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古蔺坐在石头上,玄牧卿替他探查了下脉象。
“嗯,病况开始有显微好转。”
“丠宁哥哥为什么不回无泠,他们人都很好。”
“丠宁哥哥不方便进去。”
“为什么?”
“因为我进去以后要抄写经书,从早写到晚,到时候我写着写着难受就会想把小古拖过来帮我写。”
“......”古蔺急忙道:“丠宁哥哥还是别来了,我下山看你。”
林稚就站在旁边看着玄牧卿一本正经地糊弄古蔺,不禁觉得好笑。
傍晚时分,红霞落日,林稚背着古蔺回门,送回凝谷那。
霁月之下,竹林凉亭内,月禾负手而立,欣长如竹,稍微等了一会,一黑袍人从他身后出来,七八十岁左右。
“月禾门人果然守信。”
“既然答应的事便不会反悔。”月禾悠悠转身,转动手腕摊开手掌,掌心浮现一颗耀眼珠子,他轻轻往前一推,“这是阁下的报酬。”
玄牧卿收下道:“多谢。”
月禾:“其实我挺好奇阁下出自哪门哪派。”
玄牧卿:“一散人,无门无派自逍遥。”
月禾:“在下备了些小酒,若是不嫌弃的话可否共饮一杯。”
说罢做了个请的姿势,自己也坐在椅子上,手扶按着白衣袖子,亲自到了两杯酒水,一杯推到对方面前。
玄牧卿:“没想到我还有幸得到月禾门人的招待。”
顺势坐在月禾对面,用左手拿起杯子,手背布满褶子和斑点,和白苍老人无异。
不急着喝,转动杯子。
“此酒名为梨花烧,阁下要是喜欢,我可以多送阁下两坛。”
“多谢月禾门人,酒虽好却也不能贪杯,且在下喜茶胜酒三分,恐怕要拂了您的这一番心意。”
“都怪我准备不足,不知阁下不喜清酒,怠慢了您。”月禾道。
对方气息很是奇怪,几分邪气,几分纯净灵气,还真没见过谁身上拥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
初次见面时候太过匆忙,没来得及好好观察,如今仔细一看,倒是瞧出了诸多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玄牧卿看出月禾所想,慢慢言道:“我本为魔,后来迷途知返,阁下打算行使正派门风作发?替清理世间污秽?”
月禾哼哼笑了几声:“说笑了,世间最污秽的不过人心,最干净的也是人心,成魔成仙,皆在一念之间。”
自然没蠢到相信对方的说此前,只是太好奇了,为什么一个人身上会有两种气息并存,而且......有点莫名熟悉,似乎在哪遇到过。
玄牧卿放下酒杯,抬头缓缓道:“天色已晚,老朽不方便再打扰月禾门人了。”
月禾微微一笑:“如此我也不好强人所难再留阁下了,望阁下保重。”
玄牧卿:“月禾门人同样保重。”
月禾望着对方消失的方向出神,手中把玩酒杯。
蜻风慢慢走到月禾身边问道:“可有什么发现?”
月禾:“神秘无比,刻意隐藏身份,我记得他第一次和我交战时候用的是右手,而刚才他吃酒时用的是左手,无故换手,反而令人怀疑。”
蜻风:“你意思是你们认识?”
月禾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有很大可能,他修为还不在我之下。”
蜻风:“能比你厉害的估计也是那些门派有头有脸的人物。”
月禾:“他喝酒时候摘下半张面具,我当时人都震惊了,这面具还能分成两瓣。”
蜻风:“半张脸也足够引起你一丝回忆了吧。”
月禾托着下巴摇摇头道:“并没有,我完全没有印象,陌生到离奇,还有就是他好像提前预料到了我想做什么才故意戴这张面具。”
希望是错觉吧,不然这人真的过于恐怖了。
蜻风摸着下巴思忖道:“兴许您贵人多忘事,你不记得人,人却记得你。”
月禾挑眉戏谑道:“哟呵,我怎么闻到了浓浓醋味了,你是不是心底喜欢着我,不敢言说啊。没事,你说出来啊,我好拒绝你干脆一点。”
蜻风嘴角抽搐,脑门青筋暴动,脸色忽地沉下来,乌云阴雷闪烁,转手亮出一把长剑,抬眸森然咬牙切齿狞笑道:“你再说一遍。”
月禾耸肩无奈道:“被人说中了还发怒了?啧啧啧,脸皮也太薄了吧。”
蜻风极怒反笑:“你皮厚,让我砍上几刀也不会流血吧。”
月禾秒怂,蹭地站起来远离蜻风,打哈哈道:“别生气,别生气,我说笑呢。”
黑压压竹林中传来一声惨叫,吓的鸟儿惊飞乱跳。
半晌,月禾顶着一张猪头脸一瘸一瘸回房。
此番狼狈模样令人见之都忍不住感叹一声,真是有失门风,丢人!
大爷的!蜻风这混蛋下手真够狠的!怎么说我也是个门人之主!
太过分了!
懒懒躺在木椅上,头靠椅背栏,认真回想了自己所认识的人,试图寻找一丝线索。
由于性格懒散,一般那种门派相聚都是让蜻风或者其他门人去,自己偶尔脑子坏了了才出席一次。
那个人会是那个门派的长老?
每个门派至少有一个老头子长老,无泠也有,就在松子山,擅长阵法之道。
得好好调查一下,此人必有怪异。
千灯珠,为何是要千灯珠,千灯珠固然罕见,然对于修炼之人来说丹药法典远比它重重。
看似珍贵实则不然。
对方接过千灯珠时十分随意地收下,不见得有多喜欢。
刚好那时候需要一个人暗中保护林稚就有人送上门来了。
这不是很巧么?
越想越觉得可怕,蚂蚁啃咬身子一样泛起鸡皮疙瘩。
倘若打一开始就是有人精心设计,那么他目的到底是什么?
面色逐渐暗沉,和外边黑夜一样。
一阵风透过窗子吹进来,吹响挂在附近的风铃清脆作响。
月禾闻音望过去,陷入沉思之中......
玄牧卿站在窗边仰头看向漆黑上空,月禾应该或多或少生疑了,真是一点儿也不能放松。
自然知道月禾平常虽然不正经不靠谱了点,可心思缜密,不然怎么可能一手创建无泠,还把无泠发扬光大。
得赶紧离开,否则久了容易露馅。
低下头,张开手掌,一个简单的白色铃铛在手,眷恋不舍地摩挲,发出一声轻叹。
遥远的声音传来,脑海浮现太多事情....
寒冬腊月,鹅毛小雪纷纷飘落,城郭覆盖了一层薄薄白雪,寒风呼啸而刮,宛如道道刀子飞来。
正值新春,大街小巷灯火通明,喜庆欢乐之声传遍各个角落。
等稍晚一些雪才逐渐停下,烟花绽放,尽情点亮漆黑夜空,流光溢彩,美的不可方物。
一处无人在意的深暗狭窄巷子里头,两个衣形单薄的落魄小孩相互拥挤取暖,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身上衣服旧破脏,根本无法抵御冷冽寒冬。
冻的嘴唇发紫,牙齿不停打颤。
一阵北风嗖嗖灌入巷子,无情鞭挞两个瘦弱孩子。
激起更强烈颤栗,将身子缩的更紧了。
忽然听到一声烟花爆竹响,他们齐齐抬头看向天空。
乌黑眼瞳犹如一面镜子,倒映满天流光。
意识到这个冬天或许是最后日子了,身子冻麻,眼皮越来越重,疲倦感纷纷袭来,不得不缓闭上眼睑,意识跟着涣散,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其实,能临死前见到那么美的烟花也挺好的......
再次睁开眼,他们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暖和和的棉被中,立即偏头,看见身旁同样躺着的熟悉面孔,二人木然相望了好久。
掀开被子视线下移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掉,变成干净衣裳。
旋即转头四处观望,眼珠子溜溜转动。
不是小巷子,而是一做梦都想要的屋子。
“我们是不是死了?”
“听说人死了之后会看到与生前不一样的景象。”
“这么一想,好像死了也挺好的,没有人们说的那么恐怖。”
其中一个小孩躺久了想坐起来活动活动,蓦然看全正间房间,诧异到面容僵滞,顿了好一会儿才惊喜地推推身边的人,道:“阿猫,你快起来看看,这里好像我做梦时梦到的地方。”
阿猫:“嗯?”
撑着身子脱离半截被窝,待看清周身环境时候也是一倏忽愣。
温暖房间,处处充满温馨,离床边的一衣架子上放置了两件比较厚的棉衣,仿佛专门为他们而准备。
“诶,阿猫,你能不能掐我一下。”阿狗恍若如梦呆呆道,说完就后悔了,赶紧改口,“等等,不用了。如果真是个梦醒了岂不可惜。”
奢望很久的场景就在身边,早知道死后的世界那么美好,他一早就寻死了。
“阿狗,你闻到香味没?”阿猫问道,尽管没有阿狗表现的那么明显的开心,但眼中微微流出欢喜。
“有!”阿狗开心的差点蹦起来道,随即暗色,再香也不关自己事。
夜晚吃饭时间,家家户户饭 菜香味飘出院子,勾引他们俩鼻子,拉扯咕噜咕噜作响的胃。
亲人相聚,佳节团圆,喜气洋洋的景象也与他们无关。
经常可以见到其他小孩向父母撒娇,不禁露出向往羡慕神色,而那时候他们正在为了一个遭人丢弃的馒头与狗抢食。
时常在问,什么时候自己也可以有个安稳的家,一回来就能看到满桌子香喷喷饭菜,为什么同样年纪却不同命。
对于他们而言,家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愿望。
香味愈发愈浓。
一人端着饭菜轻轻地用脚推开门放在桌子上,见到床上两人已经醒了便温和道:“你们醒了,快过来吃饭吧。”
“我们也能吃?”阿狗怔怔地指着自己道,以为自己听错了。
“呵呵,为你们准备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们口味。”来人柔笑道,估摸二十岁左右,一身青衣,看起来温润儒雅,颇有几分教书先生味道。
见二人还是不敢动,来人只好走到他们床边取下衣服给他们两一一穿上。
“天有点冷,先穿好衣服再下床吧,免得感染风寒感冒了。”
阿猫阿狗坐在饭桌前望着热乎乎香喷喷饭菜时脑子还是晕乎的,饥肠辘辘地迫不及待拿起碗筷狼吞虎咽,就算饭里有毒也死而无憾了。
阿猫比较拘谨内向,先是说了声谢谢后开始扒饭。
阿狗因为吃的太快,险些被噎到,来人忙拍他后背,把热汤放到他面前,紧张道:“慢点,还有,不要急。”
单单几个字,在阿猫阿狗影响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世间再也寻不到如此温柔的声音。
饱足饭后,阿猫躬身礼貌地一本正经道:“谢谢阎王先生。”
阿狗也随声附感激道:“谢谢。”
接受自己死了这事实,觉得应该是地府为人准备的最后一顿饭,满足人最后的愿望。
两人一致认同眼前人就是管理生死的阎罗爷。
主要是因为以前从未遇到过对他们半分好的人,对他们投来的皆是白眼嫌弃,没用扫帚轰赶他们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来人听闻一愣,一头雾水,摸摸自己脸,纳闷自己长得很凶吗,怎么都叫自己阎王呢。
阿狗露出一排大白牙嬉笑道:“我一直以为阎罗王是青面獠牙,想不到那么好看。”
来人旋即明白过来,对方可能以为自己死了正在地府。不禁好笑道:“你们从哪听来的,关于阎罗王长得青面獠牙。”
阿狗道:“大街上的人都那么说。”
“不过我也不知道阎罗王长什么样,你们口中的阎王也不是我。”“阎王”不在意笑道,牵起他们二人手:“看,我有体温,不是阎王爷。”
小手搭在大手掌上,宽厚的令人心安。
阿猫感受着手掌传来的温度,不禁睁大眼睛,脸色微红。
“我是一名医师,叫安之易。”安之易揉弄他们头发道:“如果没有地方去话你们要留在我家吗?以后想什么时候走便什么时候走。”
阿猫阿狗异口同声道:“要。”
“你们叫什么名字?”
“阿猫。”
“阿狗。”
“......”安之易顿时无语,名字有够简单随意的,觉得有必要重新帮他们取过个名字:“谁取得?”
那么有文采。
阿狗羞愧地低头,搓衣角道:“自己取得,就是个称号,平常也就我们两个才会叫对方名字,别人都是叫小混蛋之类,没有固定名称。”
安之易想了会道:“那我帮你们取过一个,远牧悠悠笛声来,尔卿然然斜阳回。隐月银光诵丰年,禾田鸣蛙奏乡音。阿猫叫牧卿,阿狗就叫月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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