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紫航快步跑到小溪旁,他也顾不上爹娘的叮嘱,用脚试探了一下深浅就往溪水里跳。
他才五岁,跳下水后还没等游到盼娣身边,就被冷水激得腿抽了筋,他的小手在水里乱扑腾起来。
“救命,救命啊!”
梁玥看着夏紫航呛了好几口,很快呼救的声音就喊不出来了,看着他淡琉璃色的眼眸满是痛苦,他的心猛地抽疼了起来。
他虽然和夏紫航同岁,但是个子比同龄孩子好了一个头,身子也格外壮实,水性也很好。
他跑向小溪,他想救那个孩子。
噗通,梁玥一下子扎到水里,等到他入了水,他发现溪水远比平日里来得刺骨,水面上是氤氲的水汽,让他看不到周围的事物。
他循着先前发出声音的方向游去,游着游着,他感觉到溪水中的水草好像活了过来,一根一根向他的小腿缠了过去。
梁玥低下头,就看到水草变成了如墨般的长发,下边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个惨白的面孔,让人看着就心里发寒。
它似乎看到了有人在看它,漆黑如长发般的水草用比之前还快一倍的速度向梁玥缠了过来。
水草淡淡的腥味充斥着梁玥的鼻腔,快啊,再游快一点,他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本能得觉得十分危险。
一根水草缠上了他小腿,一股凉意顺着脊柱直冲脑壳。
这时,一只小手抓住了他的衣襟,梁玥下意识地抓住那只肉肉的小手,好像这对他有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的意义。
两只小手握在一起,梁玥拉着夏紫航的手拼命往岸边游,可惜他和夏紫航身上的水草越缠越多,巨大的力量将两人往河底拉去。
恍惚中,梁玥好像看到了水下那个怪物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舐着自己的嘴唇。
紧接着,那张嘴越张越大,整张脸都只剩下了一张嘴,嘴里满是密密麻麻的牙齿,离得那么远,他都好像闻到了那怪物嘴里的腥臭。
冷静,一定要冷静!
梁玥在心里给自己鼓劲,此时因为憋气太久,他的肺里好像被火烧了一样。
他努力睁大着眼睛想找到怪物的弱点。
来不及了,他离怪物越来越近,感觉自己的脚都要碰到怪物的牙齿了。
他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记忆中好像也多了点什么。
不过这些都没有停止他的动作,梁玥皱皱自己的小眉毛,他开始用手扯断夏紫航身上的水草,然后想用最后的力气把夏紫航扔出去。
他双臂使力把夏紫航使劲往上一抛,可是夏紫航虽然昏迷了过去,但是他死死抓着梁玥的手怎么甩也甩不开。
这一下梁玥可就为难了,本来他打算牺牲自己,让夏紫航趁着这个机会跑掉,可是这小子都晕过去了还死死抓着自己可怎么办啊。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一道雪亮的剑光天儿降。剑光晃花了她的眼睛,耳朵上也听到轰隆一声如春雷般的响声。
接着,他觉得有人提起了他的领子,下一瞬间,他的屁股就落在了小溪边的大石头上。
屁股被石头硌得生疼,但是梁玥不敢睁开眼睛。等到他呼吸到熟悉的草木香味的时候。他才小心翼翼地把眼睛睁开了一条小缝。
他的视线先集中在自己的手上,他的右手被刚才的那个小孩儿紧紧的抓住,小男孩儿闭着双眼躺在自己的旁边,似乎还没有醒过来。
他又转头向右看去,就见眼前一位穿了一身白袍的青年,他手中的长剑上还飘着淡淡的黑烟。
“你醒啦?”白衣青年和善地问。
梁玥点点头。
“刚才你都看到了什么?”青年一双好看的凤目盯着梁玥的眼睛。
“我好像看到水底有个吃人的妖怪。”梁玥说到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是自己眼花了吧,怎么会有怪物呢。
就见那青年脸上露出微笑说:“果然是一棵好苗子,竟然能够看到的低等水鬼的样子。”
“你可愿拜我为师,学习除魔的本事?”
“您是仙师?”梁玥问。
小山村里,长辈们给他讲的故事中就包括了仙师有多么伟大,他们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现在竟然有一位仙师站在自己面前,要收自己为徒?
他脸上一喜,接着看到还没松开自己手的夏紫航:“他呢,也能带上他吗?”
青年摇摇头:“我们剑派一次下山只能收一人为徒,如果我收下他就不能收你了,这样你愿意吗?”
梁玥有些为难,他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这是一次极为难得的机会,如果错过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有。
而且他看着青年的眼睛就知道他没有在骗自己,如果自己真的不答应拜师,他绝对不会强求自己,放弃了就是真的放弃了。
该怎么选择呢?
梁玥手指用力,慢慢把自己的手从夏紫航的手中抽出,然后把夏紫航头上翘起的头发抚平,他这才转过头来似乎下定了决心。
“让他去吧。”他用手指着夏紫航说。
这时村里的大人们也都赶了过来,听说是仙师救了自己的孩子,老梁和老夏赶紧跪在地上给仙师磕头。
老梁听说仙师想收自己儿子为徒还被混小子给拒绝了,气得起来就要脱了鞋去揍儿子。老夏听说梁玥把机会让给了自家孩子,他笑眯了眼,使劲拦住老梁,嘴里说:“哎呀,还是梁玥懂事,叔就喜欢你这样的孩子。一会儿你就来叔家我让你婶儿给你包饺子吃。”
青年没有理会其他人,他温和而坚定地问梁玥:“不后悔?”
“嗯!”梁玥点点头。
“好!”青年一挥衣袖,自己和夏紫航消失在了空中,空气中隐隐回荡着青年的话:“吾乃白云剑派,小兄弟有缘再见。”
“就,就走了!”老梁见仙师把夏紫航带走没有带自己的儿子,失望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儿子,这傻小子怎么就把打好的机会让给别人了呢!
老夏也傻了眼,儿子让人拐跑了,这让自己上哪去找儿子呀。
老梁看着老夏一脸沮丧,心情又变好了,也是,儿子在身边比什么都强。
晚上,小山村里的人都早早上床睡觉,梁玥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是的,他白天没有顾得上的记忆,此时涌现在头脑中,那些记忆的主人也叫梁玥,他武功高强,有一个叫夏紫航的好友……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听有人问他:“小子,可愿拜我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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