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这种类型的商业晚会。
因为跟着方榷工作的缘故,我这种贫民窟女孩其实参加过不少晚会--出于工作的需要。
说好听点是晚会,抛开所有没用的修辞--现实一点说就是富婆的猎场,商人的战场。
但现在我们所参加的晚会,--如果硬是要我想出一个生动的形容词来形容这场刚刚开始的晚会。
那么应该是--诡异。
虽然以前也在电影和小说上看过所谓的假面舞会,但当真正身处其中的时候,我却感觉各种不自在。
特别是在过来之前我们并没有被通知这是---一个需要戴上滑稽面具的晚会。
我有些不情愿地接过迎宾小姐递过来的面具,特别不情愿地戴了上去。
进入到会场,我才真正知道什么叫珠宝晚会。
整个打灯再配合上各类珠宝反射的光芒,我脆弱的眼睛差点被闪瞎。
“小礼,好亮啊--”阿里小声嘀咕道,“这些面具都好奇怪啊,我有点害怕。”阿里说完攥紧了我的手指,瑟缩在我的背后不肯再往里面走。
她说:“小礼,我们能不能离开这里啊--我不喜欢这些戴面具的人。”
方榷把阿里抱起来,柔声对她说:“阿里,你看那个人--像不像一只马?”
阿里顺着方榷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我也条件反射般地看过去--嗯,确实像个马头。
阿里乖乖地点点头,眼神里带着些怯懦。
“你再看那个人,像不像一只小熊猫。”方榷接着柔声道。
我发现方榷和小孩子说话的时候,语气和平时很不一样,怎么说呢,多了好好多温柔的成分。
我挺喜欢听这样的他说话的。
“很像,还有那个人!像只没有耳朵的小狮子,还有她!好像一只被人拔了牙齿的小兔子!”阿里的眼里渐渐闪着光芒,手里兴奋地指着刚才她还害怕着的陌生人。
“对---你看我们像不像在动物园里和动物们一起聚会?---阿里还害怕么?能不能跟阿雀和小礼一起留下来?”方榷一边晃着阿里的小手,一边侧过头看她,耐心地问。
我在心里佩服得五体投地,方榷哄孩子真的有一套。
如果是我,我真的拿阿里没办法,可能我得和她在这里吵起来。
还好有方榷,幸好有方榷。
这个方法果然对阿里奏效了。
“不怕了,我才不怕呢!阿里最勇敢了。”
我和方榷听了,相视一笑,都不言语。
阿里很快挣扎着要从方榷怀里跳下来,说她可以自己下来走。
“你可以自己走了--”方榷一边憋笑一边问道。
我知道她是故意要逗阿里。
“那是当然!阿雀,你要是害怕的话就跟紧我噢,虽然我没办法把你抱起来---就像你把我抱在怀里一样,但我可以保护你!”阿里一脸正气。
“阿里最会打架了!”阿里接着一脸正气,要不是戴着面具,我真的会肆无忌惮地笑出声。
方榷把阿里从怀里放下来,接着略带着得意地冲我眨了一下眼睛。
“你们好啊---”一对---男女--我暂时这么称呼他们,因为戴着面具,我不仅看不到他们的五官,连身份都不太能识别出来。
对面的两人冲我和方榷伸出手,我慢了两拍没有伸出手及时握住那两只陌生的手,而方榷出于洁癖的本性也没有伸出手及时握住那两只雌雄难辨的手。
“你好。你好,两位是?---”我决定缓解一下略带尴尬的气氛,于是尴尬地开口了。
对面两人相视一眼,很有默契地回答:“我是史密斯先生/太太。”
方榷不咸不淡地道:“我叫尤里,这位是我的太太。”他说着,搂过我的腰,不失风度地微笑着。
我心想--这货怎么又在趁机对我动手动脚了。
然后我又想---他什么时候给我们取了这么一个虚名,还--他妈的怪好听的。
“你们也是来这里参加拍卖会的么?--”对方发问了。
什么,这是拍卖会?我怎么不知道。
我和方榷悄悄地交换了一下眼神--看来他也不知道。
我忽然有种被人骗上船的感觉。
不过我们的状况好像比被人骗上船还可怕---我们是被威胁上了船。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我倒要看看今晚这个晚会--哦不,这个对外称是晚会实际确实拍卖会的场合会有什么好戏可以看。
方榷含蓄地点点头,没有过多言语。
对面的人倒是挺兴奋的,举着红酒杯接着打开了话匣子。
“我和妻子刚刚结婚,我打算来这里挑个合适的首饰,作为给我妻子的新婚礼物。”他喜滋滋地说,眼睛却没看自己身旁的新婚妻子,而是在环视着周围珠光闪闪的珠宝首饰。
“老兄,你别看我这样,我对珠宝首饰的研究可大了,你呢--你今晚带着你的太太--是不是也想给她挑个礼物啊。”
方榷含蓄地笑了一下道:“正有此意。”
切--方榷又要开始胡说八道了。我决定好好配合他一下,不用太浮夸,但要真实。
“老公,我很期待呢。---”我做作地趴在方榷的肩膀上,用最讨人厌的语气说出这句贼令人恶心的话。
“咳咳。”方榷极其不自然地咳嗽了几下,显然他很不习惯我这个样子,或者说被我这个样子吓到了。
挺有趣的,好玩。
“史密斯先生既然对珠宝有研究,我正好可以求教一下。--”方榷愉悦地在邀请猎物踏入他设计好的陷阱。
至于是什么陷阱,我自然不知道,因为他没有跟我说过。
但我知道方榷开始表演了,他每次开始耍心机的时候的眼神我都记得清清楚楚---,都一模一样。
“诶--干嘛说的那么客气,我们这叫做--交流,交流交流,总是不错的,”所谓的史密斯先生微微皱眉回答道。
虽然在皱眉,但他眼睛里却有藏不住的笑意和精明。
这个人的谈吐让我感到有些不舒服,但我忍了。让我不舒服的人多了去了。
“你看这一款宝石。”史密斯先生说着便把方榷拉上前,走到前面的一个蓝色宝石项链边侃侃而谈。
我没有跟上去,史密斯夫人也是,我正好趁机摆脱掉那两人的对话。
为了让气氛不那么尴尬,我决定主动开口说话,我还没想好说什么,站在我对面的史密斯夫人便主动打开了话匣子。
她笑了一下,笑声很温和。
她说:“尤里夫人是么?看得出来,你和你先生很相爱呢,你们结婚几年了呢?--”她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像职业主持人一样。
但她好像有些紧张,我注意到她一直用食指去敲击酒杯杯沿,从刚才打招呼到现在,已经敲了不知一百次了。
“两年了。”我胡乱回答了,我真记不住我和方榷结婚几年了,我也懒得去思考,反正我们都离婚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不重要了。
“是三年。”一直牵着我的阿里奶声奶气地说道,一边说一边摇晃着我的手。
我的心咯噔一下, ---有那么长时间么。
还有,,阿里是怎么知道的?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史密斯太太似乎很喜欢小孩子,一听到阿里的声音,她立马俯下身子来和她搭话,声音比刚才和我说话还柔和,好像能够掐出水来。
阿里一边舔着草莓味棒棒糖,一边扭着身子回到:“我叫小尤里,我今年六岁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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