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虹金钩

第97章


群贼心中好不忿怒,暗中把他(她)们恨上心头肚中,各打密圈,准备将来有机会,也让“狂蜂”“毒蝶”门下大吃别人的苦头,出这口鸟气。
    形势比人强,存下的七、八个贼党,实在应付不了葛天民等三人,一面拚命守住门户,一面纷纷喝叫:“并肩子,一同上,了结三个老狗……”
    “朋友!快拉线,包饺子……”
    那分明是请求“狂蜂”“毒蝶”门下人速出手帮忙,实行以众欺寡,内外夹攻,四面群殴之意。
    那二十多个男女,彼此交换了一下奇异的眼色,忽然由为首的两个男女同声大喝:“朋友!请速退!让我们来寸割这三只老狗。”
    那些贼党,巴不得“狂蜂”“毒蝶”的人出手愈快愈好,闻言各自收掌、挺身,向四面飘退。
    尚维三大喝:“咱们快闯!不管他娘!老化子有进无退。”
    说着,人已旋风似的虎跃龙腾,展开“乾元火离掌”便向那些身穿皮衣的汉子扑去!
    只见人形错杳,恍如幽灵闪动,那些皮衣怪人预有默契似的活动步法,时左时右,若进若退,捉摸不定的一沾即走,绝不停住身形,也不观接掌风,完全是怯敌游斗的样儿。
    老化子却是半点儿奈何他们不得,打出的“乾元火离掌”力,毫无作用,老化子好像是所向披靡,猛不可当,其实,等於被人耍猴子,气得老化子霍地收住身形,凝劲控势不发!
    葛天民和方士沖已看出对方是久经训练的打法,恍如梅花间竹或竹叶参差,虽忙而不乱,前、后、左、右,进退有序,分明是一种巧妙的阵法,偏又一时看不出他们的步法蹬位,不知何处是“阵门”和虚实方位。
    时当黑夜,人影晃动,隐现如鬼,也实在快得使人眼花。
    葛天民刚低声对方士沖道:“方兄!敌众我寡,他们分明是存心消耗我们的实力,而后突下杀手,我们岂可上他的当?何况救人如救火,时机稍纵即逝,我们必须捻佔主动,方兄可向那贼货(指毒蝶门一弟子)抢攻,小弟为你和尚兄掠阵,伺隙压进,或可打乱对方步骤!至於对方施放毒物,小弟正好压住阵脚,给他们一把“天河银砂”和“破云冷光霰”。”
    方士沖应声而出,刚向那些身穿彩蝶奇装的女人扑去!
    老化子正停在身形,一指那些“狂蜂门”的门下,怪笑道:“直娘贼!你们要做拦路狗,就要会咬人!怎么这样脓包?还不夹着尾巴快滚。”
    “狂蜂门”为首的一个如中壮汉,狂笑道:“臭叫化!你有本事,何不多跳几下猴子,让大爷们解解闷?领尝够了,自然会把你们祭爷们的法宝!还嫌臭叫化身上肉太少哩!”
    老化子一生惯在嘴上讨别人便宜,戏弄别人,现在阴沟里翻船,反被对方僵住,又急、又怒、又气、破口大骂:“直娘贼!你有种,接你祖宗三掌试试,听说你们只倚仗一些虫儿?只管放出来,看能咬了祖宗一根鸡巴毛吗?”
    那些“毒蝶门”的女人都掩口吃吃的浪笑起来。
    葛天民却连皱眉,苦思破敌之法。
    方士沖冲着那些花枝招展,笑得肩动肉颤的娘儿们一沉,阎王脸,赛过冰铸石刻,冷得水泼不进,暴叱一声:“你们这些臭八字的!笑个甚么?谁接方爷爷一掌一杖?哭都哭不出哩!”
    那些娘儿们,仍吃吃咯咯笑个不住。
    方士沖大怒,吼了一声:“爷爷破例宰几个害人妖精!臭八字的吃爷爷一杖!”
    杖随身起,欺风迫电似的幻成茫茫杖影,一招“慈航洒露”杖头已闪烁得身上九大主穴点到。
    三个女人花容一变,同声娇笑,一齐仰头用力,身形倒射,恍如惊鸿离苇,骇燕翻飞!
    她们刚倒射丈许,身形还未落实……
    “冷面阎罗”方士沖如雷暴喝一声:“哪里去!吃爷爷一掌……”
    声未罢,左掌已雷奔推出!
    只见一股狂F均A平地起旋风,猛烈无比,卷起半天飞沙走石!
    方士沖一向以刚猛的“纯阳掌十八手”和诡异绝伦的“万竹回风”
    杖法成名江湖,震云群邪,黑道煞星,绿林怪杰,丧生在他掌下杖下的不知多少?使江南黑道,闻道变色,才赢得“冷面阎罗”的令名。
    他这一掌,乃有名的“推山填海”不下千斤力道,那三个女人仗着独门“蛱蝶翩飞”的轻功身法,巧妙的让过方士沖一杖。
    未料到方士沖生平最不喜女人,更着不惯她们的妖形怪状,奇装异服,浪笑邪容,杀机已炽,出手奇快,杖未落,掌已出,提高一着,那三个妖女变化不及,又当身形倒射下落,旧力已盘,新力未生的当儿,百忙中六掌齐出,想挡方士沖一掌再发动恶阵困住方士沖,惨杀方士沖出气。
    就在她们双掌刚出,身落实地的刹那,方士沖排山倒海的劲气,已经压到,三女六掌的力道,竟不值方士沖单掌一击!
    只听一阵嗤嗤细响……三女掌力被方士沖强烈的掌风震散,余威仍烈,已向三女胸前、背后压到!
    三声尖叫未出,恍如三支断线风筝,被方士沖的掌风震得脏腑翻转,一个当场惨死,二个身受重伤,落地狂喷鲜血,扑通倒地!
    其他的女人,应变不及,刚想接应三女,发动阵势,她们脚步一齐旋转移动,走马灯似的分四面向方士沖出指吐掌,已来不及了,方士沖一掌之下,一死二伤,把她们吓呆了!
    “冷面阎罗”纵声狂笑:“臭八字的!杀之污手,你们还不快滚!
    都想成为齑粉么?”
    声如洪钟,双目威严,冷光暴射,左杖右掌,挖劲欲发,声威确实惊人!
    可把那些在一边喘息刚定的赤面老怪手下贼党和“狂蜂门”的门下气得同声喝骂!
    那些正在料理刚才伤亡同党的贼党,纷纷放下伤亡同党,一齐向方士沖包围上来。
    那些“狂蜂门”的门下,也有撤下尚维三,转移箭头向方士沖出手之势!
    “冷面阎罗”哈哈狂笑,一抖竹杖:“不怕死的只管上来,一齐上来祭杖!今日阎罗大开杀戒,多收几个恶鬼也不坏。”
    尚维三接口怪笑道:“好老方!该你哭笑了,老化子今天手痒难熬,化子伸手不空回,也要大发利市了。”
    说着,双掌一错,便向“狂蜂门”门下漫空飞摸过去。
    他们立时一乱,纷纷怒吼,和老叫化恶斗在一起。
    那些惊魂一定,恶念横生的“毒蝶门”妖女们,忽然同声作吹竹尖啸,身形团团转,四面散开,同声娇叱:“大哥们注意!我们要寸割这老狗,给师姊报仇!”
    那些赤面老怪手下贼党,闻言立时色变,纷纷大乱,有的随手挟起伤亡同党,有的空手,像潮水似的向四面作鸟兽散,一看,便知妖女们要施放看家法宝︱︱毒蝶了!
    方士沖艺高胆大,叉手大笑道:“臭八字的,便是你们老母狗师父到方爷爷面前,也叫她立时死在临头!你们只管亮出嫁妆,让方爷爷给你们一个落花流水……”
    声未罢,那些妖女们已愈转愈急,忽然,吹竹声突变凄厉,戛然而止。
    只见她们玉手飞舞,把腰中纱囊迎风抖开。立时,飞起百十多只巴掌大的彩蝶,五色缤纷,凌空起舞。
    同时,那些“狂蜂门”的门下,也各自撒身四面后退,一抖腰间皮袋,只听“嗡……嗡……”繁响如潮,飞起满天黑点。
    只见那些“狂蜂门”的门下,由皮袖夹层中各取出一幅三尺大小的红布,挥舞着,口中发出“啾啾”如鬼叫的急啸。
    那些漫空飞舞“嗡……嗡……”作响,汇为一片轻雷似的黑点,每个都有核桃般大小,却看不出是何形状?
    只在空中飞舞浮沉,并未下击。
    那些人一挥动红布“啾啾”鬼叫又起,牠们就如千军万马,听到主帅指挥的进攻下令。
    刹那间,便有层次的分布在半空,密密麻麻的一层又一层,把天上星光都遮没了。
    这不过一瞬间的事,彩色毒蝶在半空飞舞。
    千百狂蜂在巡逻欲下。
    忽然“狂蜂门”中的门下,纷纷扬手,满空一片紧响,洒了半天的特制五色旗花,飘浮空中,正照在葛天民和尚维三二人头上。
    葛天民忙低声喝道:“尚兄!我们不可呆着应付这些小东西,只有插入他们之间,进行乱打混战,使那些小东西没有目标,就无所惧!
    他们投鼠忌器,如毒蜂盲目成群下击,他们也必连带受伤,倒是方兄应付那些彩蝶,毒粉随风飞扬,无孔不入,却是可虑……”
    声未罢,只听“嗡嗡”急啸,靠下的一层黑点,恍如千百点流萤舞空,由四面八方,疾如暴雨似的向葛、尚二人射下。
    葛天民急忙大喝:“尚兄先应付下,我助方兄一臂之力。”
    说着,双手齐扬,对空射出千百点银光闪闪的细砂和几十粒弹丸大的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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