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一剑

分节阅读 57


    匹血红的骏马自松林旁跑了出来。
    一眼瞧见东方萍骑在上面,他喝道:“萍萍,你到哪里去了?”
    东方萍喘着气应声道:“爹,那群饿狼又来了,它们跑进谷了……”
    她说话之际,已看到石砥中被东方刚擒在手中,不禁大叫道:“砥中,石哥哥……”
    她跳下马,朝石砥中跑来。
    东方刚说道:“走开!”
    他双眉聚了一层杀意道:“我把这些狼关起来,然后将他喂狼,让他尸骨无存!”
    东方萍两眼都是泪水,大叫道:“呃!不!不!不!爹,不要这样……”
    石砥中喊道:“萍萍!我来看你,萍……”
    东方刚喝道:“闭口!”他右手一伸将石砥中“哑穴”封住。
    东方萍扑了上来哭道:“爹!你放了他吧!”
    东方刚大袖一拂,提着石砥中朝白色大厦跃去。
    东方萍喊了一声,急奔过去。
    西门嫘道:“萍萍!不要去……”
    东方萍身形一个踉跄,竟然跌倒地上,她凄然地叫道:“爹——”
    她喷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狼嗥阵阵自谷外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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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松涛阵阵。
    那遍植于小丘旁的青松,随着大风摇摆着,自树尖发出似海浪样的轻啸。
    狼嗥阵阵。
    自谷中传来紊乱而嘈杂的狼嗥,随着大风散布于谷中,与松涛之声混合着,在谷里四处回荡。
    西门嫘眼见东方刚手提石砥中,隐没在松林后,而东方萍却悲苦地叫了声便倒在地上。
    她飞奔而来,已见东方萍的胸前尽被鲜血沾满。
    她大惊失色,叫道:“萍萍……”
    她刚一摸东方萍的手,东方萍便大叫一声,跳了起来,叫道:“爹!爹!别那样……”
    她似是疯狂样地朝松林那边奔去。
    西门嫘身形一纵,跃在东方萍身前,一把将她抓住。
    东方萍嘴角挂着血痕也都没有擦掉,她用劲地挣扎着,满脸泪水地嚷着道:“不要抓我,放我过去……”
    西门嫘死劲地抓住不放,她见到东方萍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
    她怜惜地道:“萍萍,你爹不会怎样地……”
    东方萍哭道:“他被拿来喂狼,嬷嬷,你让我去!”
    西门嫘哄着道:“不会的,你爹不会的……”
    东方萍一甩头,两眼紧盯着西门嫘,问道:“你当我还是小孩子?”
    西门嫘一愣,没有说话。
    东方萍眼中射出怨毒的目光道:“你们总是与石砥中作对,总是想害死他,然后好把我嫁给西门锜那狂徒……”
    西门嫘愕道:“萍萍,你怎好这样说?他们这次来谷里求亲,结果还不是被你爹赶了出去,我也没有说什么……”
    东方萍一擦脸上泪痕,缓缓道:“你放不放我?”
    西门嫘只觉东方萍那双美丽的眼睛,蕴含着无限的恨意,像是要将自己分尸寸段方始甘心一样。
    她心头大震,柔声道:“萍萍,我这是为你好……”
    东方萍冷漠地道:“我会恨你一辈子!”
    西门嫘脸色大变,缓缓放开了手。
    东方萍头也不回,朝着那松林奔去。
    西门嫘愣愣地望着她的背影,喃喃道:“你怎么这样对我?”
    她想起自己年轻时对东方刚一见倾心,却没有使他改变心意。
    待到他的妻子死后,自己也还忍不住跑去相就。为了爱情,自己牺牲了一生中最珍贵的青春,与他相守在荒寂的大漠中。
    十多年的相处,使她视萍萍有如己出,却又想不到会得到东方萍如此怨恨相对……
    她双手掩脸,喃喃道:“你怎好这样对我?”
    骏马轻嘶,红影一道掠空而过,自她身边驰去。
    她放下手,脸上挂着泪痕,朝那红马奔驰之处望去。
    她眼见东方萍跃上马背,朝松林那边飞驰而去,不由自心里涌起一股恨意,喃喃道:“你这忘恩负义的丫头,你忘恩负义……”
    顿时,当年的情景又泛上脑际,她仿佛又看到钱若萍巧笑盈盈地朝东方刚走去,而自己也就被遗忘在背后,不悄一顾……
    她眼露凶光,狠声道:“我要杀了你……”
    她双拳紧握,自言自语道:“十七年前我放过了你,你现在却如此对待我,我一定要杀了你,你这贱人生的贱种……”
    她飞身跃起,朝松林扑去。
    大风刮起了东方萍的长发,跟红马的鬃毛一样,长长地飘在身后。
    她脸上泪痕斑斑,嘴角带着血痕,身上穿着的白色轻裘也都沾着点点的血迹,像是朵朵的红花一样。
    她脸色苍白,嘴唇紧闭,在骏马飞驰之下掠过高耸入云的苍松丛林,在石板铺成的小径上越过。
    右侧山坡就是那白色大石砌成的大厦,左侧一道峭直的崖壁与右边的山恋高耸,形成一个狭谷。
    在峡谷之前,此刻一道高约七丈的栅栏隔着,根根巨大都有碗粗,正好将狭谷围住。
    东方萍冲到栅栏边,已见到谷外拥上许多灰色的雪狼。
    在栅栏这边,四个玄衣大汉正扛着一桶桶的牛肉往栅栏里扔,那阵阵拥进的大狼就像潮水一样,永无止歇的冲撞进来。
    狼嗥之声喧哗震耳,被狭谷两壁反射而来的回声更是惊天动地,震耳欲聋。
    那些狼群奔跑于大漠之中,又冷又饿,一闻见牛肉的血腥味,齐都不顾死命地奔进谷来。
    为了争夺牛肉,甚而互相残杀,利爪与白牙闪动下,血肉横飞,残忍无比。
    东方萍来到栅栏之前,眼见这种凶残之事,血腥扑鼻,嗥声震耳,直使她一阵恶心,几乎吐了出来。
    她脸色苍白无比,略一顾盼,便见东方刚已夹着石砥中朝右侧山上奔去。
    她知道那山上有条狭道可过谷外,狭谷入口处的崖边有一块万钧巨石,若是推落下去,则刚好将那狭谷进口塞住。
    这也是东方刚与东方玉两父子为了要一次消灭为害沙漠的饿狼,老早搬到那里去的。
    东方萍叫了一声,但是声音却被狼嗥盖住。
    她一抖缰绳,红马便朝右侧山坡飞跃而去。
    那站在栅栏边的四个玄衣大汉,齐都惊愕地望着东方萍。
    东方萍看到他们的嘴唇动了一下,却没有听见什么,耳边风声呼呼,红马已如飞地窜上山去。
    她举起袖子,擦了擦嘴,偶一回头,便看到西门嫘飞奔而来。
    从那大厦里,十几个女侍都奔了出来,惊愕地望着骑马登山的东方萍。
    怪石峥嵊,杂草丛生,这陡直的山峦,越到高处越是险峻。
    但是红马四蹄轻踏,有如行走平地,凌风展翅般飞越而上。
    东方萍看到天龙大帝衣袂飘飘,御风凌空直上高峰,眼前便是那块巨石。
    她张开口来想要叫唤,却吸了一大口风,没能说出话来。
    东方刚一跃数丈,很快便来到那矗立的巨石旁。
    他身形一落,回过头来望见了骑着马上山的东方萍,他脸色一变,将石砥中放在巨石旁,一抖双臂飞跃而下。
    他截住红马,猿臂一伸,便将东方萍从马上抓了下来:
    红马长嘶一声,双蹄直立,张开嘴便往东方刚咬去。
    东方刚叱道:“好畜牲……”
    他横身一让,竖掌作刀,往红马颈上砍去。
    东方萍惊叫道:“爹爹!”
    她一把扣住东方刚右臂,不让他劈下去。
    东方刚回目一看,惊道:“萍萍,你怎么啦?”
    东方萍叫道:“大红,走开!”
    那匹红马轻嘶一声,四蹄一扬,朝山上跃去。
    东方刚看见自己的女儿胸前全是血,惊惶地问道:“萍萍,你怎么啦,胸前全是血?”
    东方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东方刚问道:“是谁欺负你?”他焦急地问道:“你怎么会吐血?”
    东方萍泣着说道:“是你欺负我!”
    “什么?”东方刚修眉一斜道:“对爹爹怎好这样说话?”
    东方萍道:“你把石砥中……”
    东方刚怒道:“那狂妄的小子!”
    东方萍亢声道:“不!他是个好人,最好最好的人!”
    东方刚一愕,想要轻叱一声,却看到东方萍苍白无血的脸,和脸上的泪痕!
    刹那之间,二十年前那鲜明的印象又回映脑海,他喃喃道:“你多象你妈……”
    东方萍浑身一颤,无限的委屈都涌上心头,她放声痛哭道:“妈!妈……”
    “唉!”东方刚叹了口气道:“可怜的孩子……”
    他轻轻地拭去东方萍脸颊上的泪水,叹道:“你是不是很恨爹?”
    东方萍仰头道:“爹!你放了他吧!”
    东方刚道:“孩子,你又怎能理解我这做父亲的苦心!”
    东方萍道:“我不管嘛!我一定要你放了他!”
    东方刚道:“你是不是很喜欢那小子?”
    东方萍羞怯地垂下头来,默默不语。
    东方刚推开女儿,道:“我不许你跟他接近!”
    他对着惊愕的东方萍道:“你站着别动,等会我会告诉你。”
    他身如旋风,回身飞跃而起,往那块巨石奔去。
    东方萍叫了声,也跃了上去。
    东方刚来到狭谷之上,略一俯视,只见底下谷里狼群拥挤,一片灰色的躯体里,不时有鲜红的血冒出。
    那些雪狼因为直冲而进,互相倾轧相挤,以致于凶残的搏杀起来,尖锐刺耳的嗥叫使人心颤肉跳,掩耳欲逃。
    东方刚呵呵一笑道:“这下大漠里危害人畜的饿狼该要绝灭了吧!”
    他深吸口气,双掌互相摩擦,只听他闷哼一声,双臂一抖,一股气劲发出,击在那高约四丈,厚达丈余的巨石之上。
    那块巨石重达万钧,下面半截埋在土里,此刻被天龙大帝一击,竟然晃了一下。
    东方刚浑身衣袍立即隆起,大喝一声,大袖一扬,泥沙顿时飞溅开去,露出了石根。
    他向前疾走两步,满头长发根根竖起,双掌已贴住那块万钧巨石。
    “轰隆”一声巨响,那巨大的石块被东方刚无匹的劲儿兜起来,滚落下去。
    碎石泥沙,山崩地裂似的洒下,一片尘灰飞扬而起。
    东方刚喘了两口气,双足有如钉入土里,站在狭谷之上,望着那块巨石向下滚落。
    震耳的回声,有如晴天响起霹雳,良久方始歇止。
    那块巨石刚好将狭谷入口之处封住,那些被压死的灰狼,很快的便被其他的狼将残骸吃掉。
    东方刚冷哼一声,自言自语道:“只要半个月,这些为害大漠的饿狼便会被消灭殆尽。”
    他话声一了,便听见西门嫘道:“那么这整个大漠来往的旅客牧人都该修庙敬你了?”
    东方刚侧目一看,只见西门嫘扶住东方萍,冷冷地朝自己望来。
    他听出话中含有讽刺的语气,不由问道:“你这是干吗?”
    西门嫘淡淡地道:“没有干吗!我来看你将那姓石的小子扔下去喂狼。”
    东方刚道:“你与他有仇?硬要他粉身碎骨?”
    西门嫘反问道:“那是你痛惜他了?”
    东方刚道:“象他这种人记仇之心极烈,爱恨之间往往不容一发,所以……”
    西门嫘道:“所以你不敢将他扔下去?”
    东方刚脸色微变道:“你这是挑拨?”
    “哼!”西门嫘冷笑一声道:“那你就是要把你的女儿给他了?”
    东方刚冷哼一声道:“这又关系你什么事?”
    西门嫘道:“那么我哥哥和侄儿来向你求亲,你为什么不肯?”
    东方刚冷嗤一声道:“西门熊那混帐儿子还配得上我女儿!”
    西门嫘倏地狂笑起来,笑声飘散开去。
    东方萍目光中掠过惊诧之色,东方刚问道:“萍萍你怎么啦?”
    西门嫘止住笑声道:“我们姓西门的就如此被你瞧不起?呵呵!今天让你看看姓西门的手段。”
    东方刚见东方萍眼中露出哀求的神色,张着嘴却讲不出话来。
    他脸色大变道:“西门嫘你将她怎么样?”
    西门嫘沉痛地道:“二十多年前,她妈将你自我身边抢去,使我受尽了心灵的痛苦,我忍耐着在这荒漠里伴着你十七年,总想有一天能获得你的怜爱……”
    东方刚道:“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我心已死,我对不起你……”
    “哼!”西门嫘冷笑一声道:“对不起我就行了?我这二十余年的青春,我这二十余年的心血就只一句对不起便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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