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杯侠影

第8章


抢着付了帐,和陶小君手拉手朝体育场门口小跑而去。。
  
  云守安一间间去推马桶间的门,到第四间时,里面传来细里细气的声音:"有人!"云守安手上微微用劲,嘭的一声,里头的插销崩了出去,门应声而开。
  
  "干什么?"坐在马桶上的欧记者以为肥牛来找晦气,吓得脸都变绿了。
  
  "欧先生,李小姐要在下转告一句,别淹死到马桶里。"云守安说道。
  
  欧记者见不是凶神恶煞的黄牛党,胆气顿时一壮,望着云守安文文静静的样子,竟忘了门是如何开的,怒从心边起,骂道:"乡巴佬,没听见我说有人吗?"站起来提裤子,慌忙中将"小老弟"卡到拉链中,进退两难。云守安忍不住微微一笑,更惹得欧记者恶向胆边生,狠狠道:"等一下不将你揍扁,老子不姓欧!"
  
  云守安边笑边摇头,伸出两根手指,按住他的前额,往墙上一碰,哎哟都来不及发出一声,欧记者便慢慢软倒在马桶上。云守安拉下他的采访证和相机,将门虚掩,匆匆而出。只有不被人发现,欧记者没有两个小时,是不会苏醒的,而两个小时对云守安来说,已绰绰有余。
  
  根据体育场的规定,即使参观训练,也须用身份证购门票,且限量供应,但有组委会颁发证件的记者除外。云守安到一小摊上买了一顶遮阳帽戴上,帽檐拉低,遮住眉毛,挂着豪夺来的证件和相机,跟在一群记者后边,轻而易举混进了体育场。
  
  整个球场空荡荡的,一个看台上几百个球迷或坐或站,为正在训练的队员喝彩。云守安一眼看到陶小君和李田田肩并着肩,扶着护栏翘足前倾着身子,向球门处张望。根据规定,参观训练的人,不论是球迷还是记者,均不得进入绿茵地影响球员的训练。为了怕引起类似昨夜宾馆前发生的球迷骚乱,体育场不仅安排保安在草皮边上巡逻,随时阻止有人翻过护栏强行亲近江一夫,还只开放一个远离球门的看台,任凭球迷记者挤成一团。因此近视的陶小君拼命集中目力,也看不清球员的面目。
  
  "瞧,那是江一夫。"李田田指着一个高大魁梧的守门员说道。他身着没有号码的彩色服装,戴着一顶球帽,帽檐将眉毛眼睛遮住了一大半。只见他左扑右滚,身手矫健,将前锋踢来的球一一没收。他每做一次扑救动作,球迷们便拼命鼓掌。
  
  "我真佩服他。凌晨一点还在街上和女人鬼混,四五个钟头的睡眠就能让他恢复得生龙活虎。"李田田语气阴刻。陶小君闻言,心头酸涩,眼圈又红了。
  
  云守安耳力异于常人,站在两女身后,将李田田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见陶小君双肩微微颤动,涓然欲泣的模样,断定二人必与江一夫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从背后打量陶小君的身段:柳枝般又细又柔的腰肢,微微后翘浑圆绝美的臀部。云守安心中一动:"江一夫的未婚妻是国内最大时装公司的首席模特。这女人身材极好,难道就是陶小君?"一阵风吹过,陶小君的裙幅飘起,露出匀称秀美的小腿来,虽只惊鸿一瞥,却足以让云守安心生妒意,想道:"好!名利酒色,你是样样齐备,而我什么都没有!"微微生气,转过头去,不想再理会她们。
  
  一名乌拉圭记者混到人群中,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却让中国同行看出门道,几声喝问,便露出马脚。推搡之中,工作人员赶到,一问缘由便笑道:"谢教练的意思,来者不拒。"
  
  "为什么?难道我们的战术不需要保密吗?"球迷们大惑不解,"乌拉圭的训练课却不准我们中国人进去参观!"
  
  一名韩国记者淡淡道:"中国队又有何战术可言?下一场中乌之战,还不是照方抓药。禁区密集防守,靠江一夫一个人,只要拖过120分钟,点球大战,谁还是中国人的对手?"
  
  听到这阴阳怪气的话,球迷勃然大怒,就要拔出老拳教训这个一口酸气的韩国佬,突听见一人大呼:"看,中国队练点球了!"众人顾不得理会韩国记者,纷纷伸长脖子,只见队员排成一字长蛇,依次将点球踢向大门。守门员奋力扑救,虽然也扑出几个角度甚正的,大部分却是南辕北辙。
  
  球迷们不满意了,都为江一夫的状态担忧,有人道:"小组赛表现太好的球员,后面一般打不好。难道江一夫的颠峰期已过,开始状态下滑了?"众人骂他是乌鸦嘴。
  
  李田田嘴一撇,对陶小君道:"我没骗你吧!肯定是睡眠不足,精力不济,腿肚子发软了。"
  
  陶小君怕别人听见,连忙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绛唇,低声哀求道:"轻声点,让记者听见,到报纸上乱发一通,江一夫会有麻烦的,影响他比赛多不好!"
  
  李田田冷笑一声道:"这个时候,你还回护着他。"
  
  突然一阵大风吹过,又鼓起了女士们的衣裙,陶李二人顾不上说话,伸手去按裙幅。忽听得一声吆喝:"干什么?"几名保安拿着警棍向绿茵场地中一人逼近。
  
  "看,那不是北极熊冰室里那毛手毛脚的乡巴佬吗?怎么挂着采访证和照相机?难道还是我的同行?"李田田十分诧异。
  
  陶小君也觉奇怪,心道:"他怎么翻过栏杆进入球场了,既然是个记者,体育场的规矩不会不懂呀?" 
  
  "站住!"保安们怒气冲冲,喝问,"进来干吗?没见门口的告示吗?"
  
  云守安一指草地上的遮阳帽,小心陪笑道:"刚才那阵风,把帽子刮进来了,我得把它拾回来。"
  
  保安们停住脚步,神气顿时变得懒洋洋的,随口催促几句。云守安忙不迭点头哈腰,说也奇怪,他刚走近帽子,那帽子呼的飞到空中,几个盘旋,飞行了几十米才落下。
  
  "该死的风!"云守安佯装气急败坏,追上前去。原来他背对保安,鼓起腮帮用劲一吹,制造平地起风的假相。保安觉得风来得邪门,却没料到是云守安捣鬼,任凭他一步步向前,也一步步靠近江一夫。
  
  云守安掌中握着一枚竹牙签,眼睛不再盯住帽子,却盯住了江一夫。他七岁起便苦练暗器,天上的飞鸟,水中的游鱼,只要他愿意,没有不应石而落的。后经静禅大师传功,功夫日长,用内劲发出的东西,即便是柔草枯叶,也能让敌人伤筋动骨。今天他的目的,就是要把手中的牙签,钉入江一夫右腿内踝上三寸处的"三阴交",此穴是足三阴经交会之所,一旦重伤,整条腿都将报废,纵然是扁鹊复生华佗在世,也回天乏术。
  
  江一夫的身影在眸子里愈变愈大,云守安心中的杀气也愈来愈浓。终于走到帽子落地之处,云守安蹲下身去,用眼估算了一下距离,将牙签扣到食指和拇指中间,正要运劲弹出,心中突然犹豫了一下,想道:"真的该让他来承受报应吗?"忽听到一个轻微的嘶嘶声在右面响起,云守安耳尖一动,辨认出是经消音器发出的步枪子弹摩擦空气的低啸声。这颗子弹来得好快,不容他做出反应,已从他眼前一米处划过。哎哟一声惨叫,守门员倒在球门线上,抱着右腿左右翻滚,鲜血从手套下边泉水般涌出,顿时染红半条裤子。
  
  "有狙击手!"云守安心中一惊,倘若这一枪冲他而来,他全神贯注于江一夫,哪有时间躲闪?非中不可。朝子弹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枝乌黑发亮的枪管从看台最顶层的水泥柱后悄然隐去。云守安研究过飞虹体育场的建造设计图,知道每根柱子的背后,都有一条通向外边的通风管,狙击手想必已从那儿全身而退。
  
  "有刺客!"队医从伤口处发现弹头,方才反应过来,扯长脖子大呼。保安们如梦初醒,挥舞着警棍东跑西窜,却不知杀手是谁,刺客在哪。看台上的球迷和记者乱了套,纷纷翻过护栏,朝倒在血泊中的伤者跑去,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喀嚓喀嚓的拍照声不绝于耳。队医们动作神速,一边帮伤者止血,一边用担架把他抬进体育场的医疗室。
  
  李田田心中一凉,也想去抢拍几张,但昏倒在地的陶小君就丢下不管了?俯身去掐陶小君的"人中",看着陶小君那张苍白得没有半点血色的脸,想道:"这女人对江一夫还真有几分感情!江一夫一倒,她也倒了。那时我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呢?"想到江一夫受伤腿废,只怕斯塔姆要改变主意,自己通过陶小君接近江一夫的一片苦心白费,别说两万美金的酬劳,即便是五千美金的经费也可能被追回,心中懊恼无比,顿时恶念陡生:"一不做二不休,先到她身上搞点猛料,结合昨天拍到的照片和今天震惊世界的江一夫遇刺事件,倾力搞一篇色情血腥的独家文章出来,必能在新闻界声名大噪!"
  
  咬咬牙,摘下陶小君的太阳镜,咔嚓咔嚓照了几张,脑中连新闻标题也拟将出来了:江一夫遇刺绿茵地,陶小君情伤体育场。心中得意之下,仍觉意犹未尽,拉上陶小君的裙子,露出雪白柔嫩的大腿,想来一张香艳写真照,到时刊登出来,必让男人鼻孔喷血。
  
  正要下手,忽听得耳边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这位小姐怕是你的朋友?"返头一看,不知何时,乡巴佬已捡回帽子,翻过护栏回到看台上,在她身后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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