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你所见,是为何?”皇后娘娘眉头微皱。
陆曦月转而更压下自己嘴角与眼眸中的笑意,转而为一脸严肃之色:“曦月以为正是因为之前皇后娘娘昏厥一事,兴许是遗毒。”
“遗毒吗。”皇后娘娘眉头更是紧皱,若有所思,“上次晕厥之事,本宫记得仍是夜王妃帮助医治。”
“皇后娘娘并未记错,正是夜王妃。”陆曦月正色言道,转而眉头微皱,装似欲言又止之模样。
皇后见陆曦月如此,便言:“又何话说便是,何须顾虑。”
陆曦月方才正起头,转而望向沈惜音,假意是顾虑,而这一幕,正是清楚映入皇后眼中。沈惜音明显感觉皇后随后望向自己目光之中的异样之色。
陆曦月转而对皇后:“曦月斗胆猜测,是夜王妃医术不精,医治昏厥之病后却牵引出他疾,方才有皇后娘娘如今头痛欲裂之症。”
而自始至终,沈惜音仅仅于座下,看戏一般看着陆曦月自导自演之一幕,心中发笑,也发恨。
陆曦月虽是拙劣可笑,但却仍旧有着恰到好处之心机,一颦一蹙眉之间,完完全全就将皇后娘娘的疑虑转移到自己身上,好戏。
仅仅就是这样便以为能够困住我,陆曦月,你是有多天真啊。
皇后娘娘沉思,正欲言说,一阵痛楚自头顶心而来,如潮水汹涌,将脑内翻腾尽。
“嘶……”
皇后娘娘止不住的揉着穴位,却仍旧无法减缓半分痛苦。
陆曦月见此情此景,更是不愿放过这机会,眼中泪水汪汪似将满溢而出:“曦月不忍如此言说夜王妃,更不忍见皇后娘娘如此痛苦之神色,只怕是这病,难以医治。”
话音未落,只听得沈惜音一柔声询问:“惜音斗胆请问娘娘,这头疼之处,可是自头顶而下,直冲脑部?”
皇后娘娘蹙着眉头,紧闭着双目,面色极尽痛苦,似是睁开眼睛,望一望沈惜音都将增添一分痛苦一般:“正是。”
她声音也微颤。
“可否请娘娘允许惜音替娘娘查看半分。”
皇后娘娘仍旧没有睁眼,也为抬头,却停顿犹豫片刻,最终仍是叹了一口气:“本宫准。”
在陆曦月略显愤恨的目光之中,沈惜音起身上前。
经陆曦月之时,沈惜音侧目,便见得陆曦月眼中那一丝的恨意与那一丝幸灾乐祸。
陆曦月显然并不相信沈惜音能够替皇后纾解这痛苦,皇后的头疾是宫中众所周知之事,也是太医院极尽施药而无以根治之病,据闻近日连太医院给出的药方都已经难以舒缓痛苦了。
沈惜音伸手,于皇后娘娘后颈某一处微微一按。
“娘娘这里可疼?”
“疼。”
随后,沈惜音又按了几处穴位并询问皇后娘娘,而后,沈惜音便言:“可否请皇后娘娘允许惜音进行针灸。”
“怎可!”闻言,陆曦月便忍不住出声。
话语一出,陆曦月便觉有些失礼,略微降些声音后,语气沉重言,“皇后娘娘玉体怎可随意针灸,夜王妃就不怕再牵引出他疾?”
陆曦月故意将“再”字咬得极重。
沈惜音并未估计陆曦月,而仅仅是继续对皇后解释:“皇后娘娘的头疾是旧疾,确是难以根治,只是听闻近日所施药方效果已不佳,恐是已对旧药产生些许抗性,需新药方,于此新药方,惜音心中已有些许想法,针灸也是配合药方施行。”
“这怎可,夜王妃并非专业医师...”
“无妨。”皇后娘娘脸上痛苦之色更深半分,“确是如夜王妃所言,近日太医院给本宫开的药方已并未如以前那般有效。”
紧闭的双眸终于此刻展开,却早已没有方才的神色,尽显疲惫。
沈惜音垂眸,皇后便吩咐下人去取银针,而陆曦月,也仅仅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不平着,希望着沈惜音的失败。
而后简单针灸过来,当皇后娘娘再一次坐于上座之后,神气显然已恢复不少:“多谢夜王妃,确实头疼减轻不少。”
沈惜音行礼,淡淡一笑:“能为皇后娘娘纾解病痛本就是惜音之荣幸,针灸事宜以及新药方之事我将尽快交予太医院,虽不能根治,或有病发,但病痛定可大大缓解。”
随后,皇后便予沈惜音相关赏赐。
而从始至终,陆曦月都再未言说过一句话,眼中原本的幸灾乐祸也早已消失无影,转而为无尽的隐恨,压抑在心中。
更甚者,陆曦月曾言这病难以医治,而在陆曦月眼中,沈惜音仅仅只是按了几个穴位,问了几个问题,便得到了一份有效的疗法,正不正是对陆曦月言说的有力打击吗?
想到此,愤怒之中又滋生出一丝羞愧,而羞愧最终又转而为对沈惜音的怨恨。
毕竟一切让其难堪之源头,正是沈惜音夜王妃。
“夜王妃医术果然是高超,太医院那群老医师们都难以为方,未料到竟会是王妃医了本宫之病。”
皇后望向沈惜音的眼中充溢着赞叹之色,显然,这一针灸下来,其头疼之苦已大大减轻。
“皇后娘娘言重了。”
沈惜音告退之时,陆曦月也随之退下。
“夜王妃可真是好医术啊。”并行之路上,陆曦月不缺挖苦讽刺之意说道。
“哪里,仅是会耍些针罢了,”沈惜音笑着,寒意自笑中而出,冰冷的双眸对着陆曦月的眸子,这一盯,陆曦月不禁感到后背有些发寒。
“不过也得认援引,方可有展现之机。”
语毕,不等陆曦月回语,沈惜音一笑,转而走进与陆曦月响背之道,“就此分道吧。”
仅留下陆曦月一人,狠狠地咬着牙
怒意自双眸喷发而出,想要将人吞噬一般,陆曦月望着沈惜音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的剁脚,但陆曦月也知道,这仅仅只是无畏的发泄怒火而已。
沈惜音不是一个简单的夜王妃,想要真正的让其失败,让其身败名裂,仅仅只是陆曦月这种把戏,是远远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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