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泪

第28章


而今,此刻,我的孩儿已经长大,就站在我的面前,我看得很清楚,那三根粉色的丝线是多么的熟悉。一切如在梦中,等我回过神来时却打碎了手中的茶杯。我慌张的弯腰去拾捡地上的碎片,而等我站起来的时候,却看见数根绣花针从教主的手中疾疾的飞出,飞向那个年轻的男子,我的孩儿,我哀婉的呼唤了一声,不顾一切的向那个年轻的男子扑去,半路中教主的一根绣花金针插进了我的左胸。在我倒下的那一刻,我想叫一下我的孩儿,那个年轻的男子,你知道吗?我就是你的亲娘。可是我再也叫不出来,我的脑海里闪电般的掠过很的图景、黑木崖、教主、教主那张冷峻的脸和忧伤的眼睛、皇宫、最爱我的人皇上、我的孩子……一切,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可是我仍然想对我最爱的人东方不败说,教主,这辈子我爱你的,你不要有任何愧疚;我仍然想对最爱我的人明哲皇上说,皇上,这辈子我所欠你的,来世再还你。
  
  
                  第五章 东方不败:宏图霸业何时了
  第五章 东方不败:宏图霸业何时了
  
  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注定要成为这世间的一个悲剧。我的人生时时刻刻在上演着悲剧。我降临人世的时候本应该躺在母亲的怀里,而我却躺在一片荒凉的沙漠里,滚烫的沙粒灼伤了我的肌肤,我尖利的啼哭回荡在沙漠的上空,一名骑骆驼的男子带走了我。很多人都知道我叫东方不败,很多人都知道我在修练《葵花宝典》,很多人都知道我的宏图霸业,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知道我内心的痛苦,而唯一知道我内心痛苦的那个人却是引发的内心痛苦的根源,他的名字叫独孤求败。
  
  我叫东方不败,日出东方,唯我不败的意思。很多人都说我很狂傲,我并不乎别人这样说,我只知道这是我的人生目标。没有目标的人生是可悲的。
  这是我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我生下来的时候胸口上就刺了一幅红日旭升,蛟龙出海的图景。这是一幅神奇的图景,我不知道它为何出现在我的身体上,也许天下没有这么多为什么。这幅图景随着我年龄的增长而长大,在我十六岁的时候,这幅图景已经充满了我整个胸膛。月黑天高的晚上,我在沙漠隐泉沐浴,我惊讶的发现我的胸膛发出一束奇异而耀眼的光芒,照亮了一汪凝碧的泉水。从那一天起我开始叫自己东方不败。
  很多人知道东方不败这个名字是在我修练《葵花宝典》之后,那时候我隐居在黑木崖,而在此之前我生活在西北大漠的一外边陲木镇青石镇。那是西北大漠唯一一个边陲小镇,一年四季只刮一场内,从年头刮到年尾。
  我躺在滚烫的沙漠里绝望的啼哭,义父说我的哭声很特别,所以当他贩卖盐货回来的时候,当他听见我的哭声的时候,善良的义父就从沙漠中抱起了我,把我放在高大的骆驼上,带回了家。一路上我的啼器声和驼铃声交织在一起,在沙漠的上空久久回响。来到青石镇的时候,街上寥寥几个行人都向义父这边投来异样的目光。义父的家不在青石镇的繁华之外,而是孤立于青石镇的边缘地带,荒漠的一角,四周没有人影,没有屋舍。义父的家破败得让人不忍目睹,破砖陋瓦,断壁残坦,却能在荒漠疾风之中坚持这么久,真是一个奇迹。义父的屋前有一处隐泉,泉水叮咚,长流不息。在雨露罕迹的沙漠为什么会有这一处隐泉,这也是个奇迹。
  义父告诉我,当他把我抱进屋里的时候,一个六岁的小男孩一直睁大着眼睛看着我胸口上那幅奇特的图景,看了很久,张大了嘴,似乎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那个表情惊异的男孩就是独孤求败,义父的亲生儿子。我叫他哥,在我十九岁之前我一直以为他就是我的亲哥哥,而他一开始就知道我只是他被义父捡回来的弟弟。
  我没有看见义母,我一直没有看见义母,屋里始终只有我,独孤求败、义父三个人。于是我六岁的时候问独孤求败,哥,娘在哪里?我们的娘在哪里?哥摇了摇头,目光一直注视着远方,他说他也不知道,他一生下来就没有见过母亲。于是哥跑去问义父,义父告诉了哥,哥又回过头来告诉我。
  弟弟,娘去了一个很美丽的地方。哥指着前方对我说。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那个地方叫江南。是一个雾气弥漫,丝竹索绕的城郭。
  娘为什么要离开我们?
  娘说这里很寂寞。
  哥,你会离开这里吗?
  不知道。
  哥,你会离开我吗?
  哥突然不说话了,眼睛一直望着沙天一际间的那轮辉煌的落日,直到落日完全隐没有地平线以下,哥才对我说,弟弟,我们该进屋了。
  在我十岁之前我度过了我一生当中最为快乐而幸福的日子,在这段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里我甚至不愿意长大,永远和哥哥独孤求败形影不离。我们常常跟在义父的后面,穿过飞沙走石的青石镇去大漠尽头另一个热闹繁华的小镇贩卖盐货。义父拥有一个盐井,我和哥常常看见义父赤裸着背,顶着烈日在盐井边劳作。义父的汗珠在烈日的照耀下金光闪闪,然后一滴一滴的掉在白花花的盐堆上。哥告诉我那白花花的盐其实就是白花花的银子。我们骑着双峰驼悠然而缓慢的穿行在一望无际的大漠之中,我和哥骑一条骆驼跟在义父的后面,哥总是把我搂得很紧,怕我掉下去。我感到很温暖,很舒服。有时候义父会唱起一些嘹亮豪放的大漠民歌,高吭的歌声像来自洪荒的远古,被旷野的风吹向大漠的每一寸土地。
  大漠的尽头是商贾云集之地。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我有一点恐惧,我问哥,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的人?哥告诉我,因为这里有很多他们喜欢的东西。在义父忙于交易的时候,哥通常会牵着我的手,带着我在这条车水马龙的街衢游玩。两边的店铺林立,货架上的商品琳琅满目,这里有很多的喜欢的东西,蹴鞠、泥人、纸鸢等等,每看见一样我都想要,哥从来没有拒绝过我。看见我高兴的模样,哥的脸上也始终洋溢着幸福而满足的笑容。我知道哥很爱我。但这些东西我生平只买过一次,因为哥把它们带回去看了一遍就知道做了,而且做得更加精致。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我一直把哥当做天底下最伟大的人。
  更多的时候我和哥留在家里,留在广袤的大漠里。而哥总会有层不穷的花样陪我玩,陪我一起高兴。我会坐在哥为我制作的滑板上从高高的山丘上滑下来,哥就站在沙丘下微笑着看着我。我滑到他的身边的时候就会从滑板上跃起扑进哥的怀抱里。我和哥会在细软的沙地上肆意的翻滚,然后我们会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像夸父逐日一样的奔跑,直到灿烂的霞光映红整个大漠。跑累的时候,哥会拿出他制作的雕形纸鸢,握住我的手和我一起把纸鸢放在很高很远的天空。那只高飞的纸鸢宛若一只真雕翱翔在苍蓝色的天空下。我看见哥仰望纸鸢的时候眼里充满了无限的向往,他那黑如金墨的瞳仁里闪现着一股飞翔的欲望。疾厉的风吹断了放纸鸢的细线,纸鸢在空中飘忽了几下就不见了踪影。我一脸颓然的坐在沙漠里却听见哥喃喃自语的说,飞吧,自由的飞吧。或许有一天,我也会像这样飞去。
  我不知怎的似乎听懂了这一句话,焦急的说,哥,你要离开我吗?
  哥笑了,哥的笑容弥散在风里,混合着细腻的沙尘凋落在我的脸上。哥走过来,抱起我,亲吻了我一下眉毛,说,哥怎么舍得离开你呢?
  十岁之前我还有很多动人的回忆,而十岁之时不愿意长大的我不得不长大,因为在这一年,义父离开了我和哥哥独孤求败。义父死于蒙面刀客的一次售体劫杀。蒙面刀客抢走了义父的钱袋和一只骆驼,一把锋利的匕首捅进了义父的腹中,义父匐匍在沙漠里,失血过多而亡。我和哥在日落时分仍不见义父的归影,就去大漠寻找义父。我们赶到的时候恰好看见最后一名蒙面刀客策马离去,而义父趴在沙漠里一动也不动,身后是一条长长的血路,鲜红的血泅湿了沙土。
  我看到这一幕就失声痛哭起来,哥没有哭,我看见哥站在风里,眼里跳跃着一股痛苦与仇恨之火。哥背着义父回到我们的住所,在屋后为死去的义父垒起了一个荒冢。哥在义父的坟前长跪不起,我也跟着哥跪在义父的坟前。哥说,爹,孩儿一定替你报仇!站起来的时候,我看见哥的脸上有泪水被风吹干的痕迹。
  从那以后哥很少再陪我玩了,哥的脸上也很少会出现亲切的笑容了,如漆黑的夜一般的冷峻的色彩弥满了哥那棱角分明的脸。我知道,对已经十六的哥,他已经长大,已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了,报杀父之仇这一项重任自然要落在他的肩上。
  我记得那是一个群星璀璨的夜晚,我一个人坐在隐泉边看美丽的星空。沙漠的夜空充满了诗情画意,万千星辉把整个沙漠照得如同白昼,偶尔有几颗流星划破夜空,更添神秘。哥来到我的身后,沉重的说,弟弟,从今以后,你要学会一个人长大。我点了点头,我想告诉哥,其实我已经长大。
  哥开始一个练剑,一个人在大漠的腹地没日没夜的练剑。哥不仅是这个世上最英俊的男子,有着绝对精致的面容,也是这个世上最聪明的男子。哥用的剑是他自己打制的独孤九剑,哥练的剑法是他自创的独孤九剑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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