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菜刀到邪神

    经过和四眼仔李太公的一番“促膝短谈”，卫杰斌对于组织防御、收拢队伍明显上心多了——
    虽然如此局面是他和北朝统武堂秘密勾结形成的，但是北朝眼看有痛打落水狗的机会，肯定不会留手，既然义父已经承诺将来把一些都交给他，那么剩下的这些兵马都是他日后的资本，如今总是要尽力保上一保的。
    在接下来的几天撤退中，北朝果然是不断的对这些被洪水冲垮、已经缺衣少粮的南朝残兵发起了日夜不停的追击，甚至在某一天的晚上，统武堂还组织了不少武林高手和精兵悍将发起了一波夜袭。
    不过现在【神火卫】和【移花宫】都不再放水，只是经过了不到两炷香时间的交手，就将夜袭的北崇敌军打退，而且让对方留下了一大堆的尸体。
    击退敌军之后，卫杰斌打算以“慰问”的形式去向四眼仔义父请功顺便炫耀一下自己的武力，一来到帅帐之前，卫杰斌就愣了一下，帐篷门口本应该有两个驻守的卫兵，如今不知道跑哪去了——派来驻守帅帐的都是精锐，就算刚才又敌军夜袭，也绝对不可能擅自离开。
    “校长，刚才有敌军夜袭，如今弟子已经将来犯之敌尽数击退了，特来禀报。”
    卫杰斌心里开始升起不好的预感，走上前一步，大声向着帐篷中喊道。
    帐篷中一片寂静，既没有那个糟老头子的回应，也没有什么其他守卫的声音。
    卫杰斌不再等待，一把掀开厚厚的帐帘钻了进去，看见帐篷内的情景，瞳孔猛得一阵收缩。
    为了更好的“保护”四眼仔李太师，防止发生什么“意外”，卫杰斌特意派了四个最心腹、最铁杆的神火卫兄弟守在李太师身边，名为“保护”，实则“监视”，但是现如今，这四个和他一起反水对付义父的义兄弟，都直挺挺的躺在帅帐中央，身下的鲜血流了一地。
    “怎么回事，难道是刚才的夜袭···不可能，北朝那些江湖废物，根本杀不到这个地方！”
    卫杰斌口中呢喃，冲进帅帐之中四下察看起来——其实看不看也就这样，这帅帐也没比普通帐篷大多数，没太多杂物，根本藏不下一个大活人，至于那四个义兄弟，身子骨都凉透了。
    但也不是什么都没发现，李太师平素点将的桌子上，放了一张小小的纸条。
    卫杰斌拾起纸条，在帐篷中昏暗的烛光下看完，面色变得一片铁青——纸条上只有短短的几个字：“你们都是我教出来的。”
    卫杰斌面色一片铁青，他也不是傻瓜，眼下的局势再明显不过了。
    他们的义父，堂堂大兴朝太师，趁着刚才敌军夜袭的混乱场景，竟然杀死了守卫，从帅帐之中逃走了！
    卫杰斌思索片刻，狠狠将手中的纸条捏成一团，转身冲出帅帐，向着周围大声下令道：“来人，太师大人的营帐被敌军冲撞了，太师如今下落不明，所有人先在营中寻找！”
    这一声令下，让经历了一番夜袭后才刚刚平静下来的大营又炸了锅。
    卫杰斌还抱着一丝希望——兴许那李太师还没有来得及趁乱逃出去，也许还躲在大营的某处，发动全部人，可能还能找到···
    这一番全营上下的大搜寻一直忙活到了天色泛白，营中每个角落都找遍了，完全没有李太师的一丝踪迹。
    ···
    帅帐之中，既然李太师不见了，卫杰斌直接坐上了点将台——反正如今营中还能进入这帅帐的，活着的这些将官都已经投靠于他了，要不就是他在神火卫中的铁杆兄弟，以及移花宫的附庸女人。
    “你们不是外面的小兵，我也不瞒你们，太师或许是自己跑了。”
    卫杰斌环顾私下，冷冷的说道。
    李太师为什么要自己跑，卫杰斌没有多说，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是台下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心知肚明——从北朝决堤到现在，且不说北朝是如何决堤成功的，至少如今中军内所有效忠于李太师的将官和义子几乎都死绝了，剩下的都是投靠卫杰斌的，其中的阴谋味道，是个人都能闻出来。
    “卫将军，太师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利索，恐怕走不远，您派些精骑斥候出去，想必能寻得太师踪迹···”
    一个投靠卫杰斌的将官，想了想出来说道。
    “我已经派了，但是现在大家说说，如果找不到太师，太师会去哪里，又会做什么？咱们又怎么办？”
    卫杰斌挥挥手，又问道。
    其实大营中寻不到李太师，卫杰斌也不期待能在外面找到目标踪迹了，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义父一副衰老无力的样子不过都是伪装而已，衰老无力的人，怎么可能干掉四名顶尖水准的神火卫？
    说来说去，还是他自己太大意了，义父最近几十年都没有亲自出手过了，他竟然忽略了整个神火卫一众本事都是义父亲自传授的这一事实。
    “校长一定会抢先回南朝，去找皇上，到时候恐怕咱们就落不到好了···”
    另一个神火卫的分队长，也是卫杰斌的铁杆心腹，缓缓开口说道。
    在最熟悉四眼仔李太师的神火卫眼中，李太公除了回南朝外，也没有其他地方好去了——
    北朝？北朝都差点被李太师率领的大军灭了国，就算如今扳回一城，但也元气大伤，对北朝来说，李太师才是大仇人！
    至于隐退江湖，不再出现···这更加不可能，所有神火卫都知道李太师是一个胸怀大志的人，不然他也不会打造“神火卫”，成为当朝太师，如今太师被手下逼迫，怎么可能不发起反击？
    “卫将军，那咱们先上表，将此战所有罪责都推到太师身上！”
    又一个将官吓了一哆嗦，赶紧开头说道。
    将大军统帅逼得脱离大军独自逃亡，这是乱臣贼子的举动···如果真被皇帝知道，恐怕在场的人全部都得死，若是那太师将大军战败的责任也一起甩过来，恐怕死一个人还不够，在场的都得满门抄斩了。
    “对，太师只有一个人，咱们这里有几十个将官，若是一起上表陛下···”
    其他一些将官也纷纷出言赞同。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
    “呵，诸位将军明明都是身经百战之人，想不到却会说出如此幼稚的言论。”
    一个清冷的女声打断了诸位将官的讨论。
    众将转头看去，只见此前从未出言过的“移花宫”女统领庄子苗，现在站了出来。
    “朝廷大事，岂容你一个妇道人家出言？”
    “江湖野人，知道什么！”
    这些将官感觉受到了冒犯，纷纷喝骂道。
    庄子苗也不生气，只是大声的反问道：“够了，你们自己想想，当今圣上是会相信你们的话，还是相信李太公？我就说一事，在李太公之前，可有将官在为朝廷效力？那时候，南北之间攻势如何？李太师出任之后，南北攻势又如何？···”
    听到这里，场上众将官已是哑口无言。
    没错，四眼仔李太公出山之前，南朝那是被北朝打的节节败退，就算有天险保护，也都是挣扎在亡国之线上了，但是李太师上任之后，却是攻守互易，南朝崛起，将北朝打的奄奄一息——如果不是出了决堤这一回事，现在南朝恐怕已经一统天下了吧？
    “···虽然北伐军一时溃败，但是根本还在，在陛下眼中，只要李太师还在，稍作休整，就可以重整大军，一统天下。而没了李太师，靠你们吗？你们自己信吗？”
    庄子苗还在无情的抨击着，讲的众将面红耳赤。
    “···神火卫还有半数，就算没有校长，重整大军后一样可以···”
    卫杰斌身为男子，此刻也感觉有些面红耳赤，想以【神火卫】之名捍卫一下男子尊严，不过说到一半，他的声音也低了下去——虽然理论上一半的神火卫搭配大军确实也可以起到奇效，但是他忽然想起来，他还没有弄到义父手里“神火药”的配方呢，等现在手中的这点弹药用完，没有了补充，神火卫也将失去之前的威风煞气。
    想到这里，卫杰斌也不由叹了口气，此刻他看向庄子苗的眼睛都是炙热了几分，他对这个常在枕边陪伴自己的女人也有了些了解，若是没有一定把握，她是不会轻易开口的，不由虚心的问道：
    “子苗，你若有何好计策，不如说给大家听听吧。”
    庄子苗整了整衣袍，转身面向卫杰斌，肃穆神色，拜倒而曰：“诸军无主，愿策将军为天子！”
    闻言，帐中众将皆惊，随即面露思索——大兴境内虽然还有兵马，但是那些后备力量如何能与前线的精锐之师相提并论，哪怕如今前线溃败，但是稍稍收拢休整，还是一支铁军，兼之还有一半攻无不克的【神火卫】在，想要行兵变之事似乎十拿九稳···
    ···若是不行兵变之事，在场各个都有被抄家灭族的风险，退一万步说，就算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而行，而行兵变之事，在场人人都是从龙之臣，可得泼天富贵···
    思及此处，帐中众将有带头者起身拜曰：“今皇帝昏庸，不能服众，吾等为国效力破敌，又有谁知晓？回国还恐将被问罪，今日愿策将军为天子，休整兵马，来日一统天下！”
    其余众人纷纷跟随，拜于帐中，呼喊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