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后——
盛海科技总裁办,熊初墨一边整理桌上散着的文件夹一边问:“爷,小九今晚八点的航班,您看,您要亲自过去接,还是我派人过去接?”
盛明予在文件上签字的手一顿,说:“你派人过去接吧。”
“好。”
熊初墨把文件夹拢整齐放到一旁,拿出手机准备下发命令,但号码还没拨出去,盛明予又改变主意:“算了,我去接。”
熊初墨迟疑了一下,说:“好,我让人备车,对了,家里的房间需要打扫出来吗?”
盛明予看了他一眼。
熊初墨小心翼翼的说:“小九这一去就是六年,六年内逢年过节都没回来,也拒绝我们去看她,时间一长,怕是跟我们生分了。”
盛明予冷冷的说:“再生分我也是她的监护人!”
“那是那是。”熊初墨连忙说:“我马上让人准备车和晚饭,回家开开心心的吃一顿,说不定就亲近了。”
航班预计八点抵达榕城机场,盛明予六点半就出发了,距离八点还差五分钟,广播提醒航班到大,杵在接机口面无表情的他才抬头看向滚动的大屏幕,插在口袋里的手下意识攥紧。
临近年关,机场人满为患,盛九一路排队,花了将近三十分钟才成功取到行李,走到接机口,人来人往,她一眼就注意到盛明予。
原因无他,盛明予一身黑衣,一米八几的个子本来就够显眼了,站在他旁边一米九几,满脸凶相的熊初墨更是地标性的存在,两人往那儿一杵,自带吸引眼球的魔力。
但盛明予显然没注意到她,目光有些茫然的在人群中搜索,甚至从她身上一掠而过。
盛九握紧了背包肩带,大跨步走过去:“爷,熊叔!”
盛明予视线落在什么身上,他一愣。
六年不见,盛九整个人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身高目测一米七,一头利落的短发,皮肤晒黑了一点,短款上衣配着紧身牛仔裤和马丁靴,将她的身体比例衬得无比优越,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干练和飒爽。
“小九?”熊初墨反应过来,惊喜的喊道:“你都长这么高了?”
盛九笑了笑:“都这么多年没见了,熊叔还以为我是个小姑娘?”
“现在是大姑娘啦。”熊初墨接过她的包:“饿了吧,家里备了晚饭,回家吃饭去。”
“好。”盛九看向盛明予:“爷,怎么了?”
盛明予顿了顿,下意识伸手想去揉她的头发,但手伸了一半又觉得不妥,硬生生抽了回来:“没事,你还知道回来。”
“爷是在抱怨我吗?”
“我不该抱怨吗?”盛明予反问。
“我以为爷不想见到我。”
盛明予一愣。
熊初墨眼看话题继续下去有点危险,连忙说:“明予,小九,先回家吧,这儿人多,不方便说话,上车了咱再好好聊聊。”
“行。”
走出机场上了车,盛明予反倒不说话了。
熊初墨有心调节气氛,跟盛九聊了一些在国外的见闻趣事,气氛倒还算和谐。
回到盛家,保姆早就准备好了晚饭,熊初墨开了一瓶酒,给盛九倒了一杯,盛九没推辞,当着他们的面一饮而尽。
“小九,回国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熊初墨问。
盛九看向一直没说话的盛明予:“爷有需要吗?为爷服务。”
盛明予放下筷子:“哪方面?”
“工作上。”盛九有些好笑:“这几年在外边花的钱都是爷的,我是爷培养出来的人,当然得为爷做事,爷有需要,我可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盛明予没接话,而是端起桌上的酒杯,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完。
熊初墨见状阻了一下:“明予,上个月体检医生才说少喝酒……”
盛明予瞟了他一眼,眼神阴恻恻的。
熊初墨立刻闭了嘴。
跟在盛明予身边这么多年,他很清楚这个眼神代表他现在心情很不好。
只是他不知道盛明予为什么心情不好。
即使盛明予嘴上不说,熊初墨也知道他心里一直是盼着盛九回来的,可现在人回来了,他怎么反倒不高兴了?
“再说吧。”盛明予说:“你这突然回来,公司一时半会儿没有适合你的职位。”
“好。”
吃过晚饭,熊初墨很有眼色的走了,盛九准备回房间,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她现在只想好好洗个澡,再睡一觉。
但还没上楼就被盛明予叫住了:“小九,你等等。”
盛九停下脚步:“爷,怎么了?”
盛明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叫什么爷,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规矩?”
“以前那不是不懂事儿嘛,没大没小。”盛九笑着说:“以后不会了,您也别拿以前的事笑话我。”
盛明予眯起眼睛:“以前?不懂事?”
“嗯。”盛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人还是得多出去走走,长长见识,才不会钻牛角尖和死心眼,以前给爷造成的困扰和烦恼,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向您道歉。”
盛明予:“……”
看着言笑晏晏彬彬有礼的盛九,他心头跟堵了团棉花一样,喘不过气来。
“爷,还有什么事吗?”盛九问。
盛明予:“……没有,你好好休息。”
“好。”
盛九头也不回的上楼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盛明予比六年前目送她离开时更真切的意识到一个事实——孩子长大了,即使回来,他们也不可能像以前那么亲近了。
第二天,盛明予像往常一样起床准备上班。
下楼吃早饭时,迟迟没见到盛九,盛明予问保姆:“小姐还没起来?”
“起了,一早就出门了。”
盛明予皱眉:“她去哪儿了?”
“没说,只是说不用做她的午饭和晚饭,她可能要很晚才回来。”
盛明予早餐顿时没了胃口。
上了一整天心不在焉的班,到了傍晚,盛明予给盛九打了个电话。
电话打过去,盛九很快就接了,她那边很吵:“爷,您找我?”
盛明予一听到她喊自己“爷”就气不打一处来,语气不自觉有点重:“你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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