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身官服明明是文官的官服,但你却一口一个官爷,而不是大人。很显然,你知道我是武人出身。”顾景寒逼视着他那一张略带着有些仓皇的脸。
文官没有武人那种嚣张跋扈,也没有武官与生俱来的那种桀骜。他们通常都会被称呼为大人,而不喜欢被叫成爷。在他们这些文人眼里,爷是一种非常粗俗的称呼,只有地痞流氓之间才会这样称呼对方。
那掌柜的在看到自己的时候直接就叫他官爷而不是大人,显然就在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已经知道他是一个军旅出身的人。
“看出我的身份,对我穷追不舍,连摊子都不要了。刚才你指的那间屋子上面也没有锁,如果里面真的有一些奇珍异宝的话,你怎么可能这样随随便便的就追着我出来。”
顾景寒在走来的时候,已经注意到那间屋子其实是半开着门的,那里面仿佛还有着其他人的气息,在那一刻他就怀疑这个掌柜是不是有些蹊跷。
但是这屋子里的人有可能是他的家人或者是其他生意伙伴。作为一个文官,他也不能随随便便的闯进别人屋子里去搜查,万一扑了个空,岂不是让大街上的人都认得他的脸,闹大起来就都穿帮了。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选择走为上计,如果是他误会了那个掌柜不会跟上来,一切都会过去,什么都不会发生。
可是偏偏还是有麻烦找上了他。这个掌柜一路尾随着他,说着一些有的没的,仿佛自己不进去,那屋子里看一看他收藏的东西就跟吃了大亏一样。
他也是肯定自己会对那匕首感兴趣,所以一直将那些武器说的天花乱坠的来吸引他的注意。很明显,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他是一个非常好武且对兵器会十分感兴趣的人。
“官爷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啊?你可给我让出一条路吧,我得回去看着我的摊子了,要是回去晚了,只怕东西真的要被人家给抢光了。”中年男人的眼神忽然虚了下来,嗓音也是开始磕磕巴巴地在颤抖着。
顾景寒横着又是拦住了他的去路,眼睛已经是无比坚定,他看到了这人眼睛里面的心虚。他审问过无数做贼心虚的人,都是他这副惶恐不安的样子。如果心里没鬼的话,根本不需要这么害怕。
“你跟我出来这么久了,都没有任何人尾随在你后面,可见那支持你的人也不担心你的安危。就是我现在直接将你在这儿暴打一顿,你也只能抱头痛哭,无可奈何。”
顾景寒将自己的拳头举起来,紧紧握住发出一种骨头的清脆响声。他那铁坛般大的拳头一拳打下去,光是想想都让人觉得心惊肉跳。
那男人的脸色已经是白的跟墙纸一样,整个人如果掉进冷水里的狗一样颤抖起来,说着脖子往后退了几步,让他那原本就不高大的身姿看起来更是矮小了许多。
“如果你是受人指使,只要你实话实说,我便饶你一条命,否则你知道会发生什么!”顾景寒上前一步继续逼问着他,像这样的人已经动摇,在逼问一下,他绝对会受不了的实话实说。
这个掌柜是一个普通人,从他走路的步伐还有姿势,动作上看不出来它有任何会武的迹象。
现在这个人在自己面前就像是一只随时可以踩死的蚂蚁,如果他选择不识时务的话,那也少不得给他一点教训,让他受伤一些皮肉之苦了。
“你知道我不是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官,这一身官服也都是假的。我是一个军旅出身的人,也是一个自小习武的人,你这一副身板比起御林军的军人来怎么样,他们都受不起我三拳!”
顾景寒一双大手狠狠地拍在了那男人的肩头上,将他整个人都是震动了一下。而这自己的手仿佛就如一个大山压垮了他,让他双腿虚软地跌坐在了地上,如一只被倒空了的麻袋。
“官爷饶命!我也都是为了养家糊口才这么做的。有人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说让我将你引到那个屋子里去,给你倒上一碗装着蒙汗药的酒。”
掌柜的跌坐在地上之后,连滚带爬的跪一下,叩头如捣蒜,将所有的一切通通都说了。
就在顾景寒来到这一条长街之后,有一个蒙着面的人甩给了这掌柜一百两银子,还丢给了他一瓶蒙汗药。说一定要想方设法将顾景寒影到他的屋子里去将他给迷晕,事成之后再给他一百两。
顾景寒眼睛紧了紧,回头张望一阵。那条长街上依旧热闹非凡,可是他这周围却是相对的比较安静,可见他们在四周没有什么人。
可见那个人是丢给他银子跟蒙汗药之后就走了,刚才那屋子里的人想必是这掌柜的生意伙伴。要跟他一起配合着将自己给迷晕。
毕竟他一个小老百姓,一个人是没有胆子做这样的事的,必须要找个朋友来壮胆才行。
“那个给银票的人生的多高,眼睛是什么样子,你总该看得见吧!”顾景寒将他从地上一把拽起来对着他的脸,恶狠狠就问道。
那中年男人已经是吓得魂不附体,嘴唇颤抖着,一是发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来,想说什么也只化为了一段奇奇怪怪的音符而已。
顾景寒知道他已经吓坏了,无论怎么逼问,他也很难讲清楚话来,那人既然神神秘秘的甩给他银票跟蒙汗药,一定是吃准了这个人会照做。
既然是做小本买卖的人,就没有不唯利是图的二百两银子,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十年都未必能赚得到的数目。
那个人想必也给了掌柜什么威胁,所以这掌柜的才支支吾吾的不肯对他将所有的实话说出来,只说有人给了他钱,让他做事而已。
如果他真的在那屋子里喝了,就掌柜给他的蒙汗药而晕倒,一定会有人来将他带走。
顾景寒眼珠子一转,如果这附近没有人看着他,那岂不是真喝下药迷倒,还是假装晕倒都无人得知了。
他抬头看了一下天色,这午时已经快到了,如果他在那屋子里被迷倒的话,就不能准时去赴王仁的约,而受下这个圈套的也不知道是谁。
要是他假装中毒的话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一边是他要放长线钓大鱼的鱼饵,一边则是在鬼鬼祟祟要暗算他的人,一时间他还真不知道要选择哪一边比较好?
“官爷您行行好,救我一命吧!那个人说,如果我没有将你迷倒的话,他就要回来取了我的脑袋。”中年男人愣了半天之后,定了定神,颤颤巍巍的开始求饶。
顾景寒冷哼一声将他一把推开:“天子脚下还能草菅人命不成?我就不信有谁那么大胆,居然敢无凭无据取你的性命。”
“可是那个人真就是这么对我说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我这人命只有一条,脑袋也就有一科就没了,可就都没了!我上有八十老母,下还有几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我不能死呀!”
那中年男人被推开之后,反而是扑了上来跪下紧紧地抱住了顾景寒的大腿,痛哭流涕起来,如死了丈夫的女人。
顾景寒看见他这副样子也是无奈,唯利是图又贪生怕死。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放的威胁是真是假,但是知道自己是御林军,副统领还敢收买小老百姓,给他下蒙汗药的人必然也不简单。
“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没有办法。帮你,但是等我做完眼前这件事情之后立马就回来你这里看匕首。”顾景寒从袖子里面掏出一锭银子丢给他。
“这就算是我付给你的定金了,如果那个时候买给你的人再来找你的话,你就把这一锭官银给他看。就说今天晚上我跟你约好了,到你家去看匕首,你那蒙汗药在给我用也不迟。”
那掌柜的颤颤巍巍捡起那锭银子,抬头看了一眼那剑眉星目,一脸深沉稳健的少年,忽然间也是感觉到了一股莫大的力量。也不知怎么的,他感觉这少年的话就是莫名让人相信。
“多谢官爷,那我就先走了,你可千万不能食言!我是一家老小的命,可就全仰仗在你身上了!”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抱拳,拱手将那官银攥在手上,仿佛是握着他的一。
顾景寒望着那踉踉跄跄而去的小掌柜无奈叹息,摇了摇头。
等他来到酒馆的时候已经是午时过了一点,他正担心自己迟到而给王仁留下不太好的印象。
谁知道这来到酒馆后,竟是见到了一个他怎么都想不到的人。
“姐姐!”顾景寒看着坐着一个女扮男装的人,他一眼就看出来那是自己的姐姐。
顾景悦身着一身白衫,高高的竖着头发。她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轻轻晃动着,嘴角微微勾起,看上去真是一个翩翩君子。
“许久都没有以这副打扮现身了,这穿起男装来还真有些不习惯。”她看了一下自己的打扮没想弟弟居然一眼就认出她了,本来她对自己的这一身装扮还非常自信。
顾景寒左右四下看了看,眼见没有人这才坐上来,压低的声音担忧道:“姐姐你怎么来了?我一会儿约了王仁在这个地方见面,如果让他看到你的话只怕会不高兴。这酒馆他向来都是包下来商议事情,等他来了定要赶紧走!”
顾景悦冷冷一笑,那手里扇子是越发的轻快。
“那就等于他来了再说吧,后宫之中我可以忍让。但在了就外面,可就由不得那些狗官在我面前放肆了。”
既然已经身着了男装,那就是有了一个其他的身份,他不再是后宫中的悦妃娘娘,也不再是顾家的那个温柔女儿。
不必被那些条条框框所束缚着,现在的她想做什么,只要不违法乱纪都可以做。
顾景寒知道姐姐的脾气,但既然她以一身男装来到这里,那定是有备而来,现在要想将姐姐赶回去也是不可能了。
“姐姐这次出来,皇上知道吗?”
他见姐姐身上穿的这件衣服相当的崭新,可见不是她原来自己经常女扮男装穿的衣服。
“当然知道了,不然我这偷偷出宫被人家拿住了,又得让他拉下脸来维护我。皇后跟太后现在已经是我为眼中钉,巴不得抓住我的把柄,我又怎么可能给他们任何机会。”
顾景悦眼睛是对皇后跟太后这两个人看透了,这姑侄就是两只狐狸,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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