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的紫眸新娘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从来不知道照顾婴孩是这么忙碌又幸福的一件事。
    凯瑟琳的身体正在逐步康复中,可是一下子要应付两个嗷嗷待哺的女儿,完全乱了手脚。所以,紫衣每天醒来以后的工作就是帮助凯瑟琳一起照顾两个孩子。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手脚僵硬到后来的驾轻就熟,这两个磨人的小天使,也在一天天的长大。
    “你们这两个甜蜜的小东西,今天又要怎么‘折磨’我们两个妈咪呢?”手指被双胞胎中的一个紧紧的攥住,紫衣趴在摇篮边逗着孩子。
    “啊卟——嗯——呀——”小婴儿似乎听懂了紫衣的话,发出了声音跟她应和着,逗得她和凯瑟琳两人一阵大笑。
    “真奇怪,紫衣,我到现在还不相信这两个小家伙是从我的肚子里孕育成长的。”每次看着孩子总会看到出神,同时也在心中感叹着生命的神奇。感谢上帝!让她能同时拥有乔伊和孩子。
    “是啊,凯瑟琳!多希望我也能感受到这种神奇的经历。”
    “那简单,让罗伊再加把劲不就行了?”
    “哦,凯瑟琳!”生过孩子的人就会变得这么口没遮拦吗?
    想起罗伊,紫衣的脸又烫烫的。自从那天她说过想要一个孩子之后,几乎每天晚上,她都要应付罗伊的如火热情。可是,在热情的背后,她似乎又感受到罗伊的恐惧,好似她会离他而去,好似他们两个人再也没有了明天。
    甩甩头,她对自己的念头感到有些好笑。怎么会呢?她相信和罗伊两人是命中注定在一起的,他们两个人可是远隔万里呢!这份机缘,至今都让她有些不敢置信,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不会离开罗伊,她相信罗伊也不会弃她于不顾。
    而且——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在经历过那么多热情的夜晚之后,说不定,这里已经有了罗伊的骨肉了呢!她知道罗伊也十分期盼孩子的到来,而一旦有了孩子之后,他们三个将会更加密不可分,一辈子,是的!一辈子!这一生他们都会幸福的在一起!
    转头看向已经熟睡的小婴儿,她笑了,不久的将来,这幸福的画面也会属于她和罗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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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伊看着书桌上的烫金请帖,他从没有感觉到这么不安!
    这是维多利亚女王的亲笔邀请函,伦敦白金汉宫又要迎来盛大的社交盛典,往年他从不曾理会这些繁文缛节,可是这一次,女王却亲自邀请他参加。
    “以往您的缺席使我非常遗憾,所以今次希望您能盛情光临。对您的赏光我将感到不胜荣幸!”
    非常遗憾?不胜感激?
    罗伊嗤之以鼻!如果不是他和乔伊这几年几乎垄断了英国一半的海上贸易,女王会记起他这个早就名存实亡的公爵?他们威廉斯家族从祖辈起就为了英国皇家鞠躬尽瘁,可是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之后,又有谁顾念旧情了?
    可是,该死的!他偏偏不能对这些置之不理!
    “并且,听闻您已于近期迎娶了公爵夫人,如果能偕同你的妻子前往,我将非常高兴!”
    该死该死!罗伊泄愤似的用力捶向书桌。女王给他出了一道难题。举凡英国贵族的夫人,都要想尽一切办法跻身伦敦社交季,除了结交可以利用的盟友之外,无非就是能有机会得到女王的接见与册封,有一个真正的贵族封号。
    紫衣和他根本不需要什么封号,这是女王为了拉拢他使得伎俩。是啊,每年上缴丰厚的利润,怎能不使皇家成员们对他趋之若鹜呢?之所以对王室虚与委蛇,只不过各取所需罢了,他们需要的是他的钱来充实国库,而他则是需要王室为他的贸易开通方便之门,女王以为他会在乎什么册封吗?早在他和乔伊必须为了生存而自己打拼天下时,他就忘记了贵族的虚伪与矫情了。这个世界要靠自己的双手来争取!
    再次看着这份请帖,他强压下心中冒起的不安。他会带着紫衣去的,虽然这有可能会引起一些猜测,也有可能会见到------不!不能让紫衣见到他们!他会将她牢牢的保护起来,除了觐见女王,绝不让别人有机会看到她——是的!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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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紫衣第一次离开凯勒德尔庄园,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一趟伦敦之行,竟是为了觐见女王。
    “罗伊,我行吗?”觐见女王?!这在大清,可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放心,女王也是人,只不过她比一般女人更加强势一点。”
    紫衣惊奇的看着罗伊,这就是不同文化造就的不同观念吗?在大清,皇族就代表了无尚的尊崇,是需要世人仰视的,她无法想象如果一个人说出蔑视皇亲贵胄的话语,会遭致什么样的下场,而在这里,任何人都可以随意的评论皇家成员,或许这就是亨利神父所说的民主吧?
    “你不喜欢去伦敦是吧?”
    她看出来了,罗伊的这趟远行是不情愿的。
    “有时候,我会觉得我在你身边就像是透明的。”这个小女人,为何会这么的蕙质兰心?“紫衣,答应我,到了伦敦以后,不要离开我身边。”
    “当然啊!我从没有到过伦敦呢,离开你我怕是会被人拐去了都不知道呢!”
    轻笑着抚上罗伊紧皱的眉,却冷不丁被他紧紧抓住小手。“我不喜欢这个玩笑!”他的声音中有着压抑的慌乱,让紫衣忍不住凝眸。
    “罗伊,这次去伦敦,有什么不妥吗?你在害怕什么?”从没看他这么张慌,这让她不禁对这次旅行产生疑虑。
    深深的看着如水的紫眸,罗伊再次将妻子紧紧拥住,他该怎么对她说?即使这样紧紧抱着她,也无法消除心中的恐惧,害怕她离开他、害怕失去她,害怕终有一天,她会——怨他——
    无言的抱住心爱的人儿,罗伊再次在心中告诉自己,他这么做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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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伊在躲她,她知道。
    来伦敦已经三天了,将她安顿在威廉斯家的宅邸之后,紫衣就没再看见罗伊。她不想欺骗自己说,罗伊只是很忙,再怎么忙也没有必要废寝忘食吧?
    这三天,身边忽然静了很多,她一下子有了许多空闲,也让她想起了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她和罗伊之间就存在着一些疑团,在举行婚礼时,她曾经问过为什么要这么仓促?可是罗伊至今没有给过她答案;在她向他坦诚亲身父亲的事时,他也曾答应过要帮她寻找真相,可是却至今杳无消息------
    挫败的抚着自己的额头,她讨厌自己的胡思乱想,她相信罗伊,可是偏偏这些事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她忽视。之前有凯瑟琳和双胞胎婴儿需要照料,所以她无暇去思考这些问题。而现在,她几乎要痛恨起自己的无所事事了。
    身为罗伊的妻子,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丈夫的情绪变化,可是她却从不知这种变化的原因。罗伊不愿让她知道!这个想法让她的心懊丧到了极点。难道是她做的还不够好吗?不足以使罗伊对她产生信任吗?
    忧郁的眸凝视着窗外,没有人可以解答她的疑问,只有阵阵轻风拂过窗帘,好似一声声无奈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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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伊轻推开大门,迎接他的是一室的漆黑与寂静。
    之所以选择深夜回来,是侥幸的想着,或许现在紫衣已经睡下了。
    已经三天了,他在躲她。他看到了紫衣眼中的疑问,却无法给她解答。而且,对于答应紫衣寻找亲生父亲的事,他一直在拖延敷衍,他害怕空闲了下来的她会问起,到时候他无法对着那双清澈的紫眸撒谎;如果尽早的让她踏入社交界,又担心她太过于明显的特征,会引起好事人们无端的猜疑。所以,他选择了一个最笨的方法,躲她。
    可是在鸵鸟的逃避了三天之后,他终将回来,他不能躲紫衣一辈子。
    打开客厅的灯,他疲惫的将自己扔进沙发,却被立于自己旁边的身影惊跳了起来——是紫衣,她就这样一直呆在黑暗中?
    “紫衣,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轻握住她冰冷的手,习惯的将之圈在唇边,给予她温暖。
    “你也知道现在很晚了吗?”她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可是仍抑制不住涌上心头的酸涩。
    “紫衣,你知道——我,我很忙——”
    “罗伊!告诉我,伦敦——有什么人,让你走不开吗?”在思虑了一个下午之后,脑海中忽然闪过这个念头——罗伊在伦敦有情人?!然而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她的心几乎碎了。
    是啊!罗伊无论是身份、地位、财富,还是相貌来讲,都是未婚女子理想的结婚对象。她从不知道,在娶她之前,罗伊的感情生活。原本以为,只要两人真心相爱就可以了,可是这次的伦敦之行,却让她不得不怀疑,在她之前,罗伊在伦敦有过亲密的爱人,而这几天的夜不归宿,是否就是沉迷在美人的臂弯呢?
    “罗伊,答应我,如果哪一天我的存在打扰到了你和她,一定要——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话挤出喉咙,她甚至不敢看罗伊的眼睛,她害怕从那双眼睛里肯定自己的答案,她再也无法留在客厅,仓皇的逃回房间。
    罗伊眼睁睁看着紫衣跑回房间,过了许久,他才从她的话中反应过来。
    她——怀疑他另有所爱?!
    这个女人应该被打一顿屁股,他的深情,她难道视而不见?竟然怀疑他有别的女人!
    可是转念一想,也难怪紫衣会有这么离奇的想法。她一直都是个纤细敏感的女人,她和他之间,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可是她却能轻易的感受到他的心绪,这份心有灵犀让他有时以为他们已经认识一辈子了。而这次无端的冷落,也难怪她会胡思乱想了,毕竟哪一个妻子也不会坐视丈夫的夜不归宿而不理不睬的吧?
    不再迟疑,他快步的拾级而上,还没有推开卧室的门,就听到了里面传来压抑的啜泣声。
    这声音撕扯着他的心,他从不愿让她难过,可似乎每次都弄巧成拙。
    脱下外衣,他躺在床的另一边,却发现妻子已经将身子蜷缩在尽量远离自己的地方。
    “紫衣,过来。”他柔声劝哄着。
    紫衣没有动,僵硬的脊背仿佛在向他提出无声的抗议。
    “紫衣,过来我这边。”
    “不——啊!”一阵天旋地转,她已经被罗伊牢牢的锁在怀里。不甘的挣扎着,他以为她就那么眷恋他的怀抱吗?
    “别动,紫衣,让我好好抱着你。”他好笑的看着妻子,小野猫终于露出爪子了是吗?
    “我为什么要让你抱?”
    “因为——你属于这里。”
    她不想哭的,她在生罗伊的气,她要让他知道她的气愤,而不是懦弱的像撒娇讨欢似的哭哭啼啼,可是——罗伊的一句话,却轻轻松松的勾出了她的委屈,泪水再也止不住。
    “别哭啊,紫衣。你知道吗?我最不愿看见你的眼泪,可是每次惹你哭的那个混蛋却总是我自己。”轻捧起她的脸庞,吻去晶莹的泪滴,“没有别人。”
    “什么?”
    “没有别人,紫衣。只有你,自始至终,我——罗伊•威廉斯,只有程紫衣一个女人。”
    再次牵出滚烫的泪,她的雪臂勾下他的颈项,以深情的吻封缄他的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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