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华年一帘梦

赵云雁同意的点着头。
  约十分钟过去了，来了一个高鼻子蓝眼睛外国人，见了他，万敏高兴的跑了过去，那老外也是眉开眼笑的把她搂在怀里，并深情的来了一吻！
  车子内的两个人，眼睛瞪的大大的，姚秋兵不相信似的擦了一下眼：“怎么会这样呢？那个外国人至少可以做她的爸爸了！”
  老外搂着她开始往里面走，不时的亲一下她的脸庞，手也有意无意的在她胸部乱摸，万敏装着娇羞的样子躲避着，这更引得那老外“哈哈”大笑……
  两个人沉默了，谁也没有说话！
  “她还在人力资源部上班吗？”姚秋兵不解的问。
  “不知道！”赵云雁闷闷的说
  “我用一下你的手机来！”赵云雁又道。
  姚秋兵什么也没问，就掏出来给了他，他拔通了孙玲的手机号：“问你一个事，万敏还在我们那儿上班吗？”
  “不在了，她嫌工资少，上个月就辞职了，走的时候我们都还去送她了呢！”孙玲回答着。
  “噢！那你们近来有联系吗？”赵云雁又问。
  “没有！你有什么事吗？这不是姚秋兵的手机吗？”孙玲纳闷了。
  “没有什么！只是和秋兵谈起来，所以就问问了！好了，那挂了吧！”赵云雁解释着。
  “好的，再见！”孙玲挂了电话。
  赵云雁把手机递给了姚秋兵。
  “上个月就走了！”姚秋兵若有所思的道。
  “哎，刚才那个老外的右脸上好象有颗痣，是吧？”赵云雁问。
  “我没太注意，好象是吧！噢，他好象是玛克的朋友！”姚秋兵恍然大悟的对赵云雁说。
  “怪不得今天在车间调试机器的时候，玛克把手机上的那种图片给我们看，我就觉得其中一个女孩子的脸面熟呢！”赵云雁拍着大腿说。
  他又突然想起“王经理”那件事，悠悠的对姚秋兵诉说着……
  “当时，孙玲认为是不可能的！可是，现在我认为可能就是她！”赵云雁道。
  “我们在这儿等一下，看她出来的时候，盘问她一下！”姚秋兵说道。
  “还是算了吧，我们回去吧，到时候让人难堪多不好，再说了，还说不定出不出来呢，就算是出来，也可能有那老外陪着！我们怎么接近她？”赵云雁说道。
  姚秋兵诡密的笑了一下：“这个你放心，她肯定出来，而且是一个人！和这种人还有什么慈悲心可讲，等一下你看我的，你配合我一下就行了！”
  约半个多小时，玛克和那个老外还有其他人叽哩咕噜的说着什么，不时的大笑一下，走出了酒店！
  姚秋兵轻声的道：“万敏等下就出来了！”
  话刚说完，她就出来了。赵云雁道：“嗨，你还真神了！”
  “不是神了，经常出去耳闻目睹的多了！”姚秋兵边发动车子边说。
  万敏沿着路边走着，一辆商务车停在了她的前面，车窗摇了下来，一个脑袋探了出来：“那不是万敏吗？一块儿坐便车回去？”
  万敏愣了一下，她看了好大一会儿才说：“你是姚秋兵吧？”
  “呵呵，你终于认出来了！我来送几个客户，刚好看到你，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边呢？”姚秋兵问。
  “我在这边有点事，那个……”
  “上车再说吧！”姚秋兵打断了她的话，随即把后车门子打开了。
  她迟疑了下，还是上去了，闭好车门，车子便开了起来。这个时候，万敏才发现赵云雁也在车上。
  “万敏，你好！”赵云雁回过头来和她打着招呼。
  她的心里惊了一下，脸上快速的闪过一丝不安，但转瞬即逝。“你好！你也在这儿啊，孙玲近来还好吗？”
  脸上依旧是那迷人的笑容！
  “她近来忙得很就是。”姚秋兵接过话头。
  “嗯，对了，”不等别人说什么，他继续说道：“去年‘五一’的时候，我们几个还去‘世界之窗’玩了呢！回来的时候，我们又转东莞，云雁和我们碰到了一棵奇特的榕树！”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万敏啊，不知你见过那奇特的榕树没有，笔直的树干，往上均匀的窜出五个杈，又有好多的根垂了下来，甚是好看的！”
  万敏浑身哆嗦了一下，脸色变得不安起来。姚秋兵通过后视镜发现了这一点，心想：“那个时候还果然是你！”
  “云雁说他刚来深圳的时候，就是在那棵树对面的XXX职介所里，被人骗的好苦！”姚秋兵又试探的说了这么一句。
  万敏抽泣了起来。这让两个人始料未及，赵云雁慌慌的说：“你怎么了？”
  “赵云雁，我对不起你！我知道那天孙玲请我们吃饭的时候，你就认出我来了！可是……”她哭泣着说。
  “那个‘王经理’真的是你！”赵云雁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气愤！
  “是我！当时，我也认出了你，可不得不装下去！因为……”
  “因为什么？还有什么好因为的？我们十几个人的钱被人差不多坑得精光，然后象是猪狗一样的被人用货柜车从东莞拉到深圳，再放在那个破旅馆里，让我们自生自灭！我现在有时做梦还梦到其他人忍饥挨饿流浪在外面，天可怜我，让我没有饿死在街头，让我找到了孙玲姐！你问问秋兵，我当时找到WC电子厂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这一切虽然不是你一手造成的，但是有你掺合在里面啊！万敏，我就不明白，都是爹生娘养的，你的心肠怎么那么狠心？”赵云雁悲愤的说着。
  “对不起，我真的很内疚！我的良心也不安呢！可是，我是有苦衷的……”万敏抽泣着。
  “你有什么苦衷？你说！”赵云雁问。
  “云雁，少和她费话了，这种面如桃花、心若蛇蝎的女人，直接送派出所得了！”姚秋兵气道。
  “不行，你们不能把我送那儿去！我求你们了！我求你们了……”万敏哭出了声来。
  “你刚才做了什么，我们也看见了，你还有脸求我们！”姚秋兵讥讽道。
  “秋兵……”赵云雁看了他一眼，虽然心里对万敏恨得咬牙切齿，但是他下意识里觉得不能拿女孩子的这种事来说道的，有事说事，不能侮辱人家。
  “赵云雁，我经常听孙玲说起你心好，我求你，我求求你，不要把我送派出所里去，好吗？我把那三百块钱还给你，我……”万敏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欧元，从后面欠起身来，把手伸到了赵云雁的面前急切的说。
  赵云雁推开了她的手，“我不要你的钱，你先坐好，说说有什么苦衷？”
  她抽泣着，断断续续的说：“在我大学毕业那年，妈妈因病去世了，留下了我还有两个妹妹三人，不久之后，爸爸又另寻新欢，新来的女人对我们极其苛刻，况且我们都是女孩子，爸爸本就不喜欢，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们把我们姐妹三人，赶出了家门！我们只好回到了多病的姥姥身边。之后，我思虑再三，一纸状子把他们靠上了法庭，最后法院判决：每个月付给我们一千块钱的生活费！一千块钱，就把我除外，三个人能干点什么啊，况且我妹妹她们还要上学，姥姥还要拿药。我不服，准备上诉，可是姥姥说，你爸那是有关系的人，我们折腾不起啊！于是，思虑再三，我来到了深圳，我也是被人利用才做了那些事的！前个月，我妹妹来信说，姥姥病情加重了，可是我们住不起院，所以我就想在最短的时间里能多赚一点，就多赚一点，姥姥可是我们的依靠啊，……”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呜呜”的哭了起来……
  两个人四目相对，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住在哪儿，我们送你回去吧！”好久，姚秋兵开口说。
  “我在B工业区那边的出租屋里！”万敏还是抽泣着。
  赵云雁没有开口，一直沉默着！
  车子加快了速度，很快就到了万敏所说的地方。她下了车，呆呆的站在那里，赵云雁下了车，跟了过来，从口袋里摸出二百钱，拿过她的手放到里面说：“这点钱，给老人家买点东西补补身体吧！你……”
  “不不不……”她往后退着。
  赵云雁执拗的塞到她的手里，说：“拿着吧！”
  姚秋兵也下了车，对她说：“记着我们的电话和手机号，有什么困难事，通知我们一声，我们会帮你的！”
  她眼泪汪汪的说：“谢谢你们！真的！你们不要把我……”
  “我们会替你保密的！不过，你也要自重啊！我也相信凭着你的能力，一定能够找一份更好的工作的！”赵云雁语重心长的说。
  她点着头，突然朝两个人跪了下来……
  这把他们惊得不轻！一人一只胳膊把她拉了起来：“你这是干什么？”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我……”她抽泣的语塞着。
  “你回去吧，自己多保重，我们也得回去了！”姚秋兵说。
  车子发动了起来，开始前行，他们听到万敏带着哭腔声嘶力竭的喊道：“你们都是好人！”
 
                  
三十四
  自打来到深圳，三年没有回家了，中间只有靠电话和信联系。这其间，哥哥已经结婚了，去年年底的时候，家里来信说嫂子已经生了个宝贝闺女，让全家乐得不得了！想到这，赵云雁心里隐隐的作痛：情同手足的哥哥订婚、结婚、生子，他都没有与其一起分享、也只是在事后递上一个淡淡的祝福，他每次愧疚的说起这些事，哥哥嫂子都会说心意到了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