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街,天一阁。
周阳正在店里,和一些我小姑娘聊天。
这些孩子都是三江市中学念书的姑娘,此刻聚集在天一阁,是为了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
“周老板,老师让我们写一篇关于你的人物传记,并着重强调,最好有你的采访记录,是加分项,所以我们找到这来啦,没想到真的碰见了你。”
一位姑娘用笔头推了推自己的刘海,看着面前的年轻人,颇有些不好意思道。
如果不是身旁的姐妹足足有好几位,她断然是没有胆量开口和周阳说话的。
年轻人虽然不是出奇地帅,但也长的干净,举手投足之间都弥漫着自信和成熟气息,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而这种成熟的气质,对于妙龄女子,特别是没有经过社会锻炼的年轻异性,无疑有巨大的吸引力。
这种倾慕和崇拜,在满是小星星的年轻小姑娘眼中,很容易被误认为是其他情感而难以自拔。
几位小姑娘来之前,便已经将本次想要询问的问题皆尽列了下来,只等正式采访,按部就班提出便可。
他们对最近在校园里盛传的周阳也有许多猜想,因为父母总是将他们和周阳比较,并且把它们损得一无是处,好在她们是女孩子,父母倒也不会过分苛责,但班上的男孩子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三天两头就能听到周阳的名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早就听闻周阳年轻,却没曾想这么年轻,简直可以当在座几位女生的同学。
周阳:“…”
派学生来采访,还要求写人物传记,这是他没想到的。
虽然那玩意活着的人也能出,但终究感觉有点不合时宜。
但谁又能拒绝面前这一双双清楚的大眼睛,乌黑的双马尾呢?
“你们问吧。”
在周阳眼里,看起来来同龄的姑娘,对于他来说就跟女儿差不多。
“周老板,您今年几岁?”一个皮肤稍白,有貂蝉五分容貌的姑娘问。
“18”。
周阳也曾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但说前世的年龄,未免显得有些唬人,毕竟自己好歹算是小白脸,生理年龄和心理年龄不一致,周阳也只能二者择其一。
“周老板您看起来真成熟,和我爸爸一样。”
一位小麦肤色,身形纤细的姑娘一手拿笔,一手拿牛皮本子,记录下周阳回答的内容。
周阳:“...”
肤白姑娘继续问:“周先生,您的座右铭是什么?”
周阳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但已经发觉这采访毫无意义,为了尽快结束,只能回答。
“我的座右铭,应该是假如人生能重来吧。”
肤白姑娘没有从任何名人那听过这句话,觉得这话是周阳自创的,这种不算是座右铭,便道:“这不算是座右铭,您得重新说一个。”
周阳咳嗽两声,重新组织语句:“假若人生能够回档。”
肤白姑娘这才点头,让身旁的姑娘记下这句话。
就在这时,从天一阁内院传来衣裙从地板划过的声音,一位高挑女子迈着小巧步子走来。
几位正在采访的姑娘不由得停下手里的动作,齐刷刷抬头望去,他们的小脑袋瓜子,像是被施加了定身咒一般,就连目光都被凝固了,停在那位女子的身上无法移动。
“好漂亮的姑姑。”
“仙子,我好羡慕她的身材和气质!”
“和我远房大表舅女儿玩的芭比娃娃一样精致,婀娜的身段,秀发浓密均匀,眼睛充满神采,更重要的是,有轻纱保持神秘感。”
“她不会是芭比娃娃的原型吧?”
几个姑娘看着阮秀,像是犯了花痴。
女孩子都是心思细腻的,也是最擅长相互比较的,他们全神贯注于阮秀,不是真的对女子着迷,而是阮秀身上的诸多地方,都是作为一个女子所梦寐以求的东西。
“你和其它所有人都不一样,你的思维,你看待世界的方式。”
“你认为,如果真的有未来世界,那么它会是怎样的?”
阮秀穿着一袭便衣,衣着虽然普通,却仍旧盖不住他清新脱俗的气质。
“如果有的话,那一定是自由平等,机会便地,每个人都可以改变自己,也有不改变的权利。”
“你我还年轻,有机会看到未来。”
周阳从没有听阮秀说这么多话,因而他的话匣子也被打开了,不知怎么地就说出了这一番话。
“那就好。”阮秀没有继续往下说,仿佛有心事。
实际上,他在后院休息时,做了一个梦,那个梦说不上好坏,但里里外外透露着古怪。
她梦见自己到了别人的身体里,活成了另外一个人,还拥有了那个人的记忆。
身边所有人都是陌生的,唯独周阳在身边。
阮秀不信梦,也不会解梦之道,但再看周阳时,心中却难免多了一些其他意味。
这个人内心地下到底藏着什么,如果没有世俗规则的限制会是怎么样?
仿佛他不应该在这个年代,而应该在一个自由开放的未来时代。
一个梦中的时代,女子能和男子有同样的机会和权利。
“周阳,据我所知,八大家族,已经全数抵达三江市了,若我没有估计错,前后已经有五大家族的人前来找过你。”
阮秀这段时间一直待在周阳为他安排的住处,离天一阁很近,很安全。
女子很久没有这种稳定感,上一次产生这种归属感,还是在凤家老祠堂的时候。
她将这种感觉归因于安稳带来的错觉。
周阳无奈点头,指了指天一阁内今日近日凭空多出来的古玩:“一共98件古玩,全是他们所送,希望我加入阵营。”
当拥有这些后,周阳反倒开始变得不像一开始那么珍惜。
当他手头没有值钱的东西,周阳每天想的,就是利用自己所拥有的玉佩,尽可能的捡漏,搜集古玩,越多越好。
这也是周阳一直以来的目标。
可当周阳突然拥有一大笔财富,一大桩古玩后,周阳的心态在无形之间发生改变。
他仍旧很爱钱,但没有曾经那么饥渴了。
他不仅在考虑自己如何继续赚钱,还渐渐考虑自己如何花钱。
除了这些,他更多考虑到家人,考虑到生活,考虑到身体。
周阳像是瞬间变成了一个中年。
“钱确实不是最重要的,但它的确有很多作用。”周阳看着阮秀,突然抬起头道。
“以往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他从头到脚打量阮秀:“但现在我发现,人生不仅应该止于钱,我应该在其他方面有所成就,比如感情。”
“阮秀,如果能从朱家古楼顺利出来,我们两人,一起去看晚秋的第一场雪吧。”
“到雪山去,热了吹冰川上的寒风,冷了回到屋子里泡地热温泉。”
周阳对阮秀发出了这样的邀请。
这个女孩,如果没有那些复杂得像是谜一般的背景,绝对是女友的绝佳人选。
虽然有绝佳的身材,极漂亮的额头,脸蛋还未知,但却并不风骚,相反,很传统,很纯粹。
典型的华夏传统女子,脑海里装的是诗书,手上学的是布艺。
周阳一直带着有色眼镜看阮秀,近来的相处,他才发现,阮秀有一颗有趣的灵魂,是能陪伴自己一生的人选。
虽然还没有看到阮秀真实的面容,但周阳并非是外貌协会的人,他在意的另一半的内在。
恰好阮秀都符合。
在天坑中,阮秀没有义务冒那样的危险来救大家,但她做了,因为她有那样的能力,也是唯一能那样做的人,所以他用于承担。
多大能力承担多大义务,这是女孩心中的原则。
在自己家,女孩出手帮老妈王淑芬赶跑黑衣人,她同样没有义务蹚浑水,但她依旧做了。
一颗有温度的心,即便是冰水也降不了它的温度,阮秀是一个在乎亲情,有温度的人。
这十日的相处,阮秀始终保持独立,和任何人都保持距离,即便是周阳。
要知道,现在的周阳今非昔比,手头的古玩价值加起来是一个巨大的数字,此外,还在望江龙湾有房子。
凤凰街已经有不少女老板来找过周阳,暗送秋波,阮秀没有。
时间是了解一个人的利器。
周阳觉得他的眼光不会错,阮秀确实是个好女孩。
当然,阮秀身上也有很多缺点,并不全都是优点。
毕竟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包括周阳自己。
阮秀太孤僻,这样的人当女朋友,肯定不利于发展自己的事业和人际关系。
此外,阮秀的话太少,给人的印象不善言辞,女子不擅表达,在这个世界是会吃很多亏的。
还有就是,阮秀的身体条件太好,娶回家难保招惹风雨。
有句话叫家有此妻,枸杞难医治。
周阳对花瓶向来是有抵触情绪的,只能摆着的女人,娶回家也是麻烦。
但阮秀应该是能干的女人。
“想远了…”周阳把思绪拉了回来。
八字都还没一撇呢,这么就开始说上娶回家了。
“为什么?”
面对周阳的邀请,阮秀直愣愣问。
她不太理解周阳的意思,以及这种举动的含义。
如果有什么话要说,当面说不行吗, 为什么非要去雪山看着雪说呢?
既然不能说,那就一辈子都不要说。
男人,必须学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学会了后,才叫真正的男人。
“雪,只有雪山云家才有。”
“这个季节,胡海周边没有,得往北方。”
阮秀给周阳解释。
从季节的角度来讲,夏季南方确实没有雪,周阳想看的是深秋第一场雪,也叫早雪。
早春早雪,都得到北方去看,那里地势高,季节留下的痕迹要比南方更加明显。
周阳:“...”
直女。
钢铁直女。
在别的男人眼里,这或许是个缺点,可在周阳眼里,这是个优点。
直女并非啥都不懂,只是缺少体验,缺少切身经验。
如若有人能够走入直女的生活,对他的观念产生影响,能够逐渐改变。
并且,还能享受她仅对于一人的温柔。
妥妥的养成系。
“再说,往后再说。”
“何时出发?”周阳走到后方,关上柜子,给钱柜上锁,问道。
那个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地方,现在又要再走一趟。
只不过,这一次将不再是由周阳带队,参加的人数也会出奇多,势力错综复杂。
周阳打算再走一趟。
一来是因为他收了大卫的钱。
二来,是想再去看看,那里面到底有什么。
没找到永生石床,这成为了周阳的一块心病。
易老头的消失,变成人的恐怖怪物,所有的迹象都在说明,那扇巨门背后,藏着了不得的秘密。
“明日。”阮秀答了一句。
“注意安全。”周阳提醒,没有过多挽留。
他也无法挽留。
阮秀掌握着此次行动数量最多的详情信息,并且亲手斩杀了青面獠牙,知道怪物的弱点,若要为第二次探险活动选一个队长,阮秀当之无愧。
加上女子是阮家一份子,并且是直系血脉,所以,她必须回到家族,将自己掌握的信息带回去。
能够在周阳这呆到今天, 已经是充分信任的体现。
“除了你自己,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临走时,看着阮秀的背影,周阳道。
周阳总觉得,这样的大家族,虽然看似团结,内部的勾心斗角却少不了,就像是当年帝王的后宫一般,你唱罢来我登场。
争夺家族实际控制人的位置,就是最现实的事。
而阮秀身为直系血脉,定然也会面临这样的问题。
送走阮秀,周阳自己也开始准备了,虽然大卫说它只需要带上人就行,但他觉得,还是留一手准备为好。
担任大卫的合伙人,同时担任八大家族共同向导,探险活动还未曾开始,周阳便已经收获了98件古玩,加上大卫的百万现金。
从目前看,周阳已经是此次晋阴山之行的最大赢家了。
周阳把邮差叫到天一阁。
周阳嘱咐邮差:“同志,把这些都寄到江河市普阳街钢铁厂家属楼,交给一个叫周华强的钳工,这是邮费。”
周阳拿出一张十元票子。
“我没准备邮票,恐怕得有劳你。”
邮差拒绝周阳的十元钱:“大件货物,加上邮票,一共五毛五。”
他看着周阳手里那么大一张钱,直晃脑袋:“找不开,有小票子吗?”
作为邮差,经常是小额交易记录,那里会收这么大额的票子。
加上出门,出去安全考虑,他本就没有带太多钱在身上。
“不用找。”周阳硬塞给对方。
“那不行,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不可能不找钱。”邮差看着满屋子的瓶瓶罐罐,大概也明白周阳是倒腾古玩的,这些瓶瓶罐罐应该值点钱。
“那我给你一只碗,你看行吗?”周阳随便拿了一只明代民窑的碗,交给邮差。
“五毛五买的,抵扣邮费。”
邮差打量大花碗:“八成新,行吧,恰好女儿昨天摔坏了一只碗,我给你寄。”
就这样,邮差拿着周阳的酬劳,帮助周阳把东西送到了周华强手里。
这是周阳的准备。
此次行动声势太大,晋阴山里的危险,大家知晓得七七八八,但真正要人命的,往往不是恐怖的未知,而是人心。
倘若有好处出现,晋阴山会变成染血的修罗场。
虽然有一定的夸张,但在贪婪驱使之下,很难讲会发生什么事。
当然,至于邮差发现周阳给的碗价值四位数并上门来归还,那有是后来的事了。
邮差因为这一次寄件,也因为那一只碗,成功送出了家里两个大学生,并让孩子记住周阳的名字,将来报恩。
江河市。
“儿子搞这些东西回来干嘛,他那凤凰街店铺那么宽敞,放在那不好吗?”
王淑芬清点着邮差送来,并堆放在屋内的东西,脸上有些无奈。
因为这些玩意,家里的空间都变得狭小了。
“她娘,你轻拿轻放,这些东西说不定值上百元呢。”周华强早已经见识到这些古玩所蕴含的价值,所以一直轻手轻脚,将其按照体型整齐摆放在墙角,并提醒王淑芬。
“我们一个月工资?”王淑芬有些惊疑,在她的脑海里,对这些东西的印象还不是很深刻。
当然,她也有一套自己的判断依据。
“不是越小越值钱吗?”王淑芬想起儿子曾经拿出的那件天价之宝,便是体型微小。
后来,儿子又售卖了一些古玩,体型要稍微大一些,价格也要便宜一些。
所以,在她眼里,自然就形成了越小越值钱的看法。
“就算是这样,这些东西也也能值个几十元吧?”周华强指着墙角尚未打开的剩余三只包装袋,估计道。
“百余件东西,那不是几百上了?”
“确实,别给儿子弄坏了。”
夫妇两持续把古玩从木头箱子里取出,整齐摆放在墙角,并用报纸塞住缝隙,防潮的同时又起到稳固的作用。
“华强,你我能安心退休了,儿子有出息了,只是女朋友这事…”
“他在外面这么个把月,也不回来看看我们。”
王淑芬难免有些抱怨,过往十几年来,哪里和儿子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家里少个吃饭的碗,这总让王淑芬心中不是滋味。
总感觉日子过起来没心没肺的。
虽然还有个女儿,但女儿跟个煮不烂的石头似的,一点都不像儿子那般有生机。
要是当年生的十六两个儿子多好。
王淑芬内心这样想着。
“妇人之仁!”周华强用上了从员工手册里学来的一个词语,这个词语最初得以应用场景是“钳工下手需要快准狠,切忌妇人之仁”。
他从教材中将词语剥离出来,用进生活当中,也算是理论指导实践了。
“儿子在外打拼事业,又怎能时时刻刻想家?他心中有我们就行了,又何须人回来?”
“他是个男人,应该装的下心中抱负,去实现自己的理想。”
“就算他以后都不回来,但只要他在做对这个社会有贡献的事,那就合我心意。”
“即便是他在面前,但他无所事事,浪费这个社会给他生存的环境,那我就见不得。”
王淑芬眼神一下软了下来,赞同男人的话,推了推男人的肩膀:“我还不是担心儿子啊,毕竟他还没成家,没成家的男人终归是没长大。”
语罢,二人继续拆快递。
“这袋是什么,好重。”王淑芬把墙角内部的一个黑色袋子小心翼翼提了出来。
拉开拉链。
里面是两个黑色小袋子。
王淑芬:“…”
儿子现在怎么变得铺张浪费。
一个大袋子,套两个小袋子,没必要啊。
里面的东西直接放在大口袋,节省两个小口袋不香吗?
王淑芬拉开链子,被里面的东西吓了一跳。
“钱…好多钱!”王淑芬惊吓得瘫软在地上,双脚无力,眼神迷离。
他虽然只拉开了一个小口子,但已经看到了一叠一厘米左右厚度的百元钞票。
那么厚一叠百元票,那得多少啊。
想当初自己家给校长赔钱,接近三千元,也才薄薄一撮啊。
五千?
八千?
一万?
“有钱还不好,儿子知道孝敬老子了,看你一幅没见过大世面的模样。”
周华强走了过来,拉开袋子上方的链子。
里面,厚厚满满的钱料子,像是砖头一样堆放在一起。
周华强吓得一个趔趄。
“这天地银行的钱?”
但他不可能把钱认错,只片刻便肯定袋子里的钱有多少。
他缓过神来,又拉开另外一只袋子,仍旧是满满的一袋钱,同样是百元钞。
周华强失神,顾不上去扶身旁瘫软的王淑芬,跟着加入了瘫软大军。
突然,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有人向周家靠拢。
周华强连忙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把门关上,并且栓上门栓。
财不外露的道理他懂。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么多钱,要是被外人看见,周家定然不会安宁。
“爸,你把门关上干嘛啊,开门让我进去啊。”
听见是女儿,周华强松了口气,不过仍旧没有开门扥念头,重新锁上袋子,找地方放置。
“不数数?”王淑芬好奇,袋子里到底有多少钱。
“那数数?”周华强同样好奇,这么两只沉手的袋子,能装多少钞票。
当天,周小芬在门外被关了三个小时,饭也没吃,也没午睡,气冲冲去同学家里玩去了。
后来,当周小芬知道爸妈当天在屋子里数钱时,大为不满。
令她不满的是,这种刺激的事情,爸妈竟然把她关在门外,不让她参与其中,分享喜悦。
…
视线移到晋阴山。
重入晋阴山的探险活动,规模很大,队伍中人包括八大家族,胡海五大古玩势力,燕京大学两位专家。
值得一提的是,李莫若和丁校正在三江市和老同学碰面,加入队伍当中,四剑客重新聚首,一同探索。
这还是晋阴山中的秘密没有大范围传播的情况,但不可否认,即便是这种情况,整个古玩界的势力,已经悉数到齐了,不论是远在雪山的云家,还是大西北的陆家,皆尽到了现场。
大卫作为大英的人,在众人当中显得格格不入,但他并不是普通人,他的出现,意味着晋阴山里的东西,即便是推广到世界范围,也仍旧能够引起关注。
苟家两兄弟由于当时见证了最后真相,是知情人士,此刻也被各大势力奉为座上宾,收了巨大好处从而充当引路人。
“第,你收了多少?”苟于东趁着各方势力在山前汇聚,没有人注意自己时,询问在对面和自己面容相似的年轻人。
“十万左右。”
苟于东打了个寒蝉,自言自语:“加上我所收的,一共二十万,这就是我当日留在天坑底部的报酬。”
那日的惊心动魄,苟于东现在还记得,不过好在,还是有所收获,承担的风险也算是有所回报。
拿到这么多钱,两兄弟也将发挥自己的价值,带着身后的势力进入天坑,重回那扇巨门前。
“你我便已如此,周阳不是收得更多?”苟于东猜测之际,周阳和大卫抵达了现场。
“周阳?终于见到你了,刚抵达三江市,便听闻你的传奇经历,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四位老爷子中,其中稍矮一位率先打招呼,他的肤色最黑。
“老丁,这就是我推荐到你们魔都任教的周阳。”
“这么年轻?”丁校正尽管有心理准备,但还不免心中一惊。
学术一行,任何想要有所成就的人,都离不开长时间的积淀,周阳这般年轻,当真能做出这么建设性的贡献吗?
在此之前,丁校正已经听说此次行动的目的,是为了探索某个已经衰败家族的遗留,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声势,是因为那个家族不简单,而且,好像还存在着什么不好解决的麻烦。
丁校正是搞研究的,当然想跟着去看一看,好处什么的不重要,能够有所发现,就算是此行不虚。
恰好周阳也在,趁机考验小子的能力,看看其能否胜任魔都大学讲师的位置,虽然有老李的实名推荐,但他丁校正向来是个选贤举能,认理不认亲的人。
“诸位,该到的都已经到了,还没到的也没资格进入晋阴山,咋们让学者介绍一下,便出发吧。”
两位来自燕京的学者这才站出队伍,显得很低调,没有学者的架子,清了清嗓子道:“根据目前呈现的信息,我们掌握的情况并不多,但从历史的突然断代,我们猜测,晋阴山一代,应当有一个隐秘文明。”
“更多信息,需要进一步探索方才知晓。”
“诸位,如若有所发现,大家都是功臣,但正如我们所说,信息掌握太少,此行具有一定危险性,大家一定要有心理准备。”
“即便有向导已经进入过晋阴山,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随后,所有人一同进入晋阴山。
这一天,日期: 8.30号。
后来,华夏社会将这次探险活动称作8.30探险任务。
据后来地方县志记载,当时进入的人数逾越五十人,大多数为男性,壮年,且携带武器。
有人甚至携带了枪械。
但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时,这支号称古玩界规模最浩大的探险活动,汇聚了来自五湖四海的能人异士,大多数人训练有数,却发生了意外。
进入晋阴山内的五十余人,一个月时间过去,没有一个人回来。
最先将此事捅进公众视野的,是李莫若的妻子,丈夫一月未归,他报案后才了解道, 李莫若跟着什么探险队进山了。
这件事造成了很大的恐慌,失踪的人,有四名顶尖权威学者,更有大英豪门大卫。
在国内以及国外的舆论下,国内只好成立8.30专项调查小队,召集搜救专家,前往晋阴山进行救援,并派出直升机,进行空中与地面协同作业,前往晋阴山救援。
大家一致的猜测是:迷路。
至于生还情况,还不好下定论,一个月时间虽然很长,但大山里物种资源丰富,加上五十人是不小的团队,生存三十天是存在可能的。
救援队伍进入晋阴山脉,搜寻了五天,无所收获,只能折返。
在声明中,救援队员这样写道:“晋阴山内植被茂密,常年云雾缭绕,队伍不得不谨慎前进,幸运的是,我们发现探险队伍所留下的记号,跟着向前搜寻,先是路过一座有九个大洞的山,又经由一道河水逆着流淌的山坡,以及毫无植被的所在,抵达一处天坑外,进入天坑,很空旷,只有几颗老得掉牙的梨树,以及一些挂在山壁上的藤蔓,在一处沙堆地下,我们发现了就地掩埋的垃圾,包括一些矿泉水瓶,塑料袋,破损的衣物等,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基本可以肯定,8.30探险队伍曾经抵达这处天坑,并在这里休息过一段时间,但他们整顿过后,应该是离去了。”
“我们继续向前探索,但由于讯号已经消失,加之皆尽山脉边缘,靠近高坪市的辖区,便终止了搜救任务。”
“最终结论:晋阴山内虽有人为留下的痕迹,但并无人遇难的痕迹,队伍中人的下落,没能找到。”
后来,这则声明在转交给大英时,其中倒淌河流的字眼被人为修改,因为那用逻辑无法解释,加上大卫身份特殊,必须要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后续,不论是民间还是官方,又组织过陆陆续续的搜救,皆尽想从8.30失踪任务当中发现什么,毕竟这是大新闻,但都无所获。
事情又过去了一个月,出现了转机。
大卫所在的大英方面,坚持要派自己的专家进入晋阴山寻找,华夏方面也不好阻拦,双方讲明责任后,便任由其进入。
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了一个变数,声称曾进入过晋阴山,看到过天坑底下有一扇巨大的门户,8.30队伍之所以消失,应该是进入那扇门里,所以没能够再回来。
这项发言震惊当时,毕竟一个月前的救援小队就已经深入过天坑,进行过仔细搜查,就连埋在土地里的垃圾都能发现,这么大一扇门发现不了?
那位大伤刚刚痊愈的人自称叫做邢志威。
既然出现了这种声音,在10.30日这一天,华夏和大英双方,只能再次组织救援队伍,进山寻找真相。
此次,他们有邢志威指引。
当初进入晋阴山的人,现在只剩下一个邢志威,其他所有人都在第二次探险时进入,没能回来。
所以,大家掌握的唯一信息来源,就来自于邢志威。
“山壁上的巨门?”
“不可能,我们去过那处天坑,并没有见到这样的所在。”
“幻境?你是说我们所有人都掉入幻境?”
在邢志威的带领下,救援小队再一次来到天坑底部,仍旧没有见到什么邢志威所说的巨门。
“不可能,一定是幻魂香幻境将我们迷惑,使我们见不到那扇巨门!”
“除非幻境再现,我们能破开幻境,不然永远见不到那扇门!”
邢志威陷入了一种深层次的自我怀疑和自我恐吓的心理中,并且越陷越深。
当日,他在鬼门关捡回一命,这两个月以来,他无法动弹丝毫,但那日场景却像是电影一样刻在脑子里,甩都甩不掉。
当得知周阳等人所组织的更大队伍,包括八大家族,齐刷刷失踪的消息时,他第一时间是不相信的。
毕竟那可是八大家族啊,自己也不过只是凤家一位年轻人的客卿而已。
“他们一定遭遇了恐怖的变故,一定是的!”
邢志威在天坑底部,按照加记忆来到那颗梨树右边五步,紧挨着歪脖子树的位置,指着厚实的墙壁:“巨门就在这里才对,三米高,两米宽!”
“怎么会不见的?”
邢志威感觉自己要崩塌了。
支撑他活着的支柱要崩塌了。
如果说那日经历的事情都是假的,都为虚幻,那么自己这一身伤怎么解释,自己那该死的清晰记忆,又怎么解释?
“幻境,我们都陷入幻境了,看到了幻魂香想让我们看到的场景,巨门一定还在!”
邢志威状态很不好,几若癫狂。
“你怎么知道,你们在那日看到的不是幻境?”
“就是,有可能你们那日看到的是幻境,今天看到的才是真实,根本没有什么巨门。”
“在山壁凿出巨门做什么?”
面对这种理论,邢志威早就想好了反驳理由:“那他们去哪了,五十几个人,去哪了?”
“走进幻境中的巨门了?”
救援队员无言以对。
邢志威说的的确在理。
他们的确可以怀疑邢志威话语的真实性,甚至可以怀疑邢志威的精神有问题,可以选择相信,也可以选择不相信。
但是,一道毋庸置疑的事实摆在面:8.30探险小队,集体失踪。
他们的任务就是调查真相,所以,即便有任何蛛丝马迹,即便这样的信息和线索无法让哪怕一个人相信,他们都得做出尝试。
因为事关人命。
在大家认为的不可能之下,可能有五十几条人命等待着救援。
后来,救援小队写申请材料调用机械设备,将邢志威在天坑中所指的整面山壁完全挖掉。
仍旧无所获。
至此,救援任务彻底结束,8.30成为悬案。
没有人知道当年的队伍到底在晋阴山内遭遇了什么,竟会这般集体消失。
世间只剩下一个邢志威,在往后的余生中,在质疑和信任中挣扎徘徊,孤独老去。
2021年。
一间靠山小别墅。
别墅的园子里种着花花草草,有下人在修剪植被,给植物浇水,清理假山,营造园艺氛围。
小洋楼三层,占地800平左右,不算大,但整栋建筑的装潢古朴,地段幽静,倒也是个养老的好去处。
只是,距离闹市有点远,偏僻导致稍微有点冷清。
特别是夜里。
别墅主人仿佛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刻意租了很多佣人。
三楼,床上。
周阳醒了过来,听到了电动马达的声音。
他起身,是一位女子踩着平衡车到了面前。
“周阳,饭好了。”
“吃啊,别等了。”
那女子点头,拉着周阳一起站上了平衡车。
到这个年代已经两个月了,她才勉强适应这种现代化的生活,能用手机。
周阳帮助她扯了一张身份证明,这让她终于成为了这个社会的一份子。
“周阳,你说过要带我去看雪的,从新闻上看,2021年末在那错会有大学,百年一遇。”
周阳点头,抱着女子:“去,一定去。”
亲吻女孩时,她脖子上的玉佩触碰到了女子玉颈,绽放点点微光。
玉佩和女子的存在,才能让周阳肯定,那不是一个梦。
“臭小子,我娘俩什么时候能抱孙子?”
“儿子,去雪山要小心点,当年你在三江市打拼事业,足足多少年没回家,新闻上还说你失踪了,我们等啊等,最终还是老天有眼。”
“当年你给我们留下那么多钱,我们都没舍得花呢。”
周华强夫妇年近七十,却还很恩爱。
周阳笑了笑。
女子看着爷爷婆婆,也笑了。
她觉得自己和周阳,可能也能恩爱到白头。
“秀秀,你不是一直嚷着想通过石床回去吗,要不去试试?”周阳的手不老实,趁着爹妈转身离开,往女子的衣服里伸。
女子挣脱,跟上王淑芬,回头冷哼:“那看你表现咯!”
周阳笑了笑,从满屋子的古玩里绕道追了上去。
全书完。
结局略仓促,但尽量给一个没有遗憾的大团圆结局。
写书生涩,从头到尾,查阅资料无数,倒也不容易。
我,一个普通人的文字有幸被你们读到,感谢。
世界美好,江湖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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