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钢琴女生的苦斗与浪漫

国内外的市场都已经打开，欧洲、北美的市场销量一直在直线上升，国内南方市场也非常好。但唯独北京市场非常的不理想。而我们公司想把这个项目的中心，就定在北京。所以，我们现在想做一个文化项目，让这个文化项目提升我们《津美乐》健康饮品的品质。过去我们公司的房地产项目要进入北京，就是与先文化部共同搞了一次全国京剧新秀大赛，引起了当时很多中央老领导的重视，效果非常好。这次我们仍然想这样做，所以希望你把《人鱼》做得更完善一些。”
    这真是天上掉下大馅饼啊，而且是“吧叽”一声直接掉到了天妮儿的嘴上。一听这样消息，她立刻蹦了起来。“真的？”
    于丹和杨阳也被这个消息给“炸”懵了。这是个什么样的消息呀，如果《人鱼》剧能进京演出，她们每个人都将一炮而红，他们的人生将发生根本性的大变化，并且将是天上人间地巨变。
    三个姑娘一起冲上前去抓住陆超。“你说的是真的吗？”
    看着三个过度兴奋的姑娘，陆超有意表现得很平静。“太功利了吧！尤其是天妮儿，刚才还对我一脸的不满意，现在怎么又像上了发条似的？”
    “你当坏人的时候，就得不满，当好人的时候，就得鼓励。”天妮儿脸上的灿烂是由于发自内心。
    “进北京演出会不会进国家大剧院？”杨阳拉着陆超的手臂用力的摇晃。
    “不会进京演出时不用我演了吧？那可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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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超被三个姑娘一顿猛烈进攻，让他意识到刚才的话，说得有些过头，毕竟这件事情还没有最后定砣，必须往回拉一下。于是，他抬起一只手，让大家静下来。
    “这件事情，还只是个想法，还要看你们能把《人鱼》锤炼到什么程度。我跟你们说这件事，是要让你们把这件事情做得好上加好。我们公司只能做一定会‘炸响’的项目，绝对不能放哑炮。花钱不要紧，但是丢人不行。这是公司的原则！你们一定要懂。”
    三个涉世未深的姑娘，头脑已经发胀了，她们被一种憧憬所笼罩，仿佛美好的明天就在眼前了。
    她们开始围着陆超，像家雀一般地叽叽喳喳地讲她们下一步的想法，要演出效果好，需要什么样的布景、什么样的背景、什么样的音响、什么样的服装，用什么样的设备表现哪些场面的现实、哪些场面的梦幻、哪个地方可能出现什么效果，总之是信马由僵、浮想联翩，甚至还想到了会不会得文化部大奖。
七十八
这种梦游般的谈话，终于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了。
    于丹和杨阳开始在办公室中细致参观。天妮儿走到宽敞的玻璃窗前向外眺望。
    陆超跟过去也向外望。“我每天都会这样向外看一小时，每天都会有不同的感受。”
    下面是灰蒙蒙的世界，许多天津城老房的黑屋顶脏兮兮趴在下面，和津美大厦完全是两个世界。天妮儿侧身看了眼陆超身上的意大利名牌西装和衬衫，不免生出很多感慨：“你高高在上，下面是芸芸众生！在下面的人，有多少人向你这里仰望的时候，会觉得你这里是天堂。他们不可能走进来看一看，更不可能奢望进来坐一坐。做人的差距真的是很大呀！你作为大人物，真应该往下面多看看，多想想我们这些劳苦大众。”
    陆超特认真地打亮着天妮儿，很细致地掂量着天妮儿的话。“你很特别，刚进来的时候你像12岁，现在你又像102岁。你的思维好象是搭在特天真和特老成的两个极端上。你的头脑跑两轨列车。”
    “是啊，有人叫我“小神仙”呢。但始终没有人对我顶礼膜拜，我真希望招批人马，对我烧香磕头，也让我体会一下高高在上的感觉，你可以考虑呀，哈哈哈哈------”
    陆超将他的大转椅拉过来，让天妮儿坐下，推到大玻璃窗前。“‘97’前，那年我也21岁，正在英国读书，回国的时候我爸爸带我去香港，站在李嘉诚的大厦楼顶，看着美丽的维多利亚湾，当时我也想过和你同样的问题。那个时候，就觉得李嘉诚是那样的高高在上，我能和他站在同样的位置，向下看一眼，真的是很荣幸了。但今天，我已经不再那样想问题了。”
    “那你在想什么？”
    “都是非常具体的事，很多操作层面的事，还有很多非常恶毒的事，男人不可能以女人的方式生活。这是一两句话和你说不清楚的事情。”陆超望向窗外很遥远的地方，表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惆怅感，他额头上的皱纹聚成三道沟。
    天妮儿对任何人的轻视都无法忍受，都会予以反击，她尤其讨厌轻视女性的人。每次她回击轻视女性的人，都会特别过瘾。但她无法对陆超采取同样的的方式，她不断地提醒自己，自己是来求人的，陆超现在掌握着她音乐剧的命运，其实也就是她毕业后的走向和命运，这不能不让她认清形势。但有话说不出来，憋在心里，是件很难受的事。
    天妮儿侧脸看着陆超，心里明白，陆超的事业再大，他的难题也只能是近距离的，不可能来自很遥远的地方。
    “大人物也有很不如意的事，是吗？你的这身儿意大利西装也挡不住你的烦恼，对吗？这样好，这样你就会思考一些地面上的事情，不然你会飞到天上去的，那就没人帮助我们排《人鱼》了。”
    打从陆超进入进入津美公司之后，所有人都顺着这位少东家说话，从来没人敢像天妮儿嘻嘻哈哈地戳他的肺窝子，所以他感觉呼吸不太顺畅。可面对一个女孩子，他还真就无可奈何，只能是一脸的苦相。
    “天使扮成魔鬼，是什么样，你知道吗？---就你这样。你个傻丫头！你是真的并不了解，这个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真的有很多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样。”
    天妮儿见陆超似乎有些不悦，感觉自己的玩笑可能开过了头，连忙用话往回拉：“西游记里的玉帝要了解人间的事情，你知道他如何了解吗？他让二郎神用千里眼向人间看，然后向他汇报。而你，站在这里直接向下看，你比玉帝要更懂得体恤民情，还是我发动一批人对你顶礼膜拜吧。”
    天妮儿的这个马屁拍到点儿上了，陆超的微笑里透出从里到外的舒畅感。“你真是个人精儿！两分钟内就能成长。”
    于丹和杨阳站在旁边插不上嘴，但们各自的心态却不同。于丹想的是，一定要将天妮儿从陆超身边清除。而杨阳心里明白，天妮儿对陆超没有一点意思，不过如果自己得不到陆超，那就鼓励天妮儿得到，总比于丹得到有益处。
七十九
从陆超办公室回来，杨阳一直撸撸着脸不痛快，一眼一眼地瞪天妮儿，天妮儿心里明白怎么回事，却没有办法不让杨阳这样。只好任她撅嘴去。
    天妮儿不理杨阳，杨阳就沉不气了，把天妮儿推得靠到墙上，上上下下地打亮，吊着个眼稍子，对着她指指点点。“你说你，就是个傻子！你到底哪有魅力呢？穿得，叫花子衣服；长得，脑袋跟土豆似的，脖子跟牙签似的；一说话，满地都是东北大豆高粱；进了人家公司，你也没个人模人样，在沙发上屁掂儿屁掂儿的，耍嗲充少年儿童。唉，就你这个熊样，他怎么还就冲你起劲，连尿乎都不尿乎我呢？我怎么就不明白呢！”
    天妮儿忍不住“呵呵呵呵------”地笑起来。
    杨阳气得一脚踢在天妮儿屁股上，大声嚎叫：“笑什么？”
    天妮儿还是笑个不停，边笑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在津美公司，哈哈哈---都不敢看你，哈哈哈---我还从来没发现，你还会那样拿情儿，哈哈哈-----眼神儿没弄对，弄成个翻白眼儿---哈哈哈哈哈-----。”
    杨阳将天妮儿推到床上，按倒了就是一顿捶打，直到打累了才住手。
    两个人笑够了，心平气和了，杨阳便很认真、很神秘地对天妮儿说：“你知道李经理请咱们去吃饭那天，为什么陆超会去参加吗？”
    天妮儿摇了摇了头，表示不知道。
    “据绝对可靠消息，是他爸爸陆国瑞让他去的。”说到这儿，杨阳故弄悬虚地打住不说了。
    天妮儿眨着眼睛琢磨不透杨阳的话里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虽然她想知道，但见杨阳像掌握着什么重要机密的样子，便故做莫不关心，索性要往宿舍外面走。
    杨阳将其揪了回来。“陆国瑞对陆超说：‘音乐学院有四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来找公司帮助，我觉得那几个女孩儿都不错，你去接触一下，我相信，你一定会在其中找到一个中意的。’------你明白了吗？陆国瑞是想让陆超在咱们几个当中找一个做女友！”
    “切，老土。痴人说梦！想嫁入豪门想疯了！一点没依据。陆超什么人啊，顶着风都会有几千个像你一样的疯子能嗅到他身上钱味儿，都想对他投怀送抱，还用他老爹提醒他恋爱？！”
    “我说的千真万确，对此我做过专门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