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爱斗气

房珷棂惊讶得有一瞬间反应不过来，她俯瞰与他对望，他尽快让自己恢复冷静，轻笑讥讽说：“哼！没想到你猴急成这样，你是多少年没碰过男人了。”
    邺诸婧睨了他一眼，没把他说的话当作一回事，深呼吸回敬道：“希望你说话算话！”
    没等房珷棂给来反应便贴上自己的温唇到他的薄唇上，边为他解开领口的钮扣，一颗一颗往下移。
    突如其来的意外令房珷棂震惊，没想到她会这么大胆，一方面他渐渐被融化在她的吻下，这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儿，另一方面理智在与情感交战，他不能就此屈服，他要让她知道轻易离开他的后果自负。
    忽地，房珷棂奋力推开她，跳起来，离她几米远，喘气干咳，努力让自己恢复正常：“咳！咳！我说的睡一晚，别怪我没有事先说明，大白天你献身了也是白忙，不在条件范围内。”
    邺诸婧坐直在床上，受伤的眼神不自觉地从她的武装中偷溜了些许，喉咙干涸得开不了声，只怕强行开声后她的眼泪也随着受伤一起崩溃痛哭。
    “嘶~哎哟，看看你这可怜样，好吧！好吧！看在你是儿子的母亲份上，看在你也急着见儿子一面的份上，这次我破例给你一个机会，站起来在我面前脱衣服，一步一步地送到我面前，若你能够成功勾引我，我就缓解缓解你的猴急心情。”房珷棂轻蔑地绕起双在胸前，像是在等待看好戏的样子。
    邺诸婧一直瞪着他看，受伤的信息已表露无遗，她站起来紧揪着衣领以安抚千针刺心的痛，从前的她对于这种令无地自容的羞辱早会不顾一切地抓狂离去，可是今天这刻，她除了儿子之外，没有什么是可以让她如此忍耐，包括他，令她遍体鳞伤的人，她不再期待他爱她，期待换成的只有奢望。
    五年前她是他的人，她儿子的父亲，她不敢说将来是否一定是继续钟情于他，可是起码现在，哪怕他伤得她再深，她爱的是他，一种遥不可及的爱，但是儿子，却是她切切实实能拥有的爱。睡一晚换来见儿子一面，相比之下，她还是实际一点好吧。
    他知道，他了解，她对自己尊严胜于一切，因此才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为的就是气她，他有理由相信她不敢傻得赔上羞辱。
    可是——邺诸婧挪动的手更让他傻眼，衣领第一颗钮扣，往下第二颗钮扣，直到第三颗……房珷棂迅速拽住她的手腕，怒视着她，手中的力度自然地加重，把她白皙的手腕捏出一掌红白色手印。
    她真的要脱？！她竟然敢脱？！五年时间让他开始对她产生了迷茫，越来越难掌握到她的心理和心思，为什么？莫明的距离感让他倍发不安。
    二人双目对视了好一会儿，沉默不语许久许久，终于还是男方沉不住气，咬牙切齿质问：“为了见儿子，任何男人向你提出这种无理要求你都全然答应吗？是不是？”
    “是……”因为那个男人是你，邺诸婧咬紧牙关，艰难地只吐出一个字。她没勇气说出心里最真那句话，因为她知道他恨她。
    “贱！”房珷棂用力甩掉她的手，她重心不稳跌到床上，他满心的怒气足足覆盖了他对她的痛惜，转身准备离开。
    简单一个字让之前的强忍的坚持全毁掉，头埋在被面里，无声痛哭。邺诸婧自知被误会，却不愿多作解释，连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的矛盾的思维。她可以为了儿子被心爱的男人误，甚至丢去自尊，却又为了自身一丝丝的自尊不愿向心爱的男人底头，宁愿被误会也不愿被他耻笑，这算是什么逻辑？归根到底，还是回到原来那条问题上，既然不想承受他的恨，顺理成章她是不能接受他提出的婚姻，那么选择就是只能放弃儿子抚养权。儿子是她的命根，是她的一切，若选择放弃还不如一死。可笑！可悲！
    “等一下！”她叫停了房珷棂，她心里已经有数，或许那条路是她解脱最有效途径了吧，“如果我放弃儿子的抚养权，你会放了我，让我自己生活吗？”
    房珷棂没有回头，邺诸婧突然夸上了窗台，坐在窗边，答案很明显是“不会”，还有一个问题她想从他亲口承诺，就是他会好好照顾儿子。
    身后光线忽暗让他感到不对劲，回头准备回答问题，眼前的一幕令他心跳停动、呼吸停止，惊怕稍有波动都会把她震到外面，哪怕呼出一口气也会让她飘到外面。
    “可以答应我好好照顾儿子吗？”邺诸婧表情淡然了许多，像看化人生，衰伤的眼神没有怨愤，那淡淡的浅笑正是绝望的笑容，对儿子的牵挂，对他的绝望。
    “这是六、六楼，你想想，掉下去死不了，反而变残废，死不痛快。”一刹那伶俐的嘴巴，舌头打结了，笨蛋，这是劝吗？是想让她死快一点吧？
    邺诸婧看了看外面，看了看蓝天，再看回房珷棂，依然浅笑，问：“可以回答我问题吗？”
    “下来！下来了我就回答。”房珷棂向她伸手踏出一步往她走去。
    “停！我只差一个答案。”一声吆喝把房珷棂吓住不敢往前，
    “快下来，别弄脏我的房子，我还想租出去。”房珷棂抓逛地迈出一大步。
    “再走前一步我不听答案马上跳下去。”邺诸婧一发现他的举动立即把右脚伸到窗外。临走前她竟然意外地知道另一个事实，摇着头难以置信，“原来你是买家，怪不得朴祈恩……呵！”
    “求你下来好吗？我给你答案，我的答案是不会！第一，哪怕你放弃抚养我也不会放过你；第二，你不要的儿子，我也不要。疯子，我回答了，这样的答案足够让你死不足息，所以快下来。”房珷棂往后退了一步，焦急、无助得让他抱头下脆求饶，刚才的盛怒被此刻的懊恼所代替，他不只逼疯了她，也逼疯了自己。
    “是啊！”邺诸婧继续苦笑，开始挪动自己的身体，收回置在窗外的右腿。
    房珷棂以为她想通了，收回轻生的意念，可是，她并没有这么做，她收起了右腿是为了让自己站在窗台上。
    房珷棂更加紧张地屏住呼吸，脑子一片空白，邺诸婧背光的身影覆盖了他的双目，她凝视着他，轻轻合动嘴唇，有型无声说：我爱你！然后转身看向天空。
    “等……等一下……”房珷棂手忙着拨弄手中的电话，他看见了，看见她的嘴型的三个字。
    “妈咪！”她好像听到皓玮的声音，“妈咪……你……要干什么？”
    没错，是皓玮，邺诸婧毅然转身回望，房珷棂手中的视像正是皓玮，他恐惧地看着自己。
    “皓玮……”邺诸婧心虚地看着视像，轻生的念头开始变得紊乱，心头一热，刚才的慌凉被心中的炙热所冲开。
    “过来，过来跟我说话，别站在那儿，我看不清楚你的样子，妈咪，过来跟我说话吧？”邺皓玮不断游说。
    邺诸婧真正从心里笑出来，喜极而泣跳下窗台扑向视象，房珷棂趁机不可失，紧紧抓住她的手拉入怀中，紧紧地抱住她。
    是热的，是真实的，五年多的日子，这种紧紧拥抱她的感觉，他渴望了多久多久啊？他多想把她融入体内，二合为一，他去哪里她跟到那里，刚才那惊险一幕就不再会发生。恐惧过后随之而来的是愤怒，他甩掉手中的手机，一台刚买了不久的新款手机在这房间的某个角落又壮烈牺牲了。
    她绝望地对他说出“我爱你”的一刹不断在他脑海重复又重复。此刻，他要把她收他的体内，他要走进她的身体，充满愤怒的吻，毫不留情的索求，根本听不进她的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