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临者的旅途

    林晓淼认识萧寒韵。汉宫飞燕的萧萧，优秀的不像是一个人，像是九天之上的仙女。绝对的偶像！
    林晓淼不认识萧涵琪，但她知道萧寒韵有一个妹妹，也同样是超凡拔俗的人物。
    方秋灵此刻左拥右抱的行为不亚于一颗当头的炸弹，让林晓淼不由战战兢兢。毕竟、毕竟方秋灵也曾经对她出过手，虽然那次可以归咎为意外……
    “方秋灵，看不出，你已经是个大人物了。”
    林晓淼眨了眨眼睛，压低了声音说。她一边说，一边不动神色的退了半步。
    ——离远点！离远点总没错的！
    “大人物？算了吧。我不过是个小人物、小把戏。”
    方秋灵自嘲的笑了笑。
    在低级别的菜鸡互啄中，自身的属性和个体基本素质才是一切！为什么被恶魔血污染的邪恶份子能在一群城镇守卫的包围下开无双？为什么些许从下层位面窜出来的低阶恶魔、魔鬼，能压着成建制的骑兵团打？因为就算完全忽略技能、法术，恶魔巫师抡棍子都敲死战士，一力降十会是货真价实的至理名言。
    方秋灵之前的战斗基本都是如此。他总是能在力量上或者是速度上具有优势。若身体素质上的优势不明显，那么直接法术糊脸！就算打不过也能逃走！
    而在黄金阶位级别的战斗中，自身对掌握法术技能的合理运用，积累的战斗经验，合适的战术选择，有针对性的魔法道具和秘宝，都能左右一场战斗的走向。不存在必胜的战斗、绝对的优势。而这些方面，方秋灵都有所欠缺。
    所掌握的技能和法术几乎都没有融会贯通；积累的战斗经验也并不丰富；战术选择是加分项，但能底牌不足也是客观事实。而且他的黄金阶位是通过外力强行提高的，标准的“水货”一个。遇到同样是黄金阶位的尊者，他只有逃跑的份！更何况传奇也仅仅是一个开端，尤其是对降临者而言。
    所以在经历过了高层次的战斗，尤其是与“已经诞生的奇迹”之间的交锋之后，方秋灵深深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进而产生了严重的危机感。
    “小人物、小把戏？你太谦虚了吧。”林晓淼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现在可是蓬莱‘里世界’最红的人物。今年当之无愧的新星！当红新星，能不能帮个忙，处理点小麻烦？”
    “小麻烦？什么小麻烦？”
    林晓淼的话中有“刺”，方秋灵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时钟塔上次来传话的那个人，不是被你打了嘛。还砍了那人一只手……然后管事的人就来了，一拨又一拨，一个比一个口气大，一个比一个职介高。嚷嚷着你打伤了他们的人，要找你算账。你知不知道，蓬莱上上下下为了你的事可是忙坏了！”
    “管事的？时钟塔又派人来了？”
    方秋灵一怔，脸上露出了明显的诧异。
    ——我都不打算计较了，你们反而倒是没完了？
    “不是时钟塔，是‘上面’的。那个……马主任，还是刘主任什么的上面。”虽然话中带“刺”，不过林晓淼还是很清楚自身立场的，“那帮家伙好烦！不去现场勘探，也不调查情况，就一个劲的说要严惩肇事者。也就是你！”
    “啊？”
    方秋灵有些听不懂了。
    被砍了手的时钟塔一方没派人来追究责任，自家不知道是什么的上面倒是要严惩肇事者……
    方秋灵撒了撒嘴：“那些家伙在哪？”
    “就在‘老地方’，不过昨天走了几个。现在还有七、八个在。其中一个老头，一个老太，特别凶。一直都在喊打喊杀半的，好像你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好，我一会就去打发了他们！”方秋灵咧了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哦，对了。死喵喵，你没什么事吧？看起来不像是有后遗症的样子……还有你表妹，她也没事吧？”
    “什么事？什么后遗症？”
    方秋灵忽如其来的问题让林晓淼有些莫名其妙。
    “你和你表妹不是被那个传话的家伙伤到了。精神冲击，你忘记了？”
    “这种让人头痛的招数叫‘精神冲击’呀，还真是挺形象的。”林晓淼想起来了，“没事。睡了一觉，然后喝了点圣水，我就没事了。听医师说，我还因祸得福，身体机能上涨了不少呢。不过我倒是没这方面的感觉。小璃也是……嘿嘿，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
    “什么好消息？”
    林晓淼一脸骄傲：“小璃现在已经是明视一族的大长老啦！”
    ——我，喵喵，现在也是上头有人罩着的人物了！
    “你招募小月、小兔她们的事情，完全没问题！小璃直接答应了！”
    “确实是个好消息，不过……”
    方秋灵微微皱起了眉头。
    如果在一天之前获得这个消息，方秋灵无疑会欢呼雀跃，因为明视一族是他起家的班底。不过现在他已经获得了霍因海姆魔法师们的效忠，明视一族的加入就不再是必须。
    六位中、高阶魔法师，二十五位正式魔法师，七十八位魔法学徒——霍因海姆的加入让方秋灵麾下的施法者数量飙升。即便是一个万人规模的军团，常规配置的施法者数量也麽没有其半数。就算把他们丢在“巫师、学者满地走”的中立之都帕兰萨斯，也同样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势力。
    “……再说吧。唔？”
    林晓淼手腕上的终端机发出了一连串通讯传入的声响，一个虚凝屏随之弹出。
    出现在虚凝屏中的身影是秦弄玉，林晓淼立刻举手敬礼。
    “长官！”
    恭敬而认真的行礼直接被无视了。透过虚凝屏，能看到秦弄玉的目光径直落在了方秋灵身上。
    “好久不见了，秦医生……”
    方秋灵主动打了个招呼。虽然秦弄玉在未央宫的主要工作并不是医生，但第一次的印象实在是太过深刻，所以一直都没改过来。
    “好久不见？修利克，我们前几天才刚刚见过吧。”虚凝屏中的秦弄玉戴着眼镜，虽然她板着脸，但目光中却满是柔和的笑意，“好了，修利克，招呼什么的以后再打吧，我们直接说正事……”
    说着，虚凝屏中的人影连连眨眼睛，方秋灵随即会意的微微点头。
    “……人身伤害事件，十一起，其中极为严重的人身伤害事件三起。携带违禁物品，七十次，涉及三百五十六件违禁物。违反禁令，一百五十五次，涉及七个方面、五十六个分类。你在三个月时间里的违规行为，占整个未央宫五年内违规记录的百分之九十……”
    ——我有这么多的违规行为？我怎么不知道？
    方秋灵大大的翻了个白眼。
    “……‘特别调查委员会’已经成立，陪审员也已经就位，就等着你到场说明了。明天上午十点……不，今天下午五点，请你到地下二层的会议室报到，参加‘特别审查’。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方秋灵不动声色的用左手握住右手手腕。然后收起小指和无名指，短暂的停顿后又收起中指，随后用食指轻轻滑过脉搏。他立刻看到秦弄玉很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三十四分了，离‘特别审查’还有一小时二十六分。请尽快抵达，不要迟到。”
    秦弄玉在虚凝屏中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铁面无私的样子，不过方秋灵从她柔和的目光中看出了很多——她对“特别审查”持否定态度，不过基于自身的身份和立场，不能直接表示反对。
    “好，没问题。我马上就过去……”
    通讯随即切断。
    “呼……”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的林晓淼呼出一口气，望向方秋灵的目光也略微变得不善，“方秋灵，要死啊你！居然犯了那么多的事！二百多件呐！”
    方秋灵抬起左手，在个人终端上一阵操作。
    “我说……我没犯事，我是无辜的。你信不信？”
    “当然不信。一件两件这种，可能是误会。两百多件，怎么也误会不了吧！”
    能看到方秋灵在处理一封刚刚发来的邮件，不过邮件的具体内容……林晓淼只是瞄到邮件的发件人：张冬晨，其他内容都没看到。
    “嗯，有道理。那么多事情，两百三十六件违规和伤害事件，这属于屡犯、惯犯，肯定不是无辜的……”方秋灵一挑眉毛，“嘿，还真完成了！太好了！”
    他的右手如同弹钢琴一般在弹出的虚凝屏上操作，片刻之间就完成了邮件的编辑，然后发出。不过才把邮件发出，他就觉得有些不够，意思没表达清楚。
    “……不行，我要过去一趟。”
    张冬晨那里正在进行的研究涉及魔导科技学的多项基础，无疑是目前阶段的重中之重。仅仅通过邮件进行沟通和交流，显然是不够的，尤其是张冬晨那里获得了不少成果，不到现场看一看实在是不能让人安心。
    “萧萧、琪琪，我去未央宫办点事，一会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