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魄珠魂

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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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魔老人与神通八柄小剑为犀寒宝刀绞成一片流萤碎屑,体肤被凌厉刀锋划割多处血口,
不禁亡魂遁去奔下山来,只觉无人追赶,方始放缓脚步。
  他几曾吃过如此大亏,老眼中已自泪光凛然,只觉此仇不报无以为人。
  但转念其咎在他,那年轻人良言相劝,自己不但不依,反喝使一双心爱门下动手,不由
大感内疚,着实悬念一双孽子是否安然回去,踌躇再三,长唉了声走去。
  忽闻身后传来宏沛语声道:“阁下请留步。”
  天魔老人不禁一怔,停步回身望去,只见一只老丐快步行来,其中一老手捧一只蓝布包
袱,诧道:“两位是呼唤老朽么?”
  来者却是丐帮耆宿天地二老辛铁涵、薛海涛。
  辛铁涵微笑道:“我这两个老叫化受了忘年之交之托,送赠衣履亦一封书信而交阁
下……”
  天魔老人衣履不整,神态狼狈,闻言老脸不禁赧笑,猛然想起中原武林有双难惹难缠人
物!哦了一声道:“两位是否是中原丐帮天地二老。”
  辛铁涵道:“不敢,正是老叫化两人,在阁下之前何敢言老。”
  天魔老人连道久仰幸会不止,接道:“但不知辛老言受忘年之交所托,老朽可曾见过!”
他已从两人形貌中辨识出和他说话的是辛铁涵。
  “阁下当然见过!”辛铁涵笑道:“这位小友可以说是阁下恩人,也可以说是仇家,不
过,为友为敌端凭阁下一念方寸之间。”
  天魔老人不由大感惊愕,困惑不解,诧道:“辛老不妨言明。”
  老叫化这位小友人品根骨,秉赋武学无一不佳,而且天性仁厚,二位令郎如非这位小友
救助,早死在化血毒针之下,虽然如此,这位小友将二位令郎所中的化血毒针闭住在“空明
穴”内,倘未找到解药之前,二位令郎不能妄用七成真力,这岂非与阁下有恩么?”
  天魔老人面现困惑之色,道:“诚如辛老之言,确与老朽有恩,不过,一双孽子武功虽
是平平,但化血毒针无法伤他!”
  辛铁涵呵呵大笑道:“二位令郎业已回谷,老叫化已命门下在途中暗暗相护,信与不信,
阁下回去就知。”
  天魔老人深知天地二老向不虚言,不由相信了十分,略一沉吟,道:“方才辛老言说那
位小友也可以说是老朽仇家,那位小友究竟是谁?”
  薜海涛嘻嘻笑道:“阁下背上八柄金剑及一袭长衫到那里去了?”
  天魔老人恍然大悟,面色微变道:“竟是他么?”话声一顿,厉声又道:“他为何不向
老朽明言?”
  辛铁涵冷冷一笑道:“是他先动的手么?他武功向以迅快称著,如不先发制人,岂不是
命丧阁下之手,何况阁下有一禁条,凡喝破阁下来历者必死无疑。”
  天魔老人红润如玉面庞更是赤红如火,顿时语塞。
  辛铁涵恐再言怕天魔老人下不了台,恼羞成怒,忙将手中包袱递向天魔老人笑道:“这
位小友事后深感内疚,但却*不得已,故托老叫化送上衣履替换,并有八粒化血毒针解药,
及一封书信。”说着别面向薜海涛道:“薜老二,将书信交与谷主。”
  薜海涛立时伸手入怀,取出一封书信。
  天魔老人接过抽出一瞧,原来是梁丘皇写给他一双孽子的,函内并还有一枚斑指,不禁
怒容满面,一顿足道:“这一双不知死活的畜生,竟瞒着老朽与梁丘皇勾结,老朽定要重
罚。”言后将斑指送向辛铁涵道:“这枚斑指,烦请赠与那位小友,请其暇时去老朽谷中一
游,一则谢过,再也有一点好处!”
  辛铁涵道:“老叫化遵命。”接过斑指。
  天魔老人接过包袱,一声谢谢出口,人已穿空而起,几个起落,便自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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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丘皇守着六he道院内红芍小轩外,面色阴晴不定,似有所决定,但解不开心头凝结,
显得有点傍徨。  一条身影在花丛中闪了出来,正是翟羽。
  翟羽躬身问道:“夫人及两位公子现在如何?”
  “且慢说他们,尚在昏睡不醒,本座详察他们六脉平和,并无大碍,看来非得返魂珠之
功无法使他们回醒。”梁丘皇说话时,目睹翟羽嘴角泛出笑容,诧道:“有何欣喜之事?”
  翟羽赶快面容一整,躬身禀道:“禀报院主,天魔谷两位少谷主已然赶至,与乾坤双恶
激斗,两败俱伤……”
  “怎么两败俱伤?”
  “双恶施展化血毒针,两位少谷主不慎,双双被打中,但乾坤双恶亦为天魔解体魔法割
去双臂双腿!”
  “这就不对了?”梁丘皇目露困惑之色,道:“他们两人怎能伤在化血毒针之下,既然
如此,他们又何能施展天魔解体魔法割去双恶四肢?”
  翟羽忙道:“属下就不知道了,但事实详情确是如此,两位天魔少谷主中了化血毒针倒
地后,双恶即要取他们性命,忽空中泻落一身着橙黄色长衫老叟,双恶一见亡魂遁空逃去,
老叟穷追不舍,眨眼赶到,属下远远窥视这老叟肩头八剑飞空,长衫脱体凌霄罩夜,并有无
数裸女涌袭,叫唤双恶之名,蓦闻远处一声怪啸随风传来,那老叟闻声急急返身穿空飞去,
长衫与金剑竟自动离体,发现双恶已割去四肢,并无半点血液流出,这不是天魔解体是什
么?”
  梁丘皇面色微变,惊道:“他怎会离山外出?这不是天魔解体魔法?”继又道:“双恶
现在何处?”
  翟羽道:“被属下点住穴道,囚在一空房中。”
  梁丘皇大喜道:“好,好,那老叟咧?”
  “据胜青说,那老叟一手扶着一人,带着两位天魔少谷主离山而去!”
  梁丘皇欣喜已极,道:“大事已成,事不宜迟。”向翟羽附耳密嘱良久,飘然而去。
  翟羽目注着远去的梁丘皇后影,微喟了一声,暗道:“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
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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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he道院三清古殿外一片花岗石广坪上空荡荡地阗无一人,广坪四周护以石栏。沿着栏
杆奇花异卉,缤纷竞绝,怡神夺目。
  丹阶之下植有四株苍松古柏,合抱参天,耸干凌霄,少说也是千年以上的古木。
  梁丘皇黑袍背剑,飘然登上广坪,徐徐长吸了一口气,步向丹阶,拾级而上,立在殿门
前,合掌躬身道:“弟子梁丘皇求见!”
  “进来!”
  语音涩沉,似是真力不足。
  梁丘皇唇角泛出一丝笑容,道:“弟子遵命!”小心翼翼跨入殿内。抬目望去,不禁一
怔,只见殿内神祗俱被黄绫覆盖,六he门主端在蓬团上,面前摆着一张长方矮脚檀木茶几,
几上放置四件物事,一卷佛经业已展开,旁设一炉清香,那翠玉古佛及返魂珠亦赫然呈现眼
帘。
  六he门主背后肃立着叶一苇,两道湛然眼神一瞬不瞬注视在梁丘皇脸上不移,仍然装扮
韦姓少年模样。
  为人不可愧心,梁丘皇不由自主地耳热心跳。
  六he门主头也不抬地凝神在那卷佛经上,道:“你的妻儿无恙了麽?”
  “弟子家室妻儿六脉平和,现已无碍,只是昏睡不醒,恐怕非要……”
  “恐怕非要返魂珠救治不可?”六he门主望了梁丘皇一眼,道:“是么?事事在急,本
座只需两个时辰便可悟彻散花摩诃真经功力全复了。”
  梁丘皇不禁心腔狂跳,知三宝俱上,面色诚敬躬身道:“弟子并非为了妻儿,而是向门
主禀明,乾坤双恶等已四肢削断受擒,殿钺戈等凶邪亦被制住,当年北天山真象即可大白,
弟子亦好洗雪沉冤。”
  “真的么?”六he门主双眉微微上剔,喟叹一声道:“也真难为了,各大门派中人均在
偏殿歇息,本座已应允他们只需等侯神力一复立即查明此事,看来不必了。”随吩咐身后的
叶一苇廷法各大门派中人入殿。  叶一苇遵命离去。
  梁丘皇望了六he门主面前一卷经书一眼,道:“恭贺门主,三宝已得,自此六he本门益
更发扬光大,但不知散花摩诃真经何人送来?”
  “桑逸尘施主。”
  “桑前辈尚在人世么?”梁丘皇愕然诧道:“弟子在六he道院外遍布眼目,为何不曾发
现桑前辈形踪?”
  六he门主淡淡一笑道:“各大门派中人来此你一定知道了。”
  梁丘皇更是一愕,躬身答道:“弟子不知!”其实他是知道的,意欲一网打尽毒计,非
但故作不知,而且有意使安然进入无阻,不过,梁丘皇不明白究竟来了多少,到了哪些?
  六he门主说话后,仍自凝注经书,心无旁骛。
  蓦地,殿庑上传来一片步履声,首先进入的叶一苇领着丐帮天地二老辛铁涵、薜海涛。
接着是九指雷神桓齐,少林耆宿奇行大师。
  随后跟着三山五岳各大门派掌门及武林名宿。
  当然还有不知名的隐士多年的奇人异士,老少男女不一,其中有昔年在北天山死难的后
人,铁笔震九洲田非吾,川东二矮笑面如来邱浩东、六眼神猕霍元揆亦在其中,不下百数人,
聚集一堂,风云毕集。
  六he门主道:“恕贫道功力未复,未能起立,请各位施主恕罪。”
  九指雷神桓齐含笑道:“李门主说哪里话来,我等多人搅扰宁静,心甚歉疚难安,顷闻
令徒来宣,说是乾坤双恶及雪山人魔殿钺戈等凶邪均一网成擒,昔年北天山死难群英亦可瞑
目,但不知何人乃主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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