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痴情魔引

第72章


参透无情缘,空门把发祝。祝发入空门,烦恼犹相逐。保时明月风,度吾上天竺。”
  诗谒的大意,竟是跟情事有关!大概是姻缘不顺,才如此托身空门,以作逃情吧?
  “我出家,只有师兄与胡师弟知道。高师弟我已十八年不曾谋面了。他与胡师弟一样,也是朝在长安暮在洛阳的飞侠,行踪不定的”大弘禅师道,“我出家,本可以到少林寺的,但到少林寺,就得有一大群师侄甚至徒孙,我不喜喧闹,便跑到了通州狼山,在广教寺祝发受戒,出了家。十三年前,青山寺前主持方丈大忍上人来狼山广教寺,大忍上人也是修的华严宗,与我共同谈经说法,甚为投缘,于是我便随大忍上人到了青山寺。大忍与我同辈,我尊他为师兄,他圆寂前,指令我为方丈继承人,这就当了青山寺的方丈。”
  罗豪扬低头思道:难怪大弘禅师喜欢华严宗,大概是主要参《华严经·金狮子章》中:“狮子象虚,唯是真金。
  狮子不有,金体不无,故叫色空。”这几句吧?
  英雄难过美人关,未必为色,实乃为情。
  逃情禅门,怕未必真能得脱情扰之苦,聊为解脱吧!
  “那么太湖五雄是什么人呢?”胡简琴问。
  “太湖五雄是太湖四十八寨水寇的总寨五位寨主。太湖水寇,有千人之众,号称四十八寨,分布于太湖七十二峰上,牢牢控制了太湖。这些水寇亦盗亦渔亦民,聚散不定,时多时少。平时也捕鱼、种桔、莳稻,和常人无异,但一旦聚纠一起,又是强盗了!”
  “大股盗众,主要分布在东西洞庭山与马山上,总寨称龙王城。周围渔民进太湖捕鱼,都要抽贡头。还向周围县府的大户抽钱粮。有时也分股出太湖,到各地去做案行劫。”
  “太湖五雄,老二阴文铿,人称铁算子,狡智凶诈,老谋深算,有领兵打仗之能,把太湖盗众管得服服贴贴。
  铁算子阴文铿实质是太湖水寇的主谋人物。阴文铿武功甚为高明,其三阳绝尸手是武林一大绝学。而他的‘铁算盘功’亦是一门颇为奇特的外门兵刃武学。老三紫面天王党无敌,神力无匹,使一个六十二斤重的独足铜人,如拈根芦柴棒似的。老五铁浆金菩萨金山焘,练就一身金钟罩铁布衫功夫,外家功夫,已可跻身一流高手之列!他使的铁桨,用的是‘疯魔林’的招式,甚为凶猛厉害。一套罗汉伏虎拳,亦鲜有对手!”
  “那太湖五雄的老大与老四呢?”罗豪扬追问道。
  “太湖五雄最可怕的也就在这地方:他们的老大只知叫霍精剑,是使棍棒的绝顶高手,有个外号叫如意天龙长剑王,也有人叫他金棍王,用的兵器叫如意天龙棍,是白金做的,据说他能运一种独特的功夫,使金棒可硬可软!至于他究竟长得怎样,很少有人看到。有的说他是个彪形大汉,有的说他是个干瘦老头,也有的说他是个文士,人言言殊。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他武功、心计定在老二老三之上,否则又如何服众?以阴文铿、党无敌他们为人,又岂是随意让人摆布的主儿?至于老四,那更神秘了,人家连他真实姓名都不知道,而他的形象更是干变万化,有的说是男的,有的说是女的,因而他留给人们的,只是一个外号‘千面人’!据说,他可能与星宿海项家有关连。”
  “会不会是那个逃掉的黑衣人?”胡简琴道。
  “不会的。”大弘禅师肯定地道,“逃掉的黑衣人,受命于那个同我交手的黑衣人,如逃掉的黑衣人的‘千面人’,那只有老大、老二、老三才能对他下令,但那个与我交手的人,不是太湖五雄中人,其武功甚至略逊于逃掉的黑衣人,并夹杂着星宿海金鹰项青焰的家传武功:神力鹰爪!”
  “那么,那星宿海金鹰项青焰又是什么人?与方丈交手的人会不会就是‘千面人’?”罗豪扬又问道。
  “‘金鹰项青焰,星宿一妖仙。’项家世代居住星宿海,所传武功除了神力鹰爪功与大小擒拿手法是武林中正派武功外,其余的都是邪门武功,被称为西域邪派第一高手,与东海巨靴岛主邦灵公,合称为‘西妖东魔’!其神力鹰爪功与淮阳鹰爪王的大力鹰爪异曲同工,另有金身揭谛拳、摄元五丁掌等许多功法。”
  “据说练金身揭谛拳,是全身裸体、遍涂金粉,只留下命门通气,可刀枪不入,坚如铁石!摄元五丁掌能摄人三魂六魄,男取元阳,女采元阴,邪毒得很!他们还有一种特殊的身法,练到最高境界,能一个身形幻出九个身形来,称为‘九幻奇形术’!”这回是清山在说项青焰的事了。
  “那与我交手的黑衣人只会神力鹰爪功,其他武功甚杂,似不是项家嫡系所传。”大弘禅师道。
  罗豪扬听后默然无语,他原以为危害武林的只有“潜龙门”,不想还有五毒教,还有“西妖东魔”这些邪魔。
  如果“潜龙门”与这些邪魔联手,怕更不易对付了!
  “罗公子,这两年来,你都在干些什么?有没见到过你两个兄弟:郭惊秋与燕公子?”胡简琴问道,她说到“燕公子”三字时,语声不由有些加快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特异的神色,有些羞怯,又有些苦涩,但掩不住对他的关切。
  “我这两年大部分在北地转悠、流浪。当过脚夫,伐过木头,放过马群,也作过游学士子、短期的富户家西席,教过两个又胖又笨的富家子弟,也在农村干过短期的麦客,还当过一个伤科郎中的下手,给一个算卦老头跑过腿……开封、洛阳、长安、郑州、保定、关东都到过。我想寻找‘潜龙门’线索,但‘潜龙门’真‘潜’起来了,连鬼影子也没遇上一个!只是吃了不少苦头,长了不少见识,是真的。”
  罗豪扬感慨地道。
  “你没回过镖局,没见过紫小姐?”胡简琴问。
  “没有。我怕回到镖局就再也出不来了!我要自己亲自去查访凶手!”
  “紫小姐自你那天不辞而别后,很是惦记你呢!”胡简琴道。
  “……”罗豪扬想起那温柔的、对他虽从未明言过但含着绵绵情意的紫小凤,眼前顿时浮起一个腼腆、温顺的少女面容来:
  柳眉弯弯的雪白洁莹中透着桃红的瓜子脸,像葡萄珠儿一样甜津津的眼睛儿,向上翘的微带笑意的小巧的樱桃嘴的嘴角,她温声而轻软地叫道:“豪扬哥……”……又浮起在上云雾山“步云宫”时,紫小凤盯着自己看得出神的那模样以及发觉失态后,脸一红,低下头来用眼睛向上斜睨自己的那种又娇羞又狡黠秀慧神态,以及自己走铁索桥遇险时紫小凤的惊呼和过桥后她脸色苍白,惊魂犹悸地望着自己说“豪扬哥,吓死我了!”的情景。还有一些平常相处中的音容笑貌。
  最难消受的,是纯情少女的一片真情。
  他又何尝不知紫小凤的心事?但他又能为她做些什么呢?尽管他也喜欢她,对她有好感,甚至在有人提及她与自己的婚姻之事时,心也曾那么急促地跳过,似乎也动了心,但他最终发觉还是没有爱上紫小凤。
  他只是在心目中把她当作好朋友,当作妹妹,她对他的情,以及她父亲紫伯伯对他的大恩,都使他产生一种心虚的、负疚的感觉,甚至有些怕见到他们。
  也因有这一原因在内,他到了京城,也没敢回镖局去,只是怀着对紫伯伯、舅父和紫小凤的惦记思念之情,易容成一个陌生人,在镖局门口走过一次。在内心,他又何尝不关心他们的安危,关心他们是否过得欢快?
  但出于一种也许是自尊感也许是负疚心,他终究没有踏进这个对他来说,曾是那么温暖地生活过的临时的家!
  这一种心情,又有几个人能理解?
  罗豪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似乎要把心中的千言万语,把那种复杂的心情,全通过这一声长叹排遣出去,倾吐出去!
  ——但,真的能吐得出去吗?
  “你走后,云小姐也心事重重。唉,你与燕公子一夜之间都走掉了,也不知为了什么事儿。弄得云大侠也满是不高兴,常看到他阴着脸负手散步在湖中村中、听松轩里,一副满腹心事的样子。喂,你们是怎么出去的?‘步云宫’两道关口,都把守得很严的!”胡简琴问。
  “我们曾看过石门开启方法,有时也跟着石门的楚大个子叔叔及外面看守索桥的张前辈聊聊、玩玩。我曾跟燕二弟开玩笑说,别看‘步云宫’守得严,那是指外面要想找进来、攻进来,不容易!如欲从里边出去,倒挺容易的,只要把看守的人借亲近的机会点中他们的穴道,就可出去了!不想后来真用上了!我出来时,见看守的门已开着了,看守的人被点昏在那儿,那肯定是燕二弟干的!如要说难,就是夜里过索桥难一些!但我当时只想跑出去,再凭着我练过夜眼,倒还大概看得清,那夜又没风,铁索也平稳,就让我给闯了过去!我以为燕二弟在前面,就拚命追,但竟没追到他!”
  “他……”胡简琴脸上不由露出担忧的神色,紧张地问道。
  “他并没出事。我曾在郑州丐帮分舵,见过郭三弟,他为了把我留在步云宫的信送到二弟手里,在离开步云宫后,特到洛阳跑了一次,见到过燕二弟,他正随他原来的师父学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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