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杯侠影

第78章


他正要过去拥抱江铁城,"江铁城"说话了:"一夫,我不是你爸爸!"伸手在耳后搓一阵,从脸上拉下一块皮来,展现在江一夫面前的,赫然是云中月的脸!
  
  江一夫起先是诧异,随即涌上心头的是一种被欺骗后的愤怒。他不好向云中月发作,猛地转头,大声责问陶小君:"怎么回事?我爸呢?"声音震得陶小君耳鼓发麻,她的脸色顿时雪白。两人青梅竹马长大,相恋八年,江一夫很少如此恶声恶气对她说话!
  
  她吓坏了,语无伦次起来:"救出来了……一夫……不……守安说……他还在危险中……不过……" 
  
  "我爸爸到底救没救出来?他身上的炸弹到底拆除了没有?"江一夫眼中布满血丝,神情异常狰狞可怖。
  
  "应该没事了……"小君怯生生的。其实江铁城到底脱离险境没有,她也心中无底。下半场开始后,她一直在等云守安的电话,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什么也没等到。但她绝对相信云守安的诚意,更相信他的本事,认为救出江伯伯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你说,这是谁的主意?"江一夫指了一下云中月。其实他早知道答案,只有那个人才有如此神奇的易容术。
  
  云中月摇摇头,默不作声。陶小君冰雪聪明,当然知道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提这个名字,但她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是守安!"话音甫毕,只听见啪的一声,陶小君脸上火辣辣刺痛,娇嫩的肌肤上顿时多了五个指印。
  
  "你害死了我爸,也害死了我!"江一夫失去理智,用一根手指头点着陶小君的鼻尖,浑身哆嗦,从牙缝里一字一字蹦出这句话来,转身砰的一脚踢开门,怒狮一样冲出包厢。
  
  陶小君捧着脸蛋,疑在梦中,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人打,一股委屈之情涌上心头,眼泪便扑簌扑簌往下掉。云中月微叹一口气,扶住陶小君轻轻颤动的肩膀,沉声道:"守安没打电话来,咱们得想办法。"
  
  陶小君惊道:"拆炸弹很危险,守安不会……"她一直迷信云守安的本领,在她心中,天下没有他办不成的事。但江一夫的耳光打掉了她的信心,不禁为云守安担起心来,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所措。
  
  "报警吧!"云中月也为儿子和师弟的安危深深担忧,拿起桌上的手机报了警。
  
  江一夫冲出体育场,任球迷疯狂叫着他的名字,一声不吭。几个记者上来采访,被他粗鲁地推在两边。人们见他脸色铁青,呼吸粗重,不敢再围过来。江一夫上了一辆出租车,风驰电掣而去。
  
  等他赶到司马德律的别墅,警察已先一步到达,荷枪实弹的警察和戴着面罩的特警已将别墅围个水泄不通。
  
  "谁报的警?"一下车,江一夫便咆哮,但事已至此,发脾气也无济于事。幸见别墅完好无损,司马德律还没有引爆炸弹,于是向警察讨了一部手机,想和司马德律联系,但电话无人接听。
  
  警察们喊了几句话,别墅里的打手们便放弃了对主子的忠诚。从窗外看着平时彪悍无比的小伙子们双手举在脑后,个个乖得像顽皮闯祸后的小孩,司马欣不由得冷冷一笑。
  
  金龙珠知道,凭自己的本事,带一个人突出重围并不困难,但司马欣怎么想呢?
  
  那次在雷公岭被云守安击倒,他饱受雨水淋浸,阿兴对他不理不睬,趁机整他的驼子,手下看阿兴的脸色行事,也只能装着没看见。只有这个曾骂他是猪的野蛮女人,感谢他救了她的眼睛,把他拖到一块岩石下,避开雷击。从那一刻起,他就对她产生了爱慕之心。或许,韩国人对野蛮女人,都有着天生的好感吧!
  
  司马欣突然仰起头来,问金龙珠道:"怎么这么巧,在阿兴要杀我的时候,你就出现了?"
  
  金龙珠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司马欣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几天来,你一直在我身边转悠。老实交代,是不是爱上我了?"她用挑衅的眼光看着金龙珠。
  
  金龙珠垂下头去,不敢对视。司马欣拉住他的手,斩钉截铁道:"带我走!离开这个地方,离开司马德律,永远不要回来!"
  
  在江一夫的执意要求下,特警把他带进别墅。保护世界上最炙手可热的运动员,是警察义不容辞的责任。于是,他头戴钢盔,身着防弹背心,在冲锋枪和霰弹枪的簇拥下,登上了二楼,一间房子一间房子的搜寻过去,终于在最东端找到了江一夫的父亲江铁城。
  
  江铁城见到儿子,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低声道:"好样的,不亏是我江铁城的儿子。"他身处危险中,仍集中注意力观看完比赛,对儿子的优异表现,他感到由衷的高兴。
  
  "云守安呢?"江一夫声音中透出极度的焦躁和不满。
  
  "他来过,又走了。"江铁城看着胸前复杂的炸弹装置,一脸苦笑,"他说,他没法子拆除炸弹。"
  
  江一夫骂道:"没用的东西!亏有人把他当神仙一样崇拜。"其实他深知云守安的本领,他摆不平的事绝对是天大的麻烦,不由得心里充满极度恐惧,想起"术业有专攻"的古话,把希望全部寄托在特种警察部队的拆弹专家小组身上。
  
  江一夫可是国宝级的人物。国宝的父亲当然也不能等闲视之,他养出个国宝来,就是对国家的贡献。拆弹专家火速赶到。他们还没放下工具,就被这个奇特的炸弹装置吓坏了,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原来这个炸弹不简单。专家们开了几次会,打了几十次电话,甚至请教了工程院和科学院的院士,研究来研究去,谁也不敢贸然去碰这东西。
  
  江一夫急得火焚五脏,油煎六腑,汗珠子雨点般往下掉,打一场球也没见流这么多汗。
  
  江铁城看在眼里,痛在心中,沉声道:"儿子,看你终成大器,我即便死了,也瞑目九泉。"这不是开解江一夫的安慰话,看到儿子终于能抗住这么大的压力,挫败司马德律的阴谋,他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或许,他认为儿子的作为,足以偿还他当年屈服于司马德律淫威之下所犯下的种种罪孽吧!
  
  突然间袋里手机铃声大作,谁的电话?司马德律、云守安、还是陶小君?他压下炭炙火燎的心情,接通一听。"江一夫,连你爸的老命都不顾,你比我的心还狠啊!"是司马德律的声音。
  
  "放了我爸爸!放了他!"江一夫先是声色俱厉,突然软了下来,道,"我……我求你了……"长这么大,他是头一回用这种语气求一个男人。现在不是讲男子汉尊严的时候,看到父亲危如累卵,他什么事都愿意做!
  
  "晚了!"电话里传来司马德律的叹息声。紧接着听见嘟的一声响,江铁城胸前红灯闪烁,电子计时器跳出一组数字,开始倒计时。司马德律启动了炸弹!
  
  "不--"江一夫肝胆俱裂,惨叫一声,扔掉手机,抱住父亲。
  
  "全体撤退!"特警队长审时度势,当机立断。拆弹专家们无地自容地飞奔而出,本是一个名扬天下的好机会,只怪自己平时不多读书,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特警们齐声叫道:"江先生,事已至此,撤离到安全地带吧!"
  
  "你们走!走!"江一夫浑身剧烈颤抖,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般涌动。他双臂牢牢箍住江铁城,铁心要与父亲共成齑粉。
  
  "架他出去!"特警队长果断地下令。
  
  "谁敢过来?"江一夫瞪住特警们,眼睛就像铁匠的熔炉那般往外直冒烟。小伙子
  
  们被震慑住,面面相觑。
  
  "儿子,你不走,我死不瞑目!"江铁城老泪纵横,"想想你的妈妈,赶快走吧!"
  
  "是我害了你!我太相信别人了!我本可以打假球的!我现在明白了,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比你更重要!"江一夫无法冷静下来,不理父亲的哀求,对队长冷冷道:"你再用强,我便扯断导线,让炸弹提前爆炸,到时大家一块上鬼门关,倒也热闹!"
  
  队长瞧瞧飞速跳动的数字,再过两分钟,这栋楼房便要在冲天的火光中变成焦土,喃喃道:"他疯了,疯了!"虽然救不了国宝,回去后会受处分甚至被解职,但国宝的命是命,十几个鲜灵的小伙子的命也是命,不能用十几条命去赌一条命!
  
  "走!"他从来不是个婆婆妈妈的人,带领众人飞也似的撤下楼去。
  
  警车停止呼啸,众人撤到围墙外,屏住呼吸。当李田田得知里面的情况后,突然狂叫一声:"守安呢?守安还在里面!"谁也不理她,因为谁也不知道守安是谁。现在还有比江一夫更令人瞩目的人吗?
  
  警察们全被江一夫的骨肉深情所感动,个个沉浸在悲痛之中,等待那石破天惊的一炸!闻讯赶来的记者,从各个角度架好摄像机。他们深信,这一事件绝对会震惊天下,简直可以和当年恐怖分子用民航飞机撞大楼的9.11事件相提并论。
  
  5、4、3、2、1!当四个数字全部为0时,江氏父子全身神经绷紧,等待粉身碎骨的刹那。但耳边除了死一般的寂静,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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