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太尉答应的很脆生,以至于白海棠醋意忽然上涌,冷了面皮就要给脸色看。
“白县君,怎么着今天还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吗?快讲出来让大伙高兴一下。”
柳箐这么一调侃,娘子顿时消了火气,似笑非笑的将那口熊掌吃到嘴里去。
完了喝口茶润下嗓子:“知道你们这是预谋好的,看在我终于可以衣锦还乡的份上,就让这个小妮子得逞一回罢,谁让她也是个小可怜呢。”
郭月仙一脸得意:“奴也可以回家给大娘使脸色看了,她还没有封诰命。”
其他人也都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官职跟封号,一杯御酒下肚,飘飘然的心已经醉了。
庞秋霞举起酒杯敬向方百花:“奴给姐姐敬一杯酒,恭喜姐姐获封郡主,听相公说,官家将这事都传召四方了,这下咱们可出名了。”
方百花其实在心里早就欢喜的一塌糊涂,现在却假装深沉道:“还不是要受他管,再说了,官家这样做,就是给那些起事的好汉看的,你想要是让奴的哥哥知道了,会不会气死。”
大妹子笑她道:“不受咱家相公管,你还想飞不成,至于你哥哥那边就别多想了,乖乖的把心思用在怎么伺候官人身上,这才是当前的正理,不会的话,要不小妹抽空教教你。”
白海棠接话道:“你就少操心了,不见方姐姐在路上伺候的咱相公多周到,人家外放内贤,可是比咱们都强太多。”
方百花老实人,红着脸争辩道:“奴在家里头伺候爷娘惯了的。”
“吆,所以姐姐就将咱相公当做自己的爷娘一起给伺候了,姐姐可以啊。”庞秋霞毒舌道。
方郡主面红耳赤,太尉见状不妙,紧忙侧身给她递话道:“她们是嫉妒你。”
这句话就是定心丸,郡主醒悟过来,不再羞恼,用嘲笑的眼神蔑窥她俩,开始慢条斯理的夹菜吃饭,还不忘记将好的都捞给身边的太尉。
“完了海棠姐,眼见这对狗男女勾搭在了一起。”大妹子趴在白娘子耳边悄悄说道。
白海棠撇撇嘴:“放心吧,方郡主没几天撑头了。”
六人心满意足,就在真君府安心的勾当,几天以来太尉都是很忙,不是去院子里到处的清点视察各间仓库,就是这个那个邀请,反正见不到人影。
白娘子几个,则是每日由柳忠等人陪着,逛遍了东京的大街小巷,好好的见识了一番。
柳太尉虽然暗地里在耍流氓,但也不是一点正事都不做,比如今天,他就被梁师成已维修太子府电视的名义,被请去了面见赵恒。
“真君救我!看在我妹妹的情谊上,帮帮孤王吧!”
才进内室,赵恒就抱着他哀求起来。
柳箐有些吃惊,询问原委,梁师成叹口气,将太子的诸多不顺娓娓道来。
原来赵恒性情恬静,与他爹的性格截然不同,就是这样的性子,让徽宗非常的不喜欢。
赵佶可是是一个爱好广泛的风流皇帝,除了治国,这位皇帝啥都会,琴棋歌赋、吹拉弹唱、骑马蹴鞠、品茶饮食,甚至鉴赏古玩,都非常在行。
他儿子却与他恰恰相反,老爸爱奢华,喜欢搞各种的宴会,每次带着他去时,太子就本着一张脸,不与宋徽宗等人为伍,使大家都很扫兴,久而久之,皇帝就不带他儿子参加宴会了。
太尉去年走时送了大家几只鱼缸,赵恒也得到了一个,每天除了看电视,就一个人躲在屋子里,欣赏鱼缸里的鱼,一看就是大半天,呆呆傻傻的,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此子不类我!”长期以往,赵佶对太子愈发的不喜,于是将目光转投跟他性格极其相似的老三郓王赵楷。
这人跟他爹的性格可是太像了,又一次甚至偷偷地才加了一次科举考试,居然一下拿了个状元回来。
赵佶惊叹不已,从此恩宠有加,大小宴会改成带上他去,到了去年年底,更是任命他为皇城司都知,成了特务头子。
“原来我家的卧底现在改归那个小孩管了啊,那哥哥的那点破事岂不是都让他先给知道了,这个可不好,毒害青少年。”
太尉咂咂嘴,决定回去后要好好的在家里将此事宣扬一下,好让那些女特务们汇报的时候收敛点。
点点头道:“太子安心,你们的家事我本不该掺和,这本就是忌讳,你的性格不同于陛下,但是我喜欢,所以我可以明确地告诉殿下,你就安心好了,根本不会有事的。”
太子大喜,摇着他的手臂道:“真君给算出来了?”
柳箐笑着安慰他道:“不用算,天数如此,就是陛下将来禅位与你那天,可能会有一丁点的小麻烦,不过到时我肯定的过来给你帮场子,放心吧。”
赵恒跟唯一保他的梁师成闻言,顿时笑逐颜开,将心都放回到了肚子里,拉着柳箐来到那只鱼缸前,如数家珍的介绍道:“这条鱼儿孤给它起名叫赵恒,这条叫做赵福金,他们每天都要吵嘴打架···”
出了太子府,梁师成感叹道:“太子何其赤城,有了哥哥的这番话语,兄弟我就安心了。”
太尉不悦道:“我似乎比你小。”
“拉倒吧哥哥,你都快一千岁了。”
“也是,那你就随便喊吧。”
俩人出太子府后先去了少师蔡攸拜访,就是蔡京的老宅子,原来当初太师贱卖房产,却是蔡攸着人暗中给买下了,等着老蔡一走,他就堂而皇之的搬了回去。
“听闻令妹不幸殉于大名府,箐闻之颇有些内疚。”太尉假惺惺道。
蔡攸却是根本没把这当回事:“我家人口多,死上个把人也是常理,她自找的罢了。”
让着喝了一盏茶,就开始张嘴求买仙丹:“先生炼化的好丹药,学生服用后立刻精神卓越,有多时,卖一点与我可好。”
柳箐还没开口,梁师成笑道:“咱家是个有残疾的,吃那个没有用,还剩下四丸,要不转让给你,价万贯怎么样。”
蔡攸紧忙应了:“成交!就按这个价,先生好歹的再卖几丸与学生。”
这玩意又不值钱,正好现在自己府中人口众多,看来有必要卖点换钱补贴一下家用了。
于是太尉乐呵呵的答应下来,买了十丸给他,蔡攸大喜,喊来管家,命将两万五千贯折成银子送入真君府中。
告辞后接着去了宰相王黼家里。
王黼得势后,借位高权重之机,搜罗众多女子玉帛享乐,他请求设应奉局,自己兼任提领,中外钱财允许随便自己使用,进奉给徽宗的珍品上缴不到十分之一,其余的全归了他。
其人虽是权势滔天,见了梁师成跟柳箐却是老老实实的,奉承一番送上许多的珍宝不说,又寻摸着给太尉献美人。
知道有些东西不能要,太尉以家中宫女甚多的名义婉拒,临走也留给他十丸丹药,王少宰豪横,着人将五万贯送入真君府中。
下午回到家,柳忠先迎上来,笑眯眯的说道:“还是老爷有手段,出去半天,府中就有了许多的进项。”给女官使个眼色,自己告辞先去了。
女官柳絮迎上前来,平时凌厉无比的女人,见到太尉立马顿时化身一只粘人的小猫一般,声音媚媚的说道:“郎君不在时,奴只跟方郡主在一起,她的口气松了,郎君跟她走走,这好事就有了。”
“办的不错,有什么愿望没,帮你实现一下。”
“这里挺好,只求郎君走前多体恤几回,奴就心满意足。”
“这个好说,如卿所愿。”
一对狗男女眉来眼去的,说笑着走去正堂的路上就拐了弯。
方百花正在属于自己的小楼上独坐,小几上摆满了蜜饯点心,身边光伺候她的宫女就有七八位之多。
怪不得天下有那么多的美貌女子,为了去这些相公家做一个玩偶一般的侍妾都不惜抢破了头,原来这种生活是如此这般的舒坦,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是沐浴都有两个给搓背的。
如此也就可以理解白海棠这位清高出挑的绝色女子,为何去了泮水庄客居一段时间后,就选择了效忠那人。
看来任你是多么出众的人儿,在荣华富贵面前,都不会有太多的抵抗力,享受了几天真正侈靡的荣华富贵生活,娘子的心境有了巨大的变化。
再想想江南那段贫苦的生活,以及后来的征战奔波,娘子顿时就心生了厌倦之情,对现在这样的生活更加的留恋。
“郡主快些准备一下,相公来找你了。”一个宫女急冲冲的上楼禀告。
娘子微微一笑,下楼走去迎着那人,就牵了手一起进了小楼。那些宫女都是老奸巨猾之辈,见状一哄而散。
见她贴的自己这么近,柳箐就知道这位郡主已经完了,于是笑问道:“这几天过的可还安逸?”
放娘子几上拿出一只蜜饯,将核仔细的去掉,两根修长的手指捏着送到他的嘴里:“岂止是安逸,奴刚才还在感叹呢,同样是凡人,活的怎就如此的这般不同。”
“所以回到泮水后,娘子是准备继续独立门户领军呢,还是就住进太尉府里安享荣华?”
方百花将一双眼睛看向他,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奴不幸在富贵里迷失,所以改了主意,想在太尉府安心的做一位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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