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不知道,昨个我真的是要憋死了!灌了一肚子的茶水,晚上不停的起夜,老爷还以为是我吃伤了什么东西呢!生怕我会做出什么不雅之事,半夜去了苏姨娘处,可把她给高兴坏了。”文姨娘坐在炭盆边上烤火,对蒋姨娘道。
曹姨娘只是无奈的笑了笑,对文姨娘道:“早就惯了,你也别气了。”
文姨娘拿着火钳子拨炭块玩,炭块上架了一块捏成碗状的破铁片,铁片上零星的滚着七八颗榛果,正缓慢的散发出香气。
这是椒园里那株野榛结的果子,院里绝大多数的人都不知道这东西能吃,即便是知道这能吃,也嫌吃起来费劲。
所以榛果落了满地,无人拾。
水宛和薛嘉云寻了个空隙,将落在泥里的榛果都拾了起来,装了满满一小瓮,倾倒在水盆里,浮起来的便是坏果,腐烂了的,遭虫蛀了的,拣去不要。
余下的好果子也不敢晾晒在庭院里,怕被雀儿和谭嬷嬷寻麻烦,只好平铺在扁圆簸箕上,放在曹姨娘房里的软塌上晾晒。
如此这般辛苦了半月余,才得了半瓮。
每日点起炭盆的时候便往里头投上一小把,烤熟了每人分食一二颗,用牙齿细细嚼磨榛果,唇齿间香气更甚,像是偷来的美味,偷来的快乐。
宅院里的秋日总是很绵长,长的几乎要和冬天来临的痕迹交织在一起,叶儿一片一片的黄,誓要把人们眼底都铺满金色。
今早醒来时便觉得有些冷,起床更是艰难,薛嘉云母女二人出门时,毫不意外的瞧见褐色草地上撒了微微的白霜。
薛嘉云瞧着,倒像是点翠前些日子新琢磨出的糖霜栗子糕,忆起那个味道来,只觉得舌根发甜,嘴里发馋,显得早膳的白粥愈发没了滋味。
今冬的腌菜刚下坛子,只薄薄的沾了一点盐味便端上了桌,空口吃倒还算爽脆,可实在不是什么佐粥的好菜。
薛嘉云将馒头掰成小粒泡在稀薄的粥水了,囫囵喝了下去,换的一肚子温温的热乎。
今日如往常一样,众人吃罢早膳,由谭嬷嬷带路去向姚氏请安。
只是今日谭嬷嬷看起来似有些不对劲,方才进来时就是一副脚步虚浮之态,眼下扶着椅子正欲站起来,却又一个踉跄跌了回去。
雀儿立在门边束手瞧着,并没打算去扶一把,只是道:“嬷嬷,你要是身子不爽,今日便由我带着小姐们去请安吧。”
薛嘉云微微侧眸睇了谭嬷嬷一眼,眼睫幅度细微的煽动了两下。
雀儿对谭嬷嬷一向是拍马逢迎,今日这般冷待却有些奇怪。
可转念想想,也就想明白了。雀儿的婚事到现在也没个着落,许是雀儿已经灰了心,自然也不必上杆子求着谭嬷嬷了。
谭嬷嬷自是不肯的,可架不住身子虚软无力,只能眼睁睁瞧着雀儿带着众人走了。
苏姨娘管不住自己的嘴,纳闷道:“谭嬷嬷这是怎么了?”
她的声音其实很轻,但还是叫雀儿给听见了,她头也没回的说:“谭嬷嬷年纪大了,天气寒凉时身子便弱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姨娘不比庶女,庶女多少还算个主子,姨娘不过就是比通房丫头高出那么一点的下人。
雀儿说话语气半点不客气,苏姨娘不敢驳雀儿的话,只是道:“是,这几日天儿凉的快,雀儿姑娘也要注意身子才是。”
雀儿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心情似乎还算是愉快。
待到了姚氏院子门外时,薛嘉云瞧见红椒正领着一群小婢女,从身后的回廊上走来。
婢女们手里奉着的东西都用红布盖的严严实实的,半点不透光。
薛嘉云猜测这是给喜事所备下的物件,此番拿过来叫姚氏挑选的,如若真是叫她料中了,姚氏今日的训话定不会太久。
薛嘉兰自打天冷了之后,薛嘉云就没在请安的时候瞧过她。
等她们这些庶女挨完了训,薛嘉云才瞧见画二引着一群侍膳的婢女进了薛嘉兰房里,这也许就叫同人不同命吧。
薛嘉佳颇为艳羡的瞧着画儿手里的那个白瓷盅,不知里头装着的是什么吃食。
姚氏手里有内外两笔账,内账是给自己看的,笔笔详熟无漏。
外账是给薛澎年节里心血来潮翻看的,真假掺半,无关紧要或是问心无愧的账目便详细些,需得遮掩的地方便模糊些。
就好比说这早膳,不论是姚氏院子或是东西两院,写的皆是米费几升小菜几两云云。
这米是拿来煮了清水寡粥,还是什么金贵的燕窝牛乳粥,那就不得而知了。
那小菜指的是酱糟鱼片还是腌萝卜,账面上也瞧不出。
末了的银两倒是与实际的情况相差无几,薛澎不是那般糊涂的人,不至于姚氏败空了整个家,他也两眼一抹黑。
至于姚氏是如何从姨娘庶女身上吸血的,他若没瞧见,就当做没发生,即便是瞧见了,也不过不痛不痒的说几句,甚至于视而不见。
“别瞧了。”葛姨娘拽了薛嘉佳一把,轻声道。
薛嘉云循声望去,见葛姨娘说话时,还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不必问,就知道薛嘉穗的身子还是没有起色。
她的目光与葛姨娘相触,葛姨娘刹那间就躲了开来,像是薛嘉云的目光会灼伤人一般。
薛嘉云闲闲的移开目光,只觉得她既可怜又可笑。
晨起时的微风此刻又猖狂了几分,姚氏院子的回廊上已经挂上了挡风的帐子,可快到西院的时候,这帐子便没了。
冷风呼哧呼哧的灌了进来,曹姨娘把薛嘉云挡在中间,可也没能挡掉多少冷风。
薛嘉云额上叫冷风吹的冰冷,迷迷糊糊间,不知是谁人在归途中极轻的说了一句,“后日便是小雪了吧。”
薛嘉云微微蹙眉,想起谁家好似是要在这一日办喜事。
绒儿得罪了姚氏,走运捡了一条命回来,可也不敢在姚氏跟前点眼,再不敢跟着曹姨娘去请安,只是抱着袍子在西院门口等着曹姨娘她们回来。
一件袍子裹住薛嘉云和薛嘉柠、薛嘉秀,大人紧紧的护着孩子往回走。
葛姨娘搂着薛嘉佳,扫了她们几人一眼,见这亲如家人的情态,眼里的神色说不上是艳羡,还是嫉妒。
房门一开一关,曹姨娘房里便散开一团热络的暖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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