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节的血衣

惨案的真实版本


    鬼睁大眼睛,又惊又怒:“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故事没有完?”
    “你心虚了?”
    “我没有什么心虚的!故事完不完,结果都一样!”
    孙老人叹了一口气:“其实结果原本可以不一样的!我原本不想把这个故事讲完,但是看来不说不行。”
    “好吧,我倒想听听是怎么个不同法!”
    “那个族长的魂魄回到了自己的部落,但是这个时候,他的法力还不足以影响到人。他每天在自己的族人和亲人之间走来走去,但是没有人能看见他,也没有人够感觉他的存在。
    他很后悔没有把法术早点教给自己最钟爱的小儿子,不然不会如此的孤独。他很想告诉他们,自己永远不能回来了,还想告诉他们赶紧再想法派人去买药,但是他做不到。
    他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族人一个个地要么病死,要么被外面的军队打死,陷入巨大的痛苦之中。
    终于有一天,他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过我是斗战胜佛。”
    “既然你亲眼看见为什么见死不救!”鬼悲愤地说。
    “我并没有亲见,这些是推算出来的,你别激动,听我说完好吗?
    “一天晚上,半夜里忽然下起了很大的雨,铺天盖地,那是有史以来最凶猛的一场雨。雨水砸毁了所有的房子,部落的人从梦中惊醒,他们站立狂风暴雨当中,看不见任何东西。无穷无尽的雨水象鞭子一样抽打着他们的身体。有人在喊着族长的名字,祈求他能够回来,把他们从灾难中拯救出来,就象他曾经无数次带领他们从危机中生存下来。
    但是这一次没有,临近清晨的时候,一股巨大的泥石流从附近的山上冲下来,将这片土地完完全全地淹没了。很多人在被淹没前的一刹那还呼喊着族长的名字,或者他们至死也不会相信,这场灾难就是他们最尊敬的族长发动的。
    我说的对不对?”孙老人望着那鬼。
    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是这样?!
    那鬼已经是泪流满面:“是的,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确实我是发动的那场暴雨。你到底是什么人,告诉我!”
    “和你们水神一样,从遥远的古代,在我们汉人之间也有很多具有神奇法力的人。我所归属的斗战胜佛就是其中一个,每一代人都会具有非凡的法力,可以化解灾难,用来拯救世人。
    具有这种的法力的人本身可能是很不幸的,但是这是他们天生的使命。他们四处替人化解灾难,同时寻找合适的传人,来接替自己。直到有一天他的大限到来的时候,他的魂魄会飞到传人那里,把自己的记忆和法力传给他。
    我就是这这一代的传人,不过我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你说的结果可以不一样是什么意思?”鬼激动地问。
    “其实你的那些原本可以不死!”
    “不可能!是那些军队吗?是那些腐败的政府官员吗?是神灵吗?不会,统统不可能!没有人能够拯救他们......”鬼已经处于极度亢奋状态。
    “我的上一代传人,一个乞丐,就在你发动暴雨的那一天到了那里。他看见了在死亡线上挣扎的人,从附近的山上找到了几种草药可以救治那种病。他亲手还救活了一个孩子。
    他经历了那天晚上的暴雨,但是没有办法制止。第二天等他赶到现场的时候,一切都完了,军队已经撤退了,村庄已经被泥石流冲洗为平地。”
    “胡说!你说的不是真的!”鬼激动得不能自制。
    “的的确确是你自己亲手杀死了剩下的族人。那个被乞丐拯救的孩子
    就是你最喜欢的小儿子,他是那场灾难唯一的幸存者!”
    “哈哈,原来你真是胡说八道!我回去过很多次,我小儿子的魂魄明明在泥石流下。受死吧,老东西!”
    鬼狂笑着,向孙老人发动了攻击,两股巨大的水流激射过去。
    孙老人双手合十,静静地坐着,他嘴里不停地念着什么。水流在老人的前方突然拐弯,向两边射出去,一股将边继忠冲倒,一股消失在虚空之中。
    鬼撤回双手,合在胸前,一股更强大的冰流,象一个飞驰的利剑象孙老人胸前刺过去。
    老人飞快烧掉一张符,一个巨大的石盾出现在面前,冰剑刺在盾上,不断的磨损,折断,冰花四射。
    突然老人暴喝一生,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那石盾化作两扇巨大的石轮,水平的快速旋转,向那鬼飞过去。
    那鬼猛地向后翻跟头,消失在墙中。
    老人喘着粗气,好一会才平静下来。我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手脚丝毫不能动弹。只剩下边继忠的鬼魂,木木地站在屋子中间。
    突然那鬼又从屋顶上破空而入,回到屋子中间。
    “老东西,想和我拼命啊,还真有两手!”那鬼笑着说。
    “哼,你不能制服我,我也不能制服你!不过我可以选择同归于尽!”
    孙老人平静地说。
    “谁和你这老骨头同归于尽?”
    “我知道你还有心事未了,如果你不敢和我一起毁灭,那么你就结束这场恩怨吧!”
    “办不到!你斗不赢我的!”鬼看着边继忠,转着眼睛说。
    “那么我只想问一个问题:为什么要亲手杀死你的族人?仅仅是因为你不忍心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去,是吗?”
    “你不需要知道,你也永远没有机会知道!”
    边继忠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象一根木头一样直直地摔倒!
    “拿起匕首,杀了那个女人,然后再杀了你的重孙子!快!”
    鬼说着,双掌缓缓推出,却看不见任何东西。对面的边先生和田氏母女的样子突然模糊了,我才发现面前的空间似乎被扭曲了,就像隔着燃烧的火炉上方看东西,对面的景物象在波动一样。
    孙老人伸出自己的双掌勉力抵抗,和那鬼相持着。
    边继忠又处于一种休眠状态,木木地捡起匕首,僵硬地向田妈妈走过去。
    “不要!不要啊!”田娟惊恐地尖叫!
    “太爷爷,你醒醒啊!”边先生也失去了镇定。
    孙老先生焦急地看着边继忠,想张口,却晃了几晃,硬是开不了口,大粒的汗珠从额头上流下来。那鬼嘴角露出奸笑,两眼放出邪光,看着边继忠的一举一动。
    边继忠扬起匕首,眼看就要走到田妈妈跟前。
    “阿爸,不要啊!”从我的右手边突然传出一个孩子的声音,是姜平?
    没错,是姜平发出的声音!
    “阿爸,我是阿雄,不要再错了啊!”
    那鬼不能置信地看着姜平,眼睛瞪得大大的。突然他的身体向后飞去,一声惨叫,摔在地上不能动弹。
    他挣扎想站起来,却怎么也办不到。
    “你真的阿雄?”鬼声音颤抖着。
    孙老先生拿出一样小瓦罐一样的东西,说:“结束吧!一切都结束吧,让我把你们的魂魄装起来,超度了吧!”
    边继忠刚刚回过神来,听到这句话,赶紧跪下磕头如杵:“谢谢您!”
    孙老先生闭上眼睛,念了一段,边继忠的鬼魂逐渐变小,忽然化作一道白光,飞进小瓦罐里。孙老先生取了一个小符,封住了罐口。
    他又拿起一个小罐子。
    那鬼咬破自己的舌头,吐出一口黑黑的血,抹在自己的脸上,显得异常地恐怖。
    “不要轻举妄动,让我把话说完!我可以随时逃跑,你抓不到我的!否则我让你的子子孙孙也遭受血衣之刑!“
    孙老先生停了下来。
    “阿爸,是我啊!”是姜平在说话,不过声音却不是他的,而且表情确实一个孩子的。
    “你们走后,我们都很挂念。阿松长老死了,隔壁的蘑菇姐姐和她妈妈也死了,死了好多人。
    后来大河哥哥从河中偷偷潜回来,我们都很高兴等着您回来。但是等了很久,您都没有回来。
    军队好凶,在森林的出口架设了机枪,不让人出去。村口的那个疯老头就是被他们打死的,尸体腐烂了都没有人敢收。我们都相信您一定会回来的?”
    鬼呜咽着:“你怎么出来了,你那天没有被泥石流淹没吗?”
    “没有,我到山上去采蘑菇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乞丐,他说能治我的病,给我喝了一种苦药,他还给我几种草药,让我照着多采集一些,回去给族人们喝,说能够救我们的命。我喝了药,就在山洞里睡着了,半夜里被大雨吵醒,虽然很冷,但是感觉病好多了。
    第二天我就拿着草药回去的时候,却发现村庄不见了,全部是泥沙!我以为自己走错了,反复地看村边的树,那确实我们村庄的树啊,上面还有用刀刻的图案呢。”
    “后来你的魂魄怎么会泥石流下呢?”鬼急切地问。
    “我知道他们都死了!我哭了很久,又冷又饿。我想把他们挖出来,但是却被泥石流吞进去了。我不停地挣扎,不停喊救命,但是没有人来,后来我就沉没到淤泥下面去了。”
    “那你怎么出来投胎了?你不是和他们都在地下吗?”
    “我也不知道啊?我被封在一个黑黑的地方,呆了好多年,又不能动。只能听见旁边有声音说话,那是住在村口的那个老喜欢骂人的女人,我一点都不喜欢她,但是我只能和她聊天解闷。
    我们在里面不知道呆了多少年,真是无聊死了。后来有一天,有人挖了一个洞,然后我跑了出来,后来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
    哦,我想起来了,我变成了一个小孩,哦,不,我是姜平?哦,我糊涂了,我到底是姜平,还是大雄?”
    “好的,很好!”
    鬼突然发狂一样的大笑。
    “大雄,你真不应该一个人跑出来啊!你再等等多好!”
    “我不要再等了,那里好黑,又没有人陪我玩。我不喜欢和那个女人说话,她老骂我,还骂你呢!她也好想出来!”
    “哈哈,不会等太久的!我会来拯救你们的!你们不久就会重新复活!老猴子,再见!”
    鬼大笑着,突然向后一个翻身,消失了。
    孙老人叹息了一声。
    姜平张开嘴说话,不过这一次是他自己的声音:“咦,那两个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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