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虹金钩

第95章


    也即是,岳文骧已扬名立万了,也即是成名了,正是武林道闯江湖,出道扬名的最要紧关头,以他现在在中原武林心目中的分量,就他一身系中原武林安危也不为过。
    如果,他向赤面老怪一输了口,则不论以后如何?难逃今生怕死,有亏节操的污名,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也即是辱及“神州双奇”的清望威名。
    也即是自毁了他自己已成之名望。
    也即是玷污了侠义道的清白。
    还是为名而生?仰是为名而死?全在一念间的抉择了!
    人有生必有死,死有重於泰山,有轻若鸿毛,如果岳文骧忍辱偷生,答允的依赤面老怪门下,人虽活着,难洗污名!反之,不屈而死,却能得到武林称颂…….
 第廿八回
    南宫姑娘虽如此婉劝,内心也是沉痛、惭愧的!
    但是,她不愿岳文骧就此惨死,她认为好死不如恶活,她紧张得娇躯抖颤,泪随语下,充满了紧张、恐惧、愤怒的综合……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一起——都在岳文骧惨白的面上,等待他开口如何说?
    也等於他自己宣判自己的生与死。
    只见他惨白憔悴的脸色连变,不住的涌现一瞥百幻的线条——可见他心情的激动,但算不複杂,充满了痛苦和愤怒,却是当一个人心中作重大决定时,百感交集,所产生的错综变化。
    蓦地,他一阵急剧的连连摇头,表示他不愿听她的话,也不愿听下去!
    葛姑娘的神色也在急剧的变化着,眼光只在岳文骧面上转。
    南宫姑娘焦急的,莫可如何的伏在他铁肩上,泪如雨下,作无声的暗泣,伤心付之一恸!
    蓦地,岳文骧发出竭力换气说出的声音:“姓乜的,我有一个要求,你能答应么?”
    赤面老怪疾声道:“只要你先答应,老夫甚么也可答应你。”
    南宫姑娘蓦地抬头螓首,泪眼轻翻中,由绝望而射出希望,不,实是切盼,企求的眼光。
    岳文骧一字一句,吃力的大声道:“请你放走南宫姑娘和葛姑娘。”
    赤面老怪“哼”了一声道:“为甚么?你自己还没答应呢?”
    岳文骧张目道:“因为她二人是我的妻……”
    赤面老怪道:“只要你答应,老夫可以答应你。”
    岳文骧大声道:“请立即快马送她二人下山,岳文骧万死不辞。”
    老怪沉声道:“你已答允依老夫门下了?”
    岳文骧惨笑道:“我尚未答应。”
    老怪冷笑一声:“那老夫也未答应!先管你自己,少管别人,自身难保,安能管身后之事?”
    葛瑶姑尖叫道:“骧哥哥!要走,我们一同走!要死,我们一同死!我不会离开你的!”
    岳文骧厉声道:“瑶妹,你要听我的话!你要坚强的活下去!勿以我为念。”
    瑶姑娘泪如雨,泣不成声。
    岳文骧大喝道:“我不喜欢流泪的女孩子。”
    南宫姑娘悲声道:“骧弟弟!你真不念我与瑶妹么?”
    岳文骧双目圆睁,沉忧的大喝:“我爱你们,也爱我自己,更爱我师门威名和武林道义!如果,姊姊和瑶妹真个爱我,是岳文骧的妻子,就不能陷我不义,我一死,必有人为我报仇。”
    声未罢,老怪大喝:“恐怕由不得你们!哼!三条小命,决於老夫一句话!小狗如此可恶,遗言到此为止,给老夫把这两个女娃子抓出去。”
    阶下暴雷似的大喏,立时,捻出两个红衣大汉!
    沈一飞挺身疾出,把二女一手一个扣住脉门,向赤面老怪躬身道:“小狗该死,这两个女贱婢恋奸情热,恐出岔子(怕她俩自戕)弟子愿负监视之责。”
    赤面老怪笑道:“你喜欢,赏给你好了。”
    沈一飞大喜谢赏!
    二女本就穴道被制,有力难施,无异待宰之羊,二臂反绑,而沈一飞扣住脉门,血攻内腑!痛得银牙紧咬,却半点挣扎不得,眼看生离死别,又气、又怒、又悲之下,刚想咬舌自杀,已被赤面老怪弹指点了“脑户穴”立时舌头僵直,牙齿无法着力。
    岳文骧惨笑一声:“姊姊!瑶妹!记着,活得骄傲!站得坚强!死得清白!我虽死无憾。”
    声未罢,被沈一飞猛踢了一脚,狞笑一声!“小狗临死还要作梦!为了免得你死而遗憾,沈某先把这两个贱货弄个自尽快活给你瞧如何?”
    说着,裂帛声响,已用极快的手法,把二女上衣由背部撕开,立时雪肤半现,柔肌映眼。
    二女骤受如此羞辱,双双尖叫一声,昏死过去!
    沈一飞“哼”了一声:“贱货倒会装死!怕羞么?也好,我带进内室消受一个够。”
    便把二女一手一个,如拾小鸡似的往偏殿掠去。
    “哀牢双煞”哈哈大笑道:“沈二弟倒是痛快得紧!女孩子都是天生装摸作样的,倒免得这姓岳的小子临死还咽不一口醋气。”
    岳文骧目眥流血,长叹一声,闭目不语。
    “百花公主”忽然娇笑道:“我看得怪可怜的!不如饶了他这条小命,三天为期,由奴家说服他如何?”
    声未罢,自山下随风送来尖锐刺耳的胡笳和厉啸之声!
    接着,有人飞般进来:“禀告教祖爷!山下发现敌踪,已有人混了进来。据外围信号报告,已有三个女娃儿闯关,已被弟兄们擒下!请示定夺。”
    赤面老怪挥手道:“火速将擒住的人押上山来。”
    手下应声而去。
    老怪狞笑一声:“岳文骧!你听到没有?你这小子,桃花运不坏!大概来的女娃儿,又是为你而来,年纪轻轻的死了太可惜!老夫给你最后一句话的机会,你服也不服?”
    岳文骧惨笑一声:“岳文骧死则死耳,虽死不服。”
    老怪大怒,拍桌大喝:“小狗一定要死!如他的愿好了。”向“百花公主”拱手笑道:“公主求情,理应遵命!可恨这小狗自己活得不耐烦!听报山下已现敌踪,一定是一些老鬼来送死了!留下这小狗,是一个祸胎,只有把这小狗毙了,先挫那些来救小狗的老狗们锐气也好。”
    “百花公主”冷冷一笑道:“教祖爷要如何就如何?奴家没有话说!不过,奴家认为如此杀人,不够高明,既有敌人入山,就应光明正大的把这小子推出大门,当着来人杀以示威,才显得教祖虎威。”
    老怪忙道:“公主说得是,只便宜了这小狗落个全尸。”一挥手:“把这小狗推出大门外广场上,敌踪一现,便先毙了这小狗,给来人一个下马威!”
    姜声诰和“哀牢双煞”同声道:“如此甚好!我们就把这小狗作诱敌之物,引鱼上钩,一网打尽,让他们一同并骨好了。”
    “百花公主”媚笑道:“有现成的新鲜玩意,可以吩咐“象奴”让大象一脚把这小子踏个五脏翻转,六腑迸出,先使来敌亡魂丧胆。”
    声未罢,赤面老怪和“哀牢双煞”一齐击掌叫:“好!到底公主慧心巧思!好计。”
    老怪立时命令徒党四面戒备待敌,由姜声诰把岳文骧和欧阳喻秋押出大门广场上,负责监视。立时,魔党们如鸟兽四散,把岳、欧阳二人推着蜂拥而出。
    老怪自己陪着“百花公主”拉着她的玉手,肉麻当有趣的并肩踱出大门。
    广场上,立时火炬高照,亮如白昼。
    由两个全身黑炭似的,白布包头,白色长衫的“象奴”牵着两条巨象,到了场中,岳文骧和欧阳喻秋二人放在地上,仰面躺着。
    “象奴”挥动着蟒皮鞭,口中咕噜有声的吒叱着——两头巨象,似乎懂得“象奴”的话?受过很好的训练“象奴”一声令下,牠们就不约而同的提起了前面右腿。
    牠们的巨脚,正对着岳文骧和欧阳喻秋的胸前,悬空尺许,一动也不动,一动也不动,只等“象奴”令下,巨脚落处,岳文骧和欧阳喻秋就会肚破肠流,脏腑翻转……
    ※※※※
    当岳文骧在“翠宛上邸”中“天和殿”饱受人间屈辱之时,也正是葛天民等援兵飞奔洞宫山,而遇到强苦斗之际。
    一马当先的是“齐鲁怪乞”尚维三,这老化子一听岳小侠失陷洞宫山,便忘了一切,连酒也不喝,急如星火的拚命赶路。
    不料,他还未进洞宫山,就被赤面老怪布下的伏兵暗桩发现,老化子一身化子头的打扮,加上异常的笑貌,不用报名,魔党也知道他是“齐鲁怪乞”何况其中,有一、二个还和老化子在上次和左湘等人大闹洞宫的时照过面,立时,出手拦截。
    尚维三暴怒如狂,一声不发,便全力施展“乾元火离掌”猛打狂劈,立时,方圆丈许,尽是炙肤热流,火辣狂飚,热如燔炭,夹着丝丝怪响,势如火焰四射,猛不可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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