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契约

如梦的番外


我叫如梦,姓氏不详。
    因为我本就是天云山主人白先生从小收养的孤儿,我存在的意义就是陪她长大,做她的护法。
    她永远做不来熟络无隙,对我们,也只是淡淡的笑,即使开着玩笑,她身上隐隐的威严也总不能被忽略。但是,她待我们极好,心中明白,她是把我们当做家人当做朋友而远非婢女或者护法那么简单。数十年的相处,我已认定她是我一生都要守护的人,恩,总是要报的。
    终于等到下山的那天,却得知下山只是为了入宫扛起她作为柳家唯一后人的职责,守护那个正如日中天的龙氏王朝。
    她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孤寂,每天只是弹琴与看书,做一个最是贤淑的皇后,我知道,这个身份,于她,终是束缚。
    宫中莫名诡谲的平静,阴谋的味道也终于渐渐浮出水面。她让我出宫去柳家,去看看她的父亲和她那永远疏离温和的母亲。
    在我好不容易数次易容后到了丞相府的时候,天已近黑夜。所有的护院都被撤走在后院,而空荡荡的前院中站着那个挥斥方遒的柳丞相,正待我要去问候的时候,无数的火把倏地亮起,角落中的黑衣人鱼贯而入。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因为他们直指柳丞相。惊骇之余,我提剑要去救柳丞相,却被他生生躲开,他的嘴角噙着笑意,那让我觉得,今日的暗杀是在他意料之中的。
    再长的厮杀也有结束的一刻,再诡异的故事也有谢幕的时候。我满身是血站不起来的时候,他终于倒下,嘴角笑意不变。这时,柳夫人终于出现,她蹲在已经处于弥留之际的柳大人身边,两人对视,随即说了几句话,柳丞相,她的父亲阖上了双眼。
    难道他都没有话也托给小姐的吗?
    这时,一直紧闭的大门被推开,一个踩着尸体进来的高贵男子远远的看着柳氏夫妇,然后,他的嘴里蹦出一个词:母亲。
    这些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厘清,但是我也明白不能告诉她全部,因为,她的坚强都是伪装的。
    后来的事情都是很顺利的,她以太后薨,柳家灭换来了离开的自由。
    几经辗转,我们在洛城定居,并且将天云阁总部迁至洛城。
    那三年,也许是她这辈子最后仅剩的平静的日子吧?
    天灾人祸,不期而至。整个天逸国笼罩在浓浓的不安中。她费尽心思,出钱出力,终于还是选择了伴随君侧,行守护之责。
    呕心沥血,倾尽所有,甚至在不知不觉中陷入那温柔陷阱,她依然如故。看着她飞蛾扑火一般的举动,我却无能为力。
    跟着她夜访月天山,却因为内力不济而最终气急攻心晕倒,我真是没用!
    长期的昏迷不醒,却在那一次,因为那琴音,仅剩的内力被搅浑,心脉断断续续,全身似要爆炸一般,终于清醒过来。所有人都被那琴音所慑而昏迷,只有在我床边低泣的如心和门外的天明还清醒着。
    我勉力起身去看了那个被自己琴音所反噬的主子,姣好的面容苍白无力,紧闭的双眸,上面的睫毛抖落下的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看着实在心疼。我不顾如心的阻挠,再做了一张面具,轻轻贴在她的脸上,也许,这样的伪装会让她好很多……
    再次清醒时,已是要下山的时候了,感谢老天,我还活着。
    终于可以起床的时候,她却被他派往羌越城议和。说来可笑,她并未在朝中有一官一职,却被安排去议和,很显然,他看上了她在大师兄心中的分量。我为她不值,可却没听她有一句怨言,但是,眉目中淡淡的哀愁是挡不住的,尤其是在我们几个的面前,丝毫未加掩饰。
    她走的第二天,那个贵为天子,宛如天神的君王召见我。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易容成天旭的模样,在她的帐中假装她还在,我没有迟疑也没有疑问就应下了。也许,他心中还是有她的吧,不然不会再做这假象,不会顾及她回来时候用的身份。
    日子依旧平静,我们依旧没有她的消息。
    但是,时间长了,总有些东西是要变的。比如,如意回来的时间越来越少,谈及小姐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刚开始还没有觉得问题严重,只是,终于到了那一天。
    宣王爷到军帐是早有耳闻的,可是,那天的接尘宴是很不融洽的。
    宴席上,皇上的表情一直不悦,如意在他身后不停地给他的杯子倒满酒。宣王爷坐在下首,一直不停的自顾自说道,军粮吃紧,募不出粮草,要我天逸国大军再撑一段时间云云。
    哼!大军行军时,后继粮草不足,那负责的宣王爷还到这蛮荒之地面不改色的奏明圣上,也难怪皇上的脸色越来越差。
    终于,酒过几巡,皇上醉了。醉之前,他指着宣王爷的鼻子怒骂道:“朕与大军在这洛河畔辛苦守卫,你却在京城中饱私囊拖我后腿,难道竟都当我不知吗?你给朕记着,今日粮草我可以让絮飞山庄再行补上,你最好给我安分的待在弈城,否则,你就准备棺木吧!”
    说完这番话,他甩袖而去,后面跟着一脸紧张的如意。可是,我在如意的眼中看到的明明还有期待,这,是怎么回事?
    夜深时,我拖着一直病重未愈的身体起身想看看与我同屋的如意为何还没有回来,却在掀开帐帘的时候,被一脸阴翳的龙宣推开。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猝不及防。我跌坐在地上,有点茫然。龙宣怒视着我,突然就笑了,他说:“都说天旭公子仪表堂堂,武艺非凡,今日看来怎么就这般德性?”
    我想说不是的,可是他没等我开口,就抓住我的下巴,继续说道:“早就听说皇兄看上了一个叫做天旭的小伙子,特地来看看,也不过尔尔嘛!”
    我愤怒的掀开他的手掌,义正言辞道:“不许你信口雌黄!”
    “信口雌黄?呵!”他也冷笑着后退道:“你与我去皇兄的营帐看看就知道了,原来啊,挖你墙角的竟是你派去的贴身丫鬟呢!啧啧,温香软玉,皇兄真是会享受!”
    贴身丫鬟?如意!
    惊慌失措之下,我怒吼道:“不可能!你今日是蓄意挑衅吗?好,我成全你!”
    手指翻飞,袖剑疾速而出,直对他的面门。他躲也未躲,就伸手接住了我的袖剑,脸上的阴暗更深了几分。我早就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体,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在我挑起他的杀意以后,就绝没有生还的余地了,毕竟今日,他也是怒极,并且还是醉酒。
    在他用我的袖剑刺穿我身体的前一刻,我还在期待,期待如意掀帘进来告诉我,不是这样的,她没有故意对不起小姐……
    可是,我的血还是沿着那把袖剑汩汩流下,我松了口气,眉头却皱的更紧,我想说,小姐,小心如意……
    只是夜更深了,风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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