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女尊国

第113章


如赵家之长这样的人。必是长期浸淫于权势之中,一夜之间家破人亡,怎会甘心?受尽风霜,吃尽苦头,突然有了复仇的希望,那颗扭曲的心,果然促使其做出灭绝人性的事来!
    到底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她疯了?
    纭舟眼前一阵阵眩晕,她后悔。后悔的几乎要疯掉。如果不是她,现在的赵谦仍是活的好好的。仍是能够与她温言相谈,仍是……想到此处,巨大地悲痛如海浪般再次淹没了她,那手中地剑也如失了控制般,渐渐逼近赵夫人。
    感受到森森寒气,以赵夫人多年逃亡的直觉,怎能不感受出纭舟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但她却没有分毫俱色,对她来说,如果能被纭舟亲手杀死,接下来的一生,这个女子必无法逃出对赵谦的忏悔之中,纭舟的一生,只能在逝去爱人的阴影下渡过每一天,成为活在阳间的赵家傀儡。
    想到此处,这位已近中年的妇人脸上居然露出一丝笑容,透着几分喜悦,几分轻松,赵家在她地手中灰飞烟灭,也必须由她洗刷这耻辱,她从小在母亲地严厉教导下长大,要光耀门楣,绝不能容忍就此去见列祖列宗!
    就在那剑要刺进她的胸口时,铁器相击地声音同时惊醒了在场的三人,奚南压过纭舟的剑锋,疾声说道:“舟儿,你冷静一点!她毕竟是赵谦的母亲!”
    又一次被拦下的纭舟心中此刻已经恨极了奚南,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在理智作出反应之前,她的身体已经反射性的握剑向着眼前人刺去,在她看来,正是因为她的纵容,才会落得今天的结局,而正是因为她的爱,才会生出这份纵容!
    剑直直的刺了进去,纭舟看着鲜血从伤口处流下,看着他混合着痛苦和悲伤的神情,心头一颤,那千丝万缕的情缘如能说断就断,这天下,也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为了一个情字而汲汲不倦。
    “舟儿,赵夫人的事让我来处理好吗?”
    沉默半晌,泪,滑落眼角,她抽出剑,带起血花离开屋子,奚南捂着伤口止住流血,才与那疯狂的妇人相对:“赵夫人,多年不见。”
    那中年妇人冷笑一声:“小小逃奴,如今也是三军之将了!哼,这世道果然疯了!”
    他没有去理那讥讽,道:“赵夫人,您亲手杀子,实在令我等难以理解,但我等也不能就此罢手,请您离开天家吧。”
    “要我离开!?”赵夫人双眼圆睁,大声道,“绝无可能!我要在这儿看着那个女人为我赵家复仇!”
    “您如果继续呆在这儿,难保会命丧黄泉。”
    奚南的警告令她大笑出声:“好啊,我如果死了,那就更轻松了!她不仅害死夫婿,还亲手杀了夫婿的母亲!”见得奚南眼中闪光寒意,她急忙又补充道,“你杀的也一样!我们母子都是被你们这伙人害死的!!”
    “这样吧,赵夫人。”他想了想,与这位已然疯狂的母亲实在无法沟通,“你就没想过如果继续呆下去,纭舟会受不了出事吗?这世上,如若说还有谁愿意为你们赵家实在愿望,我想除了她,没有第二人选,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会亲手杀了您,然后带她离开,再不管赵谦的任何愿望,哪怕被她恨一辈子,我也阻拦到底。您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一番话,才令赵夫人脸上现出犹豫神色,奚南乘热打铁道:“如若您离开,我愿意奉送人马,也许他日您当可东山再起,收复失地也未必。”
    赵夫人终被打动,她冷笑着放下威胁的话,却还是听了奚南的安排,带着金银人马离开未名村,临别时,他对着马上的妇人说道:“赵夫人,我只有一句忠告于您。”
    妇人脸上显出倨傲的神情,甚至连言语都没有,听他说道:“我希望将来的余生中,您每晚可以睡的安好。”
    这句听不懂的话,赵夫人在后来才明白,夜夜梦中,亲手被杀死的儿子总会用责备的目光望着她,令她日渐疯狂,也许是心底那一丝未泯的亲情,才令她余生都在煎熬中渡过,而奚南,则早早看出这一点,又或者说,正是他的那句话,才影响她的心绪。
    送走了两名疯子,未名村的生活才重新泛起平静的涟源,三个月后,纭舟才真正的睡上一个好觉,天倩的存在是她最大的安慰,每次见得女儿与父亲相似的黑眼珠,她都会眼中带着泪笑起来,无论如何,生活总是要继续下去。
    而离赵谦夜逝五个月后,又一个新的生命在草长莺飞的六月诞生在村里。
 —陆拾贰— 月下重逢
    纭舟抱着天倩听室内太清哀嚎的声音,有些怀疑这么大的音量真是出自那个如水清透般的女子?不管怎么说,见到进进出出的人脸色,她也不能想象是有个人代替太清在里面吼叫。
    生命诞生的如此不易,可是逝去却如叶飘落地,简单如斯,她抱紧了怀里的女儿,已经快一岁的天倩睁着大眼睛,正玩着娘亲的头发,好奇的看向传出骇人声音的房间。
    自赵谦夜逝,整个凤汉也好象经历了转折,坠入疯狂的旋涡,历史如果惊醒的睡龙,张开血盆大口吞噬百姓的血祭,周渊挥师侵汉,一夜之间北河边上三进三失,一座城池几次易手也非奇事,当双方军队如同受伤的野兽隔河相互虎视耽耽时,大齐突然挥军北上,西北民族再受打击纷纷北逃西迁,春开的肥沃土地落入大齐之手,南方的蛮族蠢蠢欲动,频频出现在南河边上,遥望对岸的峻岭群山,希翼着乘强大的对手无暇之际分得一杯羹。
    一时之间,凤汉庙堂似乎处于风雨飘摇之间,四面楚歌,处处硝烟,在未名村一隅,潜伏着一只受了伤的有翼狮子,冷眼旁观天下风云际会,等待着展翅再开的那一天,而狮子的那对翅膀,正抚着失爱而带来的伤痛,对于周围的变化漠不关心。
    奚南从那之后并未离开纭舟身边,连续的突发事件令他身心憔悴,即要控制住手下因为西北被侵而产生的愤怒,又要安抚他们杀回故乡的焦燥,原本五娘子在时,这些事情都是她一手操办。虽说精神上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可是在这方面却不能抹杀她的天才,但他却不会为此惋惜,因为比起忙碌来,他宁愿那些事永远不会发生。
    柳香如今负责着赵家情报网地一切,比起赵谦地天纵横才。他所有的只有努力,每晚屋中透出的光亮不仅代表着一天天的成熟,也代表着他的决心。哪怕一丁点也好,他希望能更多地帮到纭舟,每次看着她对着传递消息的纸条发呆和似乎要哭的表情时,他地心也好象狠狠的揪了一下般,他知道,她在回忆那个白衣公子,如今的他,几乎脱胎换骨般,再也不复原本的娇媚清丽。只有偶尔神色之间晃过的冷艳。才能看出那个出身青楼的男子的影子。
    玄祥在听说了仙门中发生的事后,把自己关在屋中三天,出来后,只对纭舟说了一句:“比起跟着仙门来,我更喜欢跟着你,因为跟着你时,我才觉得我是人。( 君"子"堂"首"发 )”他的小梅仍与夫婿兢兢业业地活在村中,至少比起外面,这里更加安宁与平静。虽然玄祥总是过几天就去骚扰一番。自赵谦逝后,却是越来越少了。连他这种直线回路地脑袋,也能敏锐的感觉出,有些事情不同了。
    赵谦离开之后所留下的可怕空白,就在周围人心照不宣的弥补下慢慢消失,而纭舟心中的那根断掉的弦,却是无法再系上,她只能在每天的练功之时,才能从体内那熟悉的真气中感受到点滴那人的存在,随着时间地流逝,赵谦存在地痕迹也在一天天消失。
    而她也发现,当看见那些熟悉的事物时,第一反应不再是白衣公子地身影,他的面容随着日升月落在模糊,只留下淡淡的余香,在缥缈的梦回时刻缠绕在她的心头。
    她清楚,可是,她不害怕,因为那种深入骨髓的感情,早已不是爱,而与她的生命合为一体,她的呼吸与心跳,都带着他的印记,只要她还活着,他就不会被人忘记。
    收招,结束那悲月掌最后一式,这套从慕容英老爷子留下书中找出来的----注明“适合于失爱之人所练”的武功----纭舟练了几个月,倒也有所小成,至少在一开始那令人发疯的每天,早上练的时候总能找到心底的平静,现在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天月递上毛巾时,有下人跑进来在她耳边嘀咕一阵,她转头对纭舟说道:“小姐,太清生啦,生了个毛头小子。我就说了,她生不出来女儿!”
    纭舟笑了笑,道:“该怎么办怎么办,礼数不能少。”
    天月吐吐舌头:“就小姐你这么大度的,她以前跟您多不对盘啊,还收留她,护着她。”天月对仙门一派错综复杂的关系并不太清楚,在她看来,太清与领君是对头,收留这个,那个还不走啊,比起太清这天妒红颜来,当然是领君此人更入女孩儿的眼。
    “罗唆,不该你问的事就少讲!”纭舟虽是笑着这样说,语中却含着几分淡淡的严厉,令天月谨慎的点了点头,心中觉得主人越发带着上位的气质,不怒而威,却不知这样的“王八”之气,是经历了多少磨难苦痛才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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