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臊大侠刁姑娘

第20章



    这回房图昌就很小心地觑了莫问天一眼。
    「莫院主认为我该如何较好呢?」
    莫问天深沉地注视着房图昌。
    「我想这应该由房宫主自行定夺才对,毕竟那是房宫主的亲生儿子,若是有什么差错,恐是怎么后悔都来不及了。」
    房图昌考虑了下。
    「当然,我是非答应他不可,否则慕极的小命就休矣。但我们仍是可以暗中进行,只是得委屈他们小俩口先在暗里成亲,暂不把婚事公开。等到万楼主放弃之后,我们再公开让他们再成亲一次,这样就算是对万楼主有所交代了吧?」
    真是老狐狸!
    莫问天在心中暗骂不已。难怪妻子警告他要小心这个人。的确,如果不小心,怎么死在道只老狐狸手上的都不知道哩。他原先还想跟他们先谈好约定,以保皓穆院的完整,可现在才知道跟道么个奸诈不守承诺的人讲什么约定都是白搭的。
    这只老狐狸只考虑自己的好处,其它一切全都不重要,义也罢、信也罢,都没自己的利益来得实际。
    如此看来,有朝一日皓穆院要是落在他手里,就如妻子所言,早晚会成为淘淘宫的分支的。
    思考至此,莫问天已然完全放弃与淘淘宫结亲的念头,甚至连淘淘宫的人,他最好也是敬鬼神而远之。上梁不正,下梁八成也是歪的。
    但是,为了避免扯破脸,他还是拐弯抹角地告诉老狐狸:「因为我曾答应小女她自己的婚事由她自己决定,而拙荆也非常坚持这点,所以我认为令郎应该先设法赢得小女的心,之后我们才好进一步谈论吧?」
    房图昌微微一楞。
    「可是慕极并未提到此种状况啊。」
    莫问天耸耸肩。
    「那是因为我一直认为以令郎如此出色的人品,小女应该是一见就中意才对。我想房宫主应该早已从令郎口中得知,我一直在替他制造机会,可也不知道令郎究竟哪里得罪她了,小女始终表示反对。我要是梢梢逼她一点,拙荆就开始护着女儿,我也奈何不得。所以我想还是请令郎多加点油才是吧。」
    「这样」房图昌皱眉。「这就是莫院主一直在拖延谈论亲事的原因吗?」
    莫问天颔首。
    「是啊,小女不点头,我就无法和你们说定这门亲事。」
    「我明白了,」房图昌说。「我会让慕极积极认真一点,可也要麻烦莫院主多制造点机会给他。」
    「当然,当然;尽量,尽量。」莫问天随口应道,想着事情讨论完,对方该滚蛋了吧?跟这种人在一起,真是不舒服。
    可房图昌似乎还不想走,又迟疑了下后才小心翼翼地问:「这些日子来,令媛身边似乎都有一位公子陪伴在侧,不知道那位公子是莫院主的亲戚吗?」
    莫问天诡异地瞧着他。
    「这个嘛我这么说好了,令郎必须和那位公子竞争,这样房宫主懂了吗?」
    房图昌啊了一声。「那是令媛中意的人吗?」他顿了下又加一句:「他配得上令媛吗?」
    「当然配不上。」莫问天脱口道。「但是小女喜欢他,我也莫可奈何。」
    房图昌了解地点点头。
    「女孩子家总是考虑欠周,还是要我们大人替她们多设想一下才行。如果莫院主真认为那位公子配不上令媛,我相信莫院主应该知道怎么做比较好吧?」
    怎么做?像你那般卑鄙无耻的做吗?
    莫问天盯着对方,对方也若有所示地微笑颔首;于是莫问天便明白了,房图昌的确要他不择手段去分开女儿与那位公子。
    但他可以发脾气、可以赖皮(在妻女面前),甚至可以藉父亲的威严来阻止(当然女儿根本不会甩他那一套),可他就是做不出真正卑鄙无耻的事来。
    莫问天又盯了房图昌好一会儿,才慢慢点头道:「是的,我当然知道该怎么做。」就是绝不做卑鄙无耻的事。
    房图昌离去后,莫问天依然端坐在原位默默思索着。不知过了多久,夏洁回来了,看看桌上另一杯茶,再瞧瞧静坐沉思的丈夫,随即在一旁坐下。
    「什么事?」
    莫问天依然瞪着自己的茶杯。
    「现在他们有麻烦,所以我们不能就这样离开,否则便是没有江湖道义。」
    夏洁明白。
    「没错。」
    「我还得陪他们到白骨堡去。」
    「应该的。」
    「可是若等他们事了,恐怕又会缠着我们不放了。」
    夏洁若有所悟地瞥他一眼。
    「也没错。」
    「唔那就」莫问天沉吟着。「你们跟着我一起去,到时候趁白骨堡堡主为房慕极解毒时,我们就找个借口一起离开,用最快的速度离得越远越好,而且不能直接回家里,因为他说等房慕极解毒之后要到皓穆院来」
    「他?」
    「房图昌。」
    「喔。」这下子夏洁终于完全明白了,肯定是房图昌做了什么或说了什么让丈夫终于了解对方的恶劣为人,所以丈夫才急着要撇开他们。
    「我想我们到苏浙去逛逛好了。」
    苏浙?
    耶?正好,可以顺道替女儿准备嫁妆了。
    虽名为白骨堡,可由外至里却全是由黑色巨石建构而成的,就在大黑山岭北侧;黑色巨石堆砌而成的森森堡墙内,是一栋冷酷阴沉的堡楼。没有讲究什么格调幽雅,只有肃穆恢弘和坚实稳靠,予人一种说不出的苦闷和颤栗感,好象这不单单是一座堡楼,还是一处屠宰场、一处冰凛凛的无底深洞。
    只要在外头跑过几天的人,都知道要望而却步、疾行避开,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儿是白骨聚集处,稍一不慎便有可能永久留在这儿,成为堡中的收集品;当然,是以一具白骨的身分。
    此刻,堡中正面楼厅处,四平八稳端坐在堡主大座上的白骨堡堡主伊莎娜以手托腮,凝听万流奇滔滔不绝地诉说他与她父亲的交情,可她一双神情莫测的美目却是紧盯在寒仲轩身上。
    满脸不悦的莫筱蝉身躯一挪就挪到了寒仲轩身前,而且示威性地昂起了下巴。伊莎娜微微挑了挑眉,但没出声。
    「所以,堡主,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房少宫主这一回吧。」好了,万流奇终于演讲完毕,他自信地等待着伊莎娜的允诺。他就不相信凭他铁血楼楼主,还有他与她父亲的交情,她会置之不理。
    懒懒的,伊莎娜终于把因光移到万流奇和房慕极身上绕了绕,然后说。「为什么?」
    为什么?万流奇不由大大一楞!她说为什么?老天!他刚刚说了一大堆她都没听见吗?
    「堡主,我相令尊亲」
    伊莎娜不屑地撇了撇嘴。
    「那是你跟他的事,与我无关。」
    万流奇又是一呆;
    「但是令尊曾经答应过我,若是我有」
    伊莎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都跟你说与我无关了,你听不懂吗?」
    这下子万流奇真的傻了!
    而一旁的房图昌和房慕极更急了!
    「堡主,是犬子不对,是犬子瞎了狗眼,」房图昌低声下气地说。「只要堡主挡下言语来,我一定照数补偿,请堡主」
    伊莎娜哼了哼。
    「我才不稀罕什么补偿。」
    房图昌忙推了推儿子,房慕极会意地上前一步拱手弯下身去。
    「堡主,是在下一时胡涂得罪了堡主,在下愿意」
    「你们真的很啰嗦耶!」伊莎娜不耐烦地打岔道。「当初我给过机会了,是他自己放弃的,现在才来求我有什么用?告诉你们,我不想要什么补偿,就算你们跪下来眼找磕头也是一样,绝情毒一旦施出,是从不收回的。」
    房图昌父子一听,脸色即刻变绿了。
    「堡主,算我求求你,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所以才把他宠得这么无法无天。」伊莎娜轻蔑地说:「除了玩女人,他还会什么?」
    面色阴沉的万流奇突然以威胁的态势盯着伊莎娜,言语更是严森无比。
    「堡主,你可曾想过,若房少宫主果真不幸毒发身亡,淘淘宫将会以何等手段来报仇?」
    「报仇?」伊莎娜念着,蓦地大笑起来。「来啊,想报仇就来啊,我看你们有谁不怕死的尽管来,我的青竹毒可是多得很哪。」
    众人闻言,面色再次大变。
    青竹毒一经吸入,只要不到三次呼吸时间就会倒地气绝,伊莎娜就曾经利用青竹毒消灭了整涸海鲛帮,而她甚至不用派出一兵半卒与敌方对阵。
    于是,没有人出声了,大家俱是面面相觑,无一法可施。特别是房慕极,他现在才感觉到死神似乎已离他不远了,若不是父亲扶着,他险些就要失态跪落地去嚎啕大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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