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临者的旅途

    “那个？”
    虽然菲莉雅说具体要对付的目标，不过方秋灵却在第一时间理解了。
    “对，没错。就是‘那个’。”
    “‘那个’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虽然‘她’是‘世界一切的恶’，但您要出面对付‘她’，这也实在是有点太……”
    菲莉雅口中的“那个”指的就是“已经诞生的奇迹”，此刻应该已经出现在塞缪尔城堡的“奇迹”。
    “有点大材小用了，对吗？”菲莉雅伸手取过水晶桌上的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确实，由我出面对付‘她’确实有些大材小用。作为世界意志，针对‘她’只需要一个念头就可以了，只需要那么一下下……”
    方秋灵骤然之间感受到了一阵寒意，是从内心深处涌出，足以将灵魂冻结的寒意。不过好在这股寒意并不是针对他，而是针对遥远位置的某个目标……
    “您对‘她’动手了！”
    方秋灵猛然醒悟过来，菲莉雅显然是动用了世界意志的力量对“已经诞生的奇迹”进行了攻击，不过结果……
    “对，我动手了。不过……你看，被挡住了。”
    菲莉雅将一段实时的影像投入了方秋灵的意识之中。在影像之中，方秋灵亲眼见识了法则之力对个体进行抹消的整个过程。不过令人遗憾的是，忽然出现的暗金色光辉犹如无形的屏障，完美的抵挡住了法则之力对“她”的抹消。等暗金色的光辉散去，“她”不仅毫发无伤，甚至还恰有余力的抬起头，将目光投向了远方。
    “她”所眺望的方向……俨然就是此处！
    “这怎么可能……”
    方秋灵说不出话来了。
    世界意志的强大毋庸置疑。只不过其作为整个世界“最后的底牌”，世界意志很少会有亲自出手的机会。而且越是繁荣的世界，对世界意志的约束也就越多，世界意志出手的难度也就越大，除非是世界依旧到了灭亡的边缘，那么百无禁忌。此刻菲莉雅如此轻易就对“已经诞生的奇迹”发起了攻击，这种感觉就像是用大炮打蚊子一般，不过最让人看不懂的是蚊子居然还挡住了大炮的攻击。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因为‘她’已经被‘污染’了。”
    菲莉雅的声音依旧悦耳，似乎全然不在意攻击被挡住。
    “‘她’是具象化的‘恶’，本质上就是如同概念一般的存在。您说‘她’被污染了……是什么‘污染’了‘她’？”
    如果挡住大炮攻击的蚊子已经方秋灵让感到看不懂了，那么此刻的“污染”更是让他完全无法理解。就仿佛是“往黑色的液体中注入黑色的液体，使黑色的液体变得更黑”，这种命题一般。
    本身就已经是“世间一切的恶”，如何再一次被“污染”？或者说，已经是极限的“恶”，如何表象的更“恶”？
    “当然有可以‘污染’‘她’的村子。虽然是概念的具现，但只要在现实拥有投影，哪怕是一点点，也就可以被‘混沌’所同化。只要是‘究极的混沌’，就可以……”
    菲莉雅说得轻描淡写，但方秋灵的脸色骤变，他立刻想到了抵挡菲莉雅攻击的那道暗金色光辉。
    ——究极的混沌。
    能冠以如此名号的，在整个多元宇宙中只有一个，那就是“黄昏”。
    暗金色光辉所组成的屏障，这是“黄昏”的力量在防御时特有的表现！“已经诞生的奇迹”是神器圣杯在现实世界的一小片投影，同样也能归入奇迹的范畴之中。不过相比“黄昏”，圣杯本体也只有臣服的份，更不用说一小片投影了。
    若是由“黄昏”出手进行“污染”，那么方秋灵表示可以理解，不过这也意味着……
    “您的世界已经……”
    方秋灵半遮半掩、小心翼翼的问道。
    “对，没错。‘祂’的爪牙已经开始入侵了，而且还建立起了桥头堡。”
    菲莉雅很坦然的承认了。
    “那您希望我……”
    “去抹消‘已经诞生的奇迹’。连同‘她’在现实的投影，以及所引申而出的‘奇迹’，全部予以抹消。然后，终结整个秘境！”
    “嘶……”
    方秋灵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此刻借着秘境的力量，方秋灵成功的踏上了黄金阶位。同时凭借着秩序要素的特性，他迅速掌握了部分的秩序法则。但仅凭黄金初阶的实力想要与“已经诞生的奇迹”对抗，无论是正面交锋还是背后偷袭，他还都不够资格！即便是传奇，也需要多位联手才有资格与“已经诞生的奇迹”对抗。
    菲莉雅提出的要求对方秋灵而言，无疑是超出了他所能承担的极限。
    为了稳定情绪，方秋灵下意识的举起抱着手中的杯子，不深不浅的抿了一口。
    对手是“黄昏”……不，应该还是爪牙。即便菲莉雅是一个繁荣、广袤的世界，但依旧不值得“黄昏”亲自出手，来的肯定还是“黄昏”的爪牙，就看来的是爪牙中哪个级别的了。是“亲儿子”晶族，还是“策反专家”阿基拉虫人，亦或者是“亲卫军”恐惧魔王……
    不过无论是“黄昏”亲自出手还是爪牙们的兴风作浪，作为降临者的方秋灵都义不容辞。当然了，义不容辞归义不容辞，对应的方法和方式也还是要注意的。
    “……您希望我怎么做？如果要直面‘她’，并非在下推诿，而是实在力所不能及。而且……在下的部分力量来自秘境，而‘她’是整个秘境力量的源头，是维持秘境存在的核心。一旦发生冲突，法则方面的压制和力量抽取都无法避免。”
    方秋灵直言不讳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菲莉雅则是微笑着放下手中的茶杯。
    “修利克，这方面你无需担忧，我不会让你独自一人面对‘她’。让你一个人面对‘她’，这毫无意义。连我都无法直接抹消的存在，指望你，一个新晋不久的降临者去解决，我还没有天真到这个地步……”
    菲莉雅很清楚的感受到了方秋灵此刻心中的惶恐不安和冷静。两种虽然不冲突，但却明显不太容易同时产生的情感交织在一起，让她一时之间颇为感到新奇。
    “你所要做的，只是撕开‘她’的防御。撕开一点点中的一点点，就足够了。”
    “防御？那层暗金色的光辉？”方秋灵没有因为菲莉雅的安慰而略微安心，反而更为紧张，“您的力量都不足以突破‘她’的防御，我怎么能……”
    “不……想要破开‘她’的防御并不难，困难之处在于消耗。用最小的消耗破开混沌的防御，然后一击将其抹消……混沌的特性决定了它的防御特性，混沌是利用吞噬一切的特性进行防御的。无论是元素的力量，还是奥术的力量，或者是巫术的力量……一切常规的力量与混沌接触都会被吞噬。既然被吞噬了，那么也就不存在，也就无法对其产生实质上的伤害。想要用常规的力量打破混沌的防御，唯一可行的途径就是让混沌‘吃饱’，用远超其所能吞噬的力量进行饱和性的打击。但是……”
    这并不是什么高深的法术知识，中阶的施法者就能接触到。方秋灵更是知晓数种消耗较少，但产生的饱和打击效果更好的技巧。
    不过，以饱和打击的方式试图溃混沌的防御，这种选择是在没有其他手段的情况下的无奈之举。混沌具有吞噬一切力量的特性，那么问题就来了，“吞”下去之后，这些被吞噬的力量去哪了？
    别说是混沌的主人和爪牙，即便是方秋灵，在短暂的研究过后也提出了好几种利用被吞噬力量的方法，而且每一个方法都切实可行。所以……
    “您是指……‘秩序’？”
    方秋灵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菲莉雅是看中了他自身的特性，也就是秩序要素开化，进而获得的秩序法则。
    “是的，‘秩序’。与混沌相对的就是秩序，两者相生相克，用秩序对抗混沌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唯一不会触发混沌吞噬机制的选择。”
    菲莉雅的声音中带上了几分缥缈。
    “你很特别，修利克。你只是了解什么是‘秩序’，你对‘秩序’的了解基本都是建立的现世的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两者之上的。而对于‘秩序’本身，你可能并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也完全没有意识到掌握了‘秩序’法则，你能做哪些，将来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存在……”
    “……降临者一直以来都是对抗‘黄昏’的先锋，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数量一直都不多。大部分的降临者都很擅长战斗，毕竟想要对抗‘黄昏’，没有足够的战斗力可不行。所以选择的要素和法则大多是‘战争’、‘奥术’、‘元素’，能直接为战斗力带来提升之类的。而拥有‘秩序’要素，掌握了‘秩序’法则的，少之又少……‘秩序’很强大，仅仅是模拟万法这一项就很强。不过你应该也已经有所察觉了，‘秩序’实际上并不适合用于战斗。最适合‘秩序’的位置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