家都给她吓醒了,纷纷问怎么回事。许飞和顾天冲出帐外,折回来却说什么也没有看见。问絮儿,她两眼直直的望着帐帘,不知道回答,许久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说:“姐!这里有鬼!我看见鬼了!”
    我脱口斥道:“不许胡说!”
    “真的!姐!我没有胡说啊!”絮儿哭着说,“刚才我被拴在外面的鸟儿吵醒了,我觉得它好象在不停的扑腾,可是又不叫。我还没睁开眼,就觉得眼前红光一闪,探头起来看,就发现一个人样的影子站在外面,像要伸手撩开帐帘的样子,一下子就不见了!姐!我怕!呜呜呜呜……”
    我只觉得遍体生寒。应雪猛地捂住嘴,似乎是努力的不让自己尖叫起来。许飞定了定神,转身走了出去,洪晓和顾天也跟在他后面。片刻,只听得外面传来洪晓的一声低呼。
    “怎么了?”我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放开絮儿起身跑了出去。
    “不要过来!”许飞发现我出现在帐门口,两步冲过来挡在我身前。“不要看!--”
    然而已经晚了。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就着火光,我看见湖边的一处地面滩涂着一片花花白白的凌乱的东西,那应该是絮儿和应雪抓到的那只鸟--我只能说“应该”--它的肢体和内脏已经全部解散成无数的大大小小的血块,像是被生生的撕碎一样,满地都是从它身体里喷发出的四溅的血和飞散的残肢和羽毛!
    我一下子软在了许飞的怀里。
    这一晚,大家都不敢再睡,恐怖的阴影就像湖面氤氲的雾气一样,渐渐的弥漫过来,将我们整个笼罩。许飞出去把剩下的木柴都加进了火堆。除了顾天偶尔安慰已经哭得快虚脱了的絮儿,都没人说话。我闭着眼缩在许飞的怀中,还禁不住有时微微的颤抖。就这样一直捱到了天明。
    早上男生们先到帐外清除了那只鸟的尸体,才让我们三个女生出来。天色阴沉沉的,湖面和森林都笼罩在浓浓的白雾之中,阴冷的湿气紧紧地贴在皮肤上,让人不寒而栗。絮儿和应雪软软地靠在一起,脸色苍白,看来她们的确是吓坏了。男生们开始默默的收拾营帐,什么话也没说。
    我呆在一旁,头脑里乱糟糟的。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在脑海里一一的闪现。陈大伯,陈大娘,红光,黑影……陈大伯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昨晚的黑影会是他吗?难道一直都是他在搞鬼?我望了望四周,远处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有近处的一些奇形怪状的树木,像鬼魅一样在浓雾中站立着。
    “丫头,在想什么?”许飞看见我在发呆,走过来问我。
    “我有种奇怪的感觉。”我突然说道。“我觉得,陈大伯好像一直在我们附近。”说完,连我自己也不由的一愣,刚才我并没有这样想啊!
    大家都回过头来看着我。许飞淡淡的一笑:“不要胡思乱想。”我低下了头,不再说什么。
    顾天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是继续往前走,还是回龙阳驿,就此结束?!”
    洪晓和黄夕跳了起来,异口同声的说:“不行!不能就这样回去了。”
    欧阳也点头道:“是啊,本来就是出来探险,出这么一点小事情就往回跑,算什么探险啊。”
    絮儿和应雪当然是恨不得立即离开老君山,我想了想,没有发表意见。大家都望向许飞,等他开口。
    许飞回头望望我,又看着大家,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我同意回去。玩是玩,玩多大都可以。但绝不能以生命为代价--我感到了危险。你们难道没有吗?”
    大家都沉默了。许飞也有些默然,许久,转身把我的手牵起来,放到他的两掌之间,轻轻一吻。一股暖流传来,我的眼睛有些湿润了。我知道,许飞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他是为了我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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