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忠吕布

第69章


教王保领了三十骑,问杜贞道:“杜郎,某援江宁,敢同往乎?”敢去不?在李煜的心眼中,他们都是叛逆,有兵在手,便还不怕,现在只有三十骑,所以吕布问他敢不敢去?
杜贞笑道:“末将身为判亲军诸卫事,何能离君侯左右?”他丝毫不提唐帝授他地天德都虞候,只论吕布命他判亲军诸卫事的差遣。意思便是任那唐帝作何般思想都好,他无论生死只奉吕奉先为主。
吕布点了点头,下面众将便欲相劝,吕布虚按了一下道:“常、润才是根本,羽林、背嵬所骑,虽为马,实毛驴哉!何况便是这般毛驴也似之马,江南也再怕觅得百骑了,是以横扫大江南北,还虽步军劲卒!某读史,北府之兵向极强悍……”
许坚此时出列道:“主公,然小树不可摇根,雏鸟不能拔毛,常润两州,供养现在军队,已是极限,何能再行组军?”毕竟地盘只有这么大,现时战事四起,商贸收入,极能有什么税收。
却听吕奉先笑道:“先生迂了,先生可见狼虎耕作么?无衣,无食,吴越有,便去抢!若不能捕杀猎物之狼,便不配为狼!某至江宁,定尽力周旋调发粮草,然切莫以此为倚靠,需知,收一仓粮草,不过增一分气力;而劫一座吴越官仓,便增一分气力,但吴越却就失一分气力!“
许坚觉得吕奉先说的有点道理,不过还是觉得不对劲,但一时又不知从何驳起,此时一身银甲白袍的穆桂英上前道:“大哥,我要与你同去江宁。你教他人来料理此间事务吧!”她知此去凶险,实不放心吕布就这么带着三十骑独往
吕布扶着穆桂英肩膀,沉声道:“妹子,离是为聚,此次一别,从此永不相离。”他望着穆桂英的眼睛,他在众人面前,不可能挑白了说,正如卢绛所言,他最信任的就是穆桂英、许坚两人,其他时候还可遮掩这层心思,现时吕奉先简直如走钢丝一般,想去在如狼似虎的宋军面前,从那关系盘根错节的唐国朝廷都城中,谋取整个江南唐国,如无穆桂英坐镇润州,许坚镇压常州,他哪里走得安心?
第八章 - 教坊犹奏别离歌(二十)
穆桂英果然是他知己,吕布看她点了点头,便知她已明白。拍了 拍杜贞肩膀,淡然道:“杜郎,卢公于江宁有好酒,此去必教其滴酒无存!”杜贞长笑相和,两人出帐上了马,领着三十骑,真如去赴宴喝酒一般,从容出了城门。
谁知王保仗那面千疮百孔的“唐”宇大旗,在吕奉先身后出了城,便听城上有军士高喝:“君侯!不能去啊!”这一声,却引来千百声:“君侯!要去也带上大伙一起去啊!”、“别听那狗皇帝的!林虎儿都给害了啊!”、“候爷,万万不能自投罗网啊!”、“君侯啊!这是羊入虎口啊!”、“对对,君侯,不能弄这种羊入虎口的勾当啊!……”
吕布一勒胯下青骢马,转过身望着城头,那城头的士兵顿时全静了下来,只听吕奉先朗声道:“诸君,吾等岂是羊?吾等当是狼!是虎!虎狼成群则席卷天下,独行则纵横千里!且此行是为江南万千百姓,岂敢自怜?虽千万人,某自独往矣!”
说罢圈马绰戟,直向江宁方向而去,王保执着那风中招卷的大旗紧紧策马赶上,樊知古学了这么久马术,但拍马去跟赶吕布,仍还是脚忙手乱的不成模样。杜贞向城上众军士一拱手道:“我在,君侯在;我亡,君侯在。”说罢自将身后三十骑分派前哨,结了行军队形,马蹄轰隆踢起征尘冲天,直赶吕布去了。
许坚立于城头,拈须叹道:“虽千万人,某自独往矣!真英雄哉!岳将军,传令将士,我等也速去常州吧。毕竟与吴越接壤,虽说吴越大败,吴越王钱椒被我军拿住,近期难有所动,但还是小心行事为好。”
岳风白净面皮上被箭刮过,留了一道血痕,却看起来愈加彪悍,但那稳稳当当的性子却一点没变,当下领命道:“尽已结束完毕,只待先生吩咐。”许坚笑着点了点头,岳风自去下去安排不提。
穆桂英叹了一声,对许坚道:“先生保重。”许坚望了她一眼,却知那心已随青骢马上的吕奉先去江宁了,张口想劝她不如嫁给吕布算了,反正吕奉先都三番两次要娶她过门了,她又明明情深可共赴死的。
但话到嘴边,却又只能道:“保重。”穆桂英拒吕布的事,亲卫都里大都知道的,许坚知她是巾帼须眉,却不愿吕奉先以义代情,是以劝也无用,便自下城会合了岳风,向常州去了。穆桂英却在城头,望着那江宁方向,心里只念着吕布离去的话:“从此永不相离。”天际一轮炽烈朝阳,渐渐脱开了云彩,向那中天奔去。
当吕奉先一行出现在江宁街头,那面血污大旗百姓谁不认得?不禁纷纷欢呼起来,这时有官府的耳目见了。便暗暗溜走报信,吕奉先淡然策马,向候府而去,全然没半点去见李煜的心思,一路上,只艇艇向百姓致意。
但很快一队差役便来清道,禁止百姓停留是道路两旁,吕奉先心中有点不快,当日出江宁,虽不至狼狈,但总有几分无奈,几分匆促。今日唐帝来求,傲然而回,若江宁城中人人闭户,却不是如衣锦夜行么?
王保见了吕布眼色,策马上前吼道:“住手!”他这敢率八勇士向万余精锐宋军冲阵的汉子,手绰那经历了多次战火却从未倒下的大旗。只一句,却已喝出八面威风颜色,十分肃杀气势!非但那些差役被吓得哆嗦得住了手,但是路边百姓,也往屋檐下缩着身子,不知是谁,低声说了句:“便是那在皇甫府把马教头咬死,生嚼人肉的杀神!”边上妇孺一听,都不禁想哭将出来,那边又不知是何人,竟给吓得溺了裤子,一时间,弄得恶臭无比。
当前一个捕头,鼓起勇气,走到吕布马前十步,陪笑道:“参见侯爷......”他没有说完话,因为王保已抽刀把他头颅斩飞,那头颅跌落地上,骨碌碌滚了十来步,却见那脸上还挂着讨好的笑意。
“觑见君侯竟敢带笑不拜!扬声笑语,蔑视禁约,此谓轻军,犯者斩之。”王保冷然回刀入鞘,绰旗指着那众差役冷然道:“君侯在,战旗在,所到之处,无不是辕门。”他话未说完,众人岂还有敢站着的,连那百姓也纷纷跪下。
王保放声道:“诸位父老乡亲,你等跪甚么?要害我被侯爷打棒子么?你等又不是有事禀告侯爷。”那一众百姓才想起,原来王保斩那捕头,却是他上前禀告武襄候,却神情不恭,才被斩的。
此时却有一个青年差役,膝行上前到吕奉先马前二十步处,叩头如蒜道:“侯爷慈悲!侯爷慈悲!江宁人人皆知,侯爷是救苦救难的好官,但这上峰有令,使我等来请侯爷去衙门结案,若是不能成行,怕是我等一众兄弟的家小,小人虽无家小,但身后弟兄弟,都是拖家带口,若侯爷不去,他们全都没命啊!”
吕布望着马前的差役,半晌道:“尔叫甚么?”
“小的唤作贺聪。”
“尔可愿做某的新兵?”吕布只觉这青年差役,审时度势极为老到,料到王保杀人立威,此时抚慰人心定不会再杀人了,才上前来的,且他便跪在那街边倒泔水的大缸边,就算王保真要斩他,也能避到缸后。何况他尽管叩头如蒜,却不见手足颤抖。并且不论如何,他敢为差役们出头说话,这份勇气,吕布很是看重。
却听那贺胜立时答道:“小地愿意!鞍前马后,愿效死命!”武襄候,已是江南百姓心中的英雄,也是他们最后一点指望了,能到武襄候身边效命,那是盼也盼不着的好事,怎么也比当个差役强多了,再说若城破,差役也要上城抵抗地,此时贺胜哪里还有不答应的?
“王保,立旗于城头。杜郎,带儿郎们先回某府中。”说罢吕布翻身下马,对贺胜道:“从此刻起,尔便是某亲兵,带路。”
杜贞急道:“侯爷!”
吕布一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淡然道:“某为百姓而来,何忍有无辜庶民因某而死?某若如行径,江宁要武襄候何用?江南要武襄候何用!某在,决不允一百姓无故失命。”其实他有恃无恐,不说李煜正等着退宋军,起码在他不能退宋军,或是退了宋军之前,都绝对不会向他动手,何况小周后此时还在润州!吕布说罢抬步自向前走去。路边百姓,纷纷自发跪下叩头道:“侯爷慈悲,定能长命百岁!”、“好官啊!这才是好官!”
第八章 - 教坊犹奏别离歌(二十一)
贺胜他在前头引路,当然不敢与吕奉先并肩而行。但吕奉八四腿长,又不是养尊蓄优的文官,两世为人军旅数十载,讲究的是雷厉风行,坐如钟,行如风。可怜贺胜本是江南人氏,又生得矮细,相比于九尺雄躯的吕奉先,便显人小腿短了,只好在前一溜小跑,吕布走了十数步,方才醒起,不觉也是嘴角挂笑,便好语对他道:“且慢行,无妨。”吕布自恃英雄,那里肯和这差役一般计较?
但在贺胜心中,却感心中极是受用,他本矮小,日常被人唤作三寸丁,每每以此相戏。方才便要硬拼死要在众人面前博个彩头,让日后旁人想到此节,不敢再小看自己,才冒险挺身而来的。此时见那神人一般的武襄侯,居然一点没有看不起他!贺胜不禁犹豫起来了,他想劝吕奉先不要去府衙,但他却又怕祸及自身,张望了路人都离得远,缩头缩脑回头道:“侯爷!快把小的打昏,快跑!双拳难敌四手啊!”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